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出现这样的一道剑光。 别说赤无暇和那位王境女子了,就连在大道规则场域中的那几位,也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 不过他们是谁,能横跨古史,敢在古今未来中出手,更是可以无视诸多因果纠葛,什么变故没见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只是,让他们惊悚的事情发生了,那道剑光分明还没接近超越世外的地方,影响却已经到达,有无上法则已经在此地形成了涟漪共鸣,封印住了一切。 一道剑光而已,并非什么人与物在动手,可伟力是无匹的,涉及到了时间的更迭,变更了岁月的迁移,仿佛将现世与世外隔绝。 “路尽待升华,还是路尽升华!?”
催动战矛的生灵吃惊,眼眸化为了璀璨的天目,仔细盯着,想要看穿,想要拨开云雾见真相。 “是这方古史的生灵?这一剑……”圣池的主人自觉除却上苍与厄土一族外,诸世再无对手,可这一道剑光让他都有些莫名。 这绝对是一个强横至极的生灵! “咯啦!”
随着那道剑光的前移,带来了时空乱流,带来了光阴碎片,带来了各种碎片化的古史痕迹。 像是一整段历史长河被截断,被从各个璀璨的时代节点打穿禁锢,一片迷蒙,宛若连着一个深渊。 从三方交战处望去,剑光划开的口子是极度恐怖的,如同剖开了世界的皮肤一般,令诸多莫名的景致在那里上演。 当中有幽暗之地,也有光辉之地,漂浮着无尽神秘的尘埃,密布着无穷的大道碎片,此外还有残破而不可想象的“浪涛”在那里拍击。 而从赤无暇和王境女子的视角望去,则只能看到一道很平滑的缝隙,像是被人用大法力切断的古与今的交界。 那种力量她们虽然无法理解,但却能感受到那是极致的时光力量,同时也是极致的空间力量,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下面更迭、变迁。 即便不在同一世,即便彼此相隔过于遥远,即便处在世外,都被影响,其仿佛能无远弗届,跨过了万古,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被那至高无上的伟力所辐射。 “那都是覆灭在剑光下的旧景吗?”
赤无暇震撼莫名,眼睛都不带眨动的,看向那里,身体不自觉地有些发寒。 无穷的毁灭! 各种大破灭的场景在上演,如同诸天的末日,有数不尽的生灵血洒长空,有数不尽的星骸遍布有无,也有数不尽的残破兵器在那里沉寂。 除此之外,在那道剑光下,更是有神海吞噬一切,任何一朵浪花似乎都能拍击万古,任何一滴海液都仿佛可以覆盖大界。 当然,这还不是最惊悚的。 最让她惊悚的是,那剑光下的旧景,任何一件都是震动古今的,可仔细聆听,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安静与死寂到了极点。 “一剑劈开古今,断开古史联系,隔开了万古岁月,这……真的有生灵能够办到?”
赤无暇瞳孔收缩,她虽然连不朽都尚未做到,但对某些事物的认识并不会因界限的束缚而无知。 “这一剑简直是要斩断一切……”女子神色无比的严肃,今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让她迷茫。 那道剑光斩出的痕迹,如同将所有都截断成了两个平面,蕴含着恐怖的大势,镇压古今未来,任何事物想要越雷池一步,都要被压制得崩溃。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一条超级大鱼,真是出乎预料,看来对岸是一个相当有趣的世界啊。”
催动战矛的生灵看不出惧意,相反似乎很激动。 “轰!”
下一刻,他动手了,右臂抬起的刹那,分开部分灰雾,露出了战矛的全貌,带着斑驳的血迹和裂痕,流转起了岁月的力量,对抗向那道剑光。 刹那间而已,大道规则场域就摇动了起来,仿佛一汪大海被翻涌,在涟漪溅起间,具现出了时光的“河道”。 “就凭你,也想当渔夫?”
圣池的主人冷笑,他不知道那道剑光的来历,也不清楚为何会有那么一道剑光存在。 但是此刻他很清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对付死敌的时候,一切人与物都可以成为暂时的盟友。 “咚!”
