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浩荡,这……” 这等景象,这等气势,赤无暇被震撼得完全失神了。 下一刻,那三缕紫气化作三抹流光,极速俯冲而来,引发大地巨震,让天穹轰鸣,打破此地的宁静。 与此同时,随着生出了这样的变化,她的视觉被混沌蒙蔽,一时无法视物了。 轰! 随着那三缕紫气遁入虚冥,刹那间像是有一幅画卷伸展而出,漫天都是神曦,彼此交织间勾勒出了浩荡三万里的紫气盛景。 当然了,这样的盛景,除了帝易外,谁也看不到。 只不过虽然看不到,但赤无暇也还是隐约间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伸展,毕竟她距离帝易太近了。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了一片虚无之地。 什么也听不到了,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感朦朦胧胧,若混沌一片,整片世界都仿佛消失了,像是来到了天地诞生之前。 “这是……”许久后,一切都平息了下来,赤无暇这才回神,重新见到了熟悉的世间。 只是这一刻她惊悚莫名,因为在她的视线里,帝易的状态并没有什么隐藏,晋升的波动很好辨认。 那是和火山口下的那只犼子一样的变化! 只是,这怎么可能,什么火能做到这一步,能引发这样的异象。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此刻才晋升到这一境界。 这不符合常理! 要知道他能轻易进入这片山脉,也能轻易镇压时间之兽,更是可以封困这个地方,让这里一切的变化都不被外界所察觉。 这能是那个境界能办到的事情? “难道这是在真正的双法同修?”
赤无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双法同修,这在此界并不是什么不可见的事情,很多人在年轻时代,或多或少都接触过那一边的法。 毕竟那一边虽然战败了,但终究也是一个诸王大界,他们的修行法也是有价值的。 不过,一个人一生修一种法都不见得能够吃透,这就更别说两种不同的法了,故此此界的人即便进行双法同修,也是有针对的进行修行,不可能从头到尾全部经历。 可是眼前的男子显然不在此列,他是真正的进行双法同修,而且看情况不仅是修行那么简单,似乎还在更改、重组法本身,让其延伸得更广。 这让她莫名间有种感觉,即便是再弱小的法,在他的手中,也能变得格外强大,远超理解。 “嗯,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帝易的晋升是一瞬间的事情,在赤无暇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就完成了一切。 故此当他睁开眼睛,便注意到了她那震撼、吃惊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不,没什么,你……”赤无暇语无伦次。 “左右也是无事,验证一下罢了。”
帝易起身,错过赤无暇的身子,来到了火山口边,一边看着黄金犼,一边伸展了一下身躯道。 他没有说假话,确实是在验证,只不过他验证的并非是世人所知的,而是他之前想过的是否可以将黑暗归为已用。 实际上,这半个月来,无事的他就在思索这个问题,毕竟虽然根除了黑血的“意志”,但它的影响还在。 原本,对于体验修行的后续,他是不打算如同基础界限时一样再去进行“量身打造”的,因为神道不再有大道理论上的变化,而是一些大道应用上的变化。 可以说只是一些体量上的递增。 只要积蓄的力量够了,就可以进入下一个界限,不再有所谓的洞天、化灵、列阵等概念上的分歧。 不过,在思索黑暗是否可以归于己用的时候,帝易想到了万劫轮回时的经历,想到了掌中焚烧的感触。 也想到了花粉的火光,它将所有的规则、秩序、血肉与骨交泰而成的晶莹纹络等都化为了“薪柴”,若诸天间一切火的源头一般,进行引导,而后演化成某种根源性。 他觉得,这似乎符合点燃神火的蕴意。 故此,他认为黑血反正都将被燃烧,既然其“意志”已经抹除,那不如废物利用,这没准可以一举双得,验证化为己用的可行性。 而这也就有了之前的变化。 “你……到底是什么人?”
赤无暇神色复杂地看向帝易,她原本对其很好奇,想知道他的秘密。 当然,最为主要的是,他的气质太过出众,她对其抱有很大的好感,那是一种她也说不出来,打心底流露的情绪。 只是现在,虽然她还是抱有好感,但那种好奇却是变成了迟疑。 “唔,怎么说呢,硬要说明的话,至少我们同出一源,不存在生殖隔离。”
帝易和煦地说道。 “!”
赤无暇闻言,后退了半步,不过很快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又站了回去。 “差不多到尾声了,该离开了。”
帝易看了看黄金犼,它现在的状态很饱满,神火旺盛,神道根基坚固,现在还未苏醒只是它在巩固所得。 “要离开了?”
