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瑶眼睛一亮，“真的吗？”

卓靳行不可置否。刚刚在饭局上提到去泡温泉的时候颜瑶就挺心动的，毕竟她最近拍戏真的很累，早就想泡个温泉放松一下了。不过和富太太们去实在没意思，所以当他们决定不去的时候，颜瑶也没说什么。没想到，卓靳行居然猜到了她的想法，亲自带她去了。等车子开到，这出温泉明显是不对外开放的地方，因为颜瑶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完全没有搜到任何信息。颜瑶有点意外，问卓靳行：“卓总，这是你的私人温泉吗？”

卓靳行“嗯”一声，率先走近了温泉馆。颜瑶只觉得叹为观止。早就知道卓靳行的洁癖与众不同，但是没想到他连温泉都这么与众不同。别的总裁最多在温泉馆包一个私人的，而他则是直接包下一个私人的温泉馆。颜瑶追上去，脸上的惊叹还没消失。卓靳行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摇头，还是多解释了一句，“不是只有我来。”

颜瑶一顿，反应过来了。所以这处私人温泉其实也是有好几个小温泉的，但是只对几个特定的人开放，也相当于是超级VIP的尊享咯？颜瑶仍旧觉得很震撼，当走进之后，看到里面的工作人员立马训练有素地迎上来，“卓总，请问您和您的女伴还是去之前的那个池子吗？”

原本一般只有卓靳行一个人来的时候，工作人员是不会问这个问题的。但是卓靳行有洁癖谁都知道，工作人员不能确定卓靳行会不会想让颜瑶和他一起。卓靳行没有过多思考，“嗯”了一声。颜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乖乖地跟着。而工作人员小小地吃惊一下，想了想又问：“那请问依旧是原生池吗？需不需要为您做别的准备？”

温泉池子也分很多种类，卓靳行一般都只是泡原生池，但女生来泡温泉则会选择其他美容养生池或者花卉植物池。颜瑶当然也不想只是泡原生池，跃跃欲试地看着卓靳行，想要抢答。卓靳行沉吟了一会，终于还是看向了颜瑶，“有想法？”

颜瑶忙不迭点头，问工作人员，“有什么选择？”

工作人员递给颜瑶一张表，上面列出了可以选择的范围。颜瑶很想挑月季池，但考虑到卓靳行和红艳艳的月季并不搭，还是保守地挑了一个普洱池。工作人员表示需要一会准备时间，领着颜瑶和卓靳行到了一个房间，让他们先换好衣服。颜瑶原本还担心自己没有带泡温泉的泳衣，但很快就想到在这种私人温泉或许都是裸泡，于是她转头去问卓靳行，“卓总，您会穿泳裤吗？”

卓靳行此时已经洗完澡出来了，裹着浴袍，闻言瞥颜瑶一眼，反问：“害羞？”

虽然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关系了，但是在明晃晃的温泉池里不穿衣服互相对着半个小时，还是多少会有点害羞的吧。颜瑶不说话，卓靳行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打电话让人给你送。”

颜瑶松口气，到客厅里拿起电话机联系工作人员。等一切准备好到温泉时，颜瑶脱掉浴袍慢慢下了水。但她刚做好，就看见卓靳行毫不害臊地脱掉了浴袍，全身上下没有一丝遮挡地下了温泉池。颜瑶有点不好意思去他的下面，只是低下头自己玩水。虽然是私人的温泉池，但并不小。当卓靳行在颜瑶对面坐下来之后，颜瑶发现他们之间互相丝毫都碰不到对方。这就让颜瑶放心了一点，不怪她，实在是各种电视剧和小说看多了，十分害怕卓靳行会突然兽性大发，非要和她在温泉池里发生一次。泡温泉只是干坐着也很无聊，颜瑶偷偷看了卓靳行好几眼，想要和卓靳行聊聊天。但卓靳行又开始闭目养神了，让颜瑶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机会。就在颜瑶第四次偷看卓靳行的时候，卓靳行冷淡的嗓音响起，“有话就说。”

颜瑶丝毫不意外偷看被卓靳行察