然而还未等圣池的主人动手,那道剑光就自己散发了滔天的威势。 这一刻,宛若截断了永恒,震得世外都炸开了,爆发了无穷混沌气,如同重新开天,再演乾坤。 无物可当! 仅一个照面而已,剑光的前端就已经接近了战矛的所在,无视了岁月,无视了时间,速度迅疾到了一个让三方都惊诧的地步。 “轰!”
战矛澎湃,缭绕着红色的秩序大道光链,在轰鸣声中震碎了古往今来的“苍穹”,此外更有涟漪般的纹络浮现,仿佛大道的载体,又像是承载着整片古史的时光,非常的可怕。 然而,那道剑光似乎更加无敌,让一切异常都陷入静止之中,别说涟漪了,就连大道都被凝固,什么也发不出。 像是地狱深渊被切开,战矛与剑光交汇处,刹那间爆发了无尽的雾霭,露出了最为黑暗与阴冷的实质。 “真的有路尽待升华的迹象!”
这一刻,催动战矛的生灵有些心惊,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遭遇了大麻烦。 双手难敌四掌,现如今这里出现了三个路尽级,虽然其中两个并非真实,而只是器物与规则使然,但终究也是那个级数的。 到了这种层次,谁能言不是真身就没有可能杀敌了,真要那样的话,抱着这种认识的早就不知道生死多少回了。 毕竟路尽层次的战斗,动辄就涉及到了诸世不可理解的地方,若是一方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颓势,那都是致命的。 换句话说就是,路尽层次的生灵,纵然衰败到了极点,打出的攻伐也依旧是致命的,始终保持着巅峰的破坏力。 “嗖!”
催动战矛的生灵动了起来,不再是依托战矛释放伟力。 这一刻,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先处理那道剑光。 因为三件器物和圣池的主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算是实物,没那么好解决,不过那道剑光就不同了,它只是一种规则,是被人斩出来的。 在失去了依托体后,纵横古今未来不是没有代价的,特别是遇到了相近的力量,消耗是会加剧的。 而现在,不管那三件器物还是圣池的主人是何心思,只要还在这世外中,那道剑光都要经受他们三方的大势干扰,消耗更是会进一步加剧。 “轰隆!”
催动战矛的生灵很是诡异,像是无所不在,分明处在世外,位于外天地的混沌未知中,可表现得却像是在现世中旅行。 “我恍惚看到了同胞的身影,是我的错觉吗?”
在出手的瞬间,催动战矛的生灵像是看到了那道剑光之后的事物,但是看不真切,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料想,那应该是一场战斗。 “谁在称无敌……” 幽幽间,随着催动战矛的生灵接近那道剑光,猛然听到了一声轻叹,其音很轻,可影响却很大。 “轰!”
世外之中,在缝隙之间,在剑光划过的平面内,那里本该是安静与死寂,可现在却有莫名的声音伴着涟漪出现,为剑光进行了一次加持。 一时间,那道剑光变了,像是天地初开的光亮,划破了黑暗,带来了绚丽至极的灿烂,撕开了战矛前方无尽的雾霭。 “什么!?”
催动战矛的生灵像是被拖入了一方静止的世界中,什么时光碎片,什么空间乱流,在这一刻都不存在了。 他如同被斩去了所有存在的意象! 这有些荒谬,其分明在世,纵然处在世外,超越了现实,也不应该自身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才对。 可实际上,其真的像是要无了。 当然,那种无不是对他自己而言,而是对世间,对古往今来,对其曾存在过的痕迹而言的。 “奇怪,我这是怎么了,心中有些空空落落……咦,那个烂木箱,什么时候出现的?”
赤无暇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俏丽的脸上莫名带上了迷茫之色。 “外天地崩溃了……等会,这话我似乎说过,为何此刻会不自觉地重复?”
女子此时也是带着迷茫的神色,这种出离她自身意志的感觉,令她惶恐与不安。 她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受到了什么影响,被什么事物波及了。 因为,她是知道那个烂木箱为何会出现的,记忆很真,可赤无暇却无知了,这不应该。 “我的记忆,似乎在……‘放空’!?”
身为王境生灵,女子自然有手段进行自检,她能清晰地感应到自己有些印象正在消失。 这很不正常! 可是,她找不到缘由。 此刻若是帝易在,他自然知晓这是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为何赤无暇和女子的“失忆”会有不同步的现象。 “怎能如此?给我开!”
