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自己只带了两个人,套着马车往苗圃屯走,那天冷的就不用说了,按现在说,差不多零下四十来度,头七八天前下的大雪在路上厚厚一层,马车和人要是走过总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其实这时候最好的交通工具是雪爬犁,可惜他这次刚手术,坐那玩意,实在是不好受,更不方便。
要不是还有人进出城市,把公路已经踩出一条勉强能够骡马车能通行的雪痕,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真就不适合再往苗圃而去。 尽管这里的公路比以前好走的多,可这拉车的马走的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又是颠簸又是滑,有几次都差点滑下沟去,主要是去苗圃屯,程老二还有大事情要办。 结果出了小西屯范围,走了两时辰,马上就到了苗圃屯,对面来了一匹高头大马,这马没有马鞍子,却又在马背上坐着个女人,那年头大冬天还能骑马的少,不带马具骑马的更少了,至于女人,程老二至今没见过女人能把马骑得如此之好,程老二离着很远就觉得这女人很眼熟,可就是没想出来她到底是谁。 要知道那年月敢自己单独出门的人就很少,女人就更不用说,像刘氏那种,自己一个人往城里赶的,也是被逼无奈,要不然,当初死拉着耕子,让耕子送她呢。 程老二就觉得对面的女人很眼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到底是谁? 这女人穿着灰布的棉袄,大马裤,脑袋上一个狗皮帽子,呼出的哈气把垂下的头发,眉毛,狗皮帽子下面的帽耳朵染成一片白色,就是天天见的熟人,走个正面,也不一定认识,程二虽然觉得这女人很特别,也没在意,毕竟这附近村屯,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他记不得的人更是多了去。 那女人看见他的马车连停都没停,直接冲了过去,因为马车走在路中间,这女人骑马就走的路边没人踩过的雪地上,马蹄子带起的雪花洋洋洒洒,放佛一层雪雾一般,要不是这女人的衣服太素,也偏暗,她从雪中骑马飞奔,更像是一个雪中精灵一般。 程老二和随从都不自觉的看了这女人一眼,然后就各自赶路,一看这女人也不是一般人,程老二的手下也没动什么坏心思,毕竟大雪地里赶路,早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坏心思都给冻没了。 谁知那女人刚过了程老二马车,突然掏出枪来,对着程老二的手下就是两枪,这俩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跟着程老二,在这条公路上还有人敢于袭击,赶车的一人直接被打中后背,也不知道是枪威力够大,还是这人装死,直接躺在马车上,驾车的马匹也受了点伤,直接毛了,奔着前方就冲了下去。 另一个跟班赶忙掏枪,就和那女人对射起来,他拿的也是把撸子,不是什么好枪,打了好几枪也没打到那个女人,相反那女人拿的可是镜面匣子,这枪咱们之前就提到过,对女人来说,属实有点费劲,后坐力很大,不过那女人似乎受过特殊训练,又是“啪啪啪”的三枪,正打在这跟班的肩膀上,把半伏在马车上的这小子直接从马车上掀了下去。 那小子吃疼,连枪都拿不住,只疼的“嗷嗷”直叫唤。 这女人骑马路过这人身边,抬手又是一枪,就在这小子脑袋上又打了一个洞,这小子哼都没哼一声,就没了动静。 这女人骑马狂追,这时候的程老二也不得不摸枪还击,本来他就刚出院,身上更没力气,拿着王八盒子都没力气,往后打了两枪,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的原因,王八盒子居然卡壳了,打不出去,不过程老二腰上都是两把枪,赶紧再去拿,这时候动作太大,程老二刚做手术的伤口也崩裂开了,顺着刀口就往下流血。 他从林吉出来的时候,身上盖了三四层的棉被,身下两层的褥子,这是钱翻译看他回家,天也太冷,也不知道从哪给他淘换来的,随着马匹的受惊,再加上路上的颠簸和程老二的翻动,被子早就不知道哪去了,程老二咬着牙齿,拼劲全身的力气,又往后面打了两枪。 他从来都是臭枪法,今天也不知道上天怎么就开了眼,居然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闷哼,刚要回头去看,结果拉车的马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冲出了公路。 公路旁的柳树还不高,就直接冲了出去,好死不死有那么一颗死树被人扔在路边,马儿是看见死树了,从一侧而过,可后面的马车可过不去,加上速度正撞在死树之上,那还有好,马车直接就飞了起来。 这程老二光顾着回头看身后的女人,哪有一点的心里准备,直飞起来足有三四米高,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传来了“嘭”的一声,程老二被摔的七荤八素,手里的两把枪都不知道哪里去了,他就觉得浑身那都疼,自己脑子晕晕的,一下都动不了。 他自己估计自己,肯定比死去的赵老三摔的还重,这次自己就是侥幸不死,也得落下残疾,甚至比赵老三瘫痪的还严重。 程老二现在是大头朝下,脸插在雪里,他用力的想起身,就是起不来,可半天后面追的女人也没过来,他也算松了口气,还以为那女人可能也受伤了,已经跑了,这边枪声一响,只要附近过来人了,不管是谁,按自己的人脉,多半不会有事,谁敢青天白日对自己再下手?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后面那个女胡子。 当女胡子三个字冲进程老二的脑子里的时候,已经认识些字的程老二脑子“嗡”就是一下,他总算知道开枪杀自己的女人是谁,她还活着,不对啊,她不是早就死了吗?不,不能是她,也千万别是她,又,又最好是她。 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依着自己的性子,就是活下来,像赵老三一个瘫在炕上,自己也绝不会憋憋屈屈的活下去,还不如死在她手里的好。 程老二用尽身上的所有力气,才勉强的翻了一下身,回头一看,那女人正一点点的向自己爬来,看来她也确实受了伤,这女人身后的雪地上,有着一条长长的爬痕,并在这条爬痕上,有着一条长长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