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浅月淡淡一笑：“好吧，就算我误会了你，可你真实的年纪，也不比摄政王小几岁吧。何苦一口一个老头子的叫人家。”

“你管他叫老头子之前，就没照照镜子里的自己么？”

北堂川被她说得满脸通红。他气不过，恨恨地道：“你还真护着他！我倒是看走眼了，你对他并不是虚情假意，既然你记得一切，那你还记得南宫曜吗？”

听到南宫曜的名字，她淡然自若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但那也只在一瞬间。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北堂川定定看着她，眉头皱得紧紧的，他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她。现在才知道，他看到的她，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他的表情一言难尽。就连刚剥好的新鲜莲子都失去了它鲜甜的味儿。“为什么？”

他忽然问道。“什么为什么？”

她反问。“你为什么要装作失去了记忆？”

北堂川想起那摄政王对她温柔的神情，分明是上了心。“是为了让那男人对你更死心塌地吗？”

女人，果然全都是骗子！他心里恨恨地想道。幸好，他这辈子没有过女人，没有上过女人的当。他万分庆幸。舒浅月默然了。她不愿回想，本来已经埋在心底深处的那段痛苦记忆，被北堂川的几句话勾上了心头。让她心脏猛然紧缩，透不过气来。北堂川见她忽然脸色变得惨白，右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吓了一跳。“小徒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你究竟是怎么了？”

他扶住她，差一点她就掉进了湖里。感受到她身体虚弱无力，北堂川的担忧情不自禁地露在脸上。“你怎么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你不是神医么？怎么治不好自己的病。”

北堂川也懂得医术，他给她把脉，只觉她脉象紊乱，应该是心情出现了极大的波动。舒浅月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那心脏绞痛的症状才慢慢缓解。“我没事。”

她轻声道。北堂川低头看她，只见她紧闭着的眼角，慢慢地湿润了。这让他更为吃惊。印象中的她，坚韧得像一株老竹子，女人的弱点在她身上从来看不到半点，他一直以为她是只流血不流泪的。“喂，你哭了？什么事让你伤心成这个样子？”

北堂川有些手足无措。舒浅月缓缓摇了摇头。她慢慢睁开眼睛，眼神一片茫然，看得波光粼粼的湖面，还有那望不到头的莲叶。“与你无关。”

她用一种冷漠的语气道。北堂川严肃道：“小徒儿，我和你兄长这次是特意为你而来，你要是受了委屈，只管开口，我们会给你撑腰的！”

她仍是摇头。“说了也没用，你们帮不了我的。”

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了下来，落进了池水里，像是一颗透明的珍珠，转眼就消失在水中。北堂川看着那颗眼泪消失，胸口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