催动战矛的生灵俯视苍茫,晋升进了路尽领域,本该自信无敌才对,可现在他莫名有些害怕了。 一切只因这种手段不应该发生在活人身上。 或者说,不应该发生在活着的路尽层次的生灵身上。 因为路尽领域的生灵是很难杀死的,到了这种层次,已经无法用世间的规则去说明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真实地做到了无法无天无束缚。 一时的胜负根本不足以预示最终的结局。 毕竟谁也不可能真正的杀死谁。 不过,时间在前行,古史在发展,岁月在进步,纵然路尽级的生灵无法真正杀死,却也发展出了一种可以称为永寂的手段。 那就是不念不想。 换句话说就是,既然由内而外无法做到杀死路尽级的生灵,那就由外而内进行一种“放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一种永寂手段,比之真正杀死路尽级的生灵,不仅来的方便,也更加有意义。 只不过按理来说,这样的一种永寂手段,针对的也是“死”了的路尽级生灵,而非活着的路尽级生灵。 毕竟路尽级的生灵之所以还能在“死”后复生,那是因为这种层次所具备的果位的特殊性使然。 只要这世间有一人还有关于“死”了的路尽级生灵的念与想,能触动他留下的哪怕一粒尘的痕迹,都会引发因果,可接引他,让其归来。 而不念不想,便可以断了这种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这种“死”法比真正的死了,还要可悲,也无比的凄凉。 可活着的路尽级生灵,怎么可能无知无觉,诸世间又怎么可能失去其一切。 要知道其活着就代表了一种诸世间的我自在的永恒归一! “我掌世间,我皆诸世,谁能抹除我的自在身!”
催动战矛的生灵大喝。 分明只是一句话,可他却像是受到了无穷的力量加持,拥有了魔性,也带着神性,悠悠荡荡,将那不可捉摸的手段抵在了前方。 同一时间,更是有无尽的雾霭爆发,伴着冲天诡异的气息,令他好似挣脱了出来,原本将虚的痕迹,此刻也在逐渐复苏。 “似乎都不用我出手了……”看着眼前上演的诸般景象,圣池的主人选择了旁观。 “轰!”
实际上也确实如圣池的主人所言,当催动战矛的生灵反制与反击后,那道剑光更加璀璨了,仿佛能涤荡古今未来,终结古史上下所有的不确定因素。 原本催动战矛的主人还算完好,可现在他半张面孔都腐烂了,随后炸开,此外更是周身更是焚烧了起来,仿佛极易燃烧的物质被点燃。 对于这样的变故,他自然竭力抗争,爆发冲天的不详光芒。 然而,他越是抗争,燃烧与湮灭的速度越是快。 “解析了部分我族的规则!?”
催动战矛的生灵惊语,他在受创后明了了那道剑光为何能这么无匹。 原因无他,一切只因那道剑光就是为对抗不详而斩出来的,有着十足的针对性。 而且可以肯定这绝非一日之功。 只是这怎么可能! 他深知的强大,在路尽领域中,绝不可能有生灵能够解析出如此之多的不详规则。 不然的话,要真的如此,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还何谈俯视诸世,大祭一方又一方诸天。 “轰!”
剑光无匹,从苍茫中来,涤荡一切,无论是催动战矛的生灵,还是战矛,此刻都被被覆盖了,在被磨灭,在被焚烧。 最终,关于催动战矛的生灵的一切都没有留下来,就这样被斩成虚无,彻底从世外消失。 “杀死了?”
圣池的主人皱起了眉头,看着那宛如朝霞洒落的剑光,一时间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嗡!”
莫名间,世外的混沌像是虚淡了,成为泡影般的物质,随后那催动战矛的生灵再现,甚至连其催动的战矛都复原了。 “果然啊,帝难以杀死,特别是厄土的帝,若论永寂难度,当排第一。”
圣池的主人在见到催动战矛的生灵重新出现后,没有什么可说的,直接就动手了。 那道剑光已经为他打好了样,纵然无法真正的杀掉,也能让其沉眠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换来难得的平静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