赤无暇知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 原本她还准备厚着脸,以同伙的借口跟他一起离开的,只是现在她知道了帝易的一些情况,见识到冰山一角后,特别是听到那七个字,让她有些纠结。 她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是啊,该离开了。”
帝易点头,随后指了指那个袋子,“它你准备怎么处理?”
“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要不我们先出去打探一下,随后在思考怎么处理它?”
赤无暇开口道。 “不用,将它放出来吧,你不是说过可以去你王一脉的领地吗?在那里,我们可以换个身份。”
帝易说道。 “这……可我们现在就在赤王一脉的祖地中,将它放出来,这么点距离对它来说可以无视,万一要是勾动了赤王炉,那我们不就成活靶子了?”
赤无暇可不敢将真正的“底牌”丢了,毕竟那“不存在生殖隔离”七字太具有冲击性了。 这让她不禁有些怀疑,他明明都那么强大了,纵然不是王,也差不了多少了,却还和自己“胡闹”,这不会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无妨,放它出来吧。”
帝易摆手示意无需担心。 “那好吧……”见帝易态度如此,赤无暇也没办法拒绝,毕竟她现在的人设可和赤王一脉是“对立”的。 下一刻,袋子被打开,赤王从中出来,不过他并没有立即有动作,而是神色不善地打量着帝易。 同一时间,黄金犼也收拾好了自己,将一切巩固之后,也从火山下来到了火山口边。 “咦,大哥,此人是谁,还有那个丑不拉几的是什么兽?”
始一见到赤无暇和赤王,黄金犼就愣住了,它明明记得之前这里只有自己和大哥才对。 “丑不拉几!?”
赤王闻言,顿时就怒了,自己可是高贵的时间之兽,威风凛凛,什么时候被这么形容过。 不过他在愤怒的同时,也于那头犼的身上察觉到了那只鲲鹏的影子。 若是一般时候,他不会过多的关注,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同,难以忽视。 “口误,口误。”
黄金犼立马改口,虽然那只兽在它的审美中确实丑不拉几,但怎么能直言说出来。 “哼!”
赤王冷哼一声,要是放在平时,那只犼现在已经被他镇压了,毕竟王不可辱。 只是现在他的状态有些特殊,而那个陌生的男子又不是一个善茬,凭其能轻易镇压这里来看,要是动起手来,自己不见得能够毫发无损。 故此,他忍了,毕竟神胎不容有失,这是他破王而上的希望,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当然,他忍了不代表他是怕了,其身为王,任何时候都不会有惧怕的情绪。 “它怎么……说话这个音调?”
听到黄金犼的话,赤无暇有些无法接受,它分明是一个极其可爱的犼子,可为何声音竟如此的粗犷。 太毁形象了! “估计是被雷劈多了。”
帝易最早的时候也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后来听习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随后他看向赤王,见其没有离开的迹象,便问道:“你还不走吗?”
“走?”
赤王自然想走,毕竟神胎不容有失,可是莫名其妙地被套来,又被呵之离去,这也太有失王威了。 “你不走,那我们走了。”
帝易说着便抬起了手,开启了五色通道,同时示意赤无暇过来,好一起离开这里。 “站住,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此时跟我回时间之兽的祖地,我可以过往不究。”
赤王不知道赤无暇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之前他有过想法,认为其是怕打草惊蛇,故此想闹个动静,引导诸王降临,让那个陌生男子插翅难飞。 可现在他觉得不全是如此,至少拉自己下水,不是为了布下第一重保险,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而且,仔细回想他们的聊天,他猛然发觉赤无暇对那个陌生男子的态度不是一般的有好感,有些复杂的事都被她想简单了,或者说是压根就没有多想。 她为什么会对那个陌生的男子有这样的好感? 此刻他隐隐有了一种棉袄带刺的危机感。 “嗡!”
就在赤王的话音刚落没多久,赤王一脉的祖地天穹,突然腾起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星域深处隐现,跨越无穷宇宙而来。 同一时间,在另一个方向,也有恐怖的法相接近,在推着星辰而动。 除此之外,又出现了第三道身影,像是俯瞰万古,只是矗立在宇宙中,却好似已经接近这里。 紧接着,还有几尊高大的身影出现,撕开宇宙海,在快速靠近。 毫无疑问,那些都是不朽之王,他们原本有的在闭关,有的在悟道,有的在游荡四方,可是在半个多月都无赤王的消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后,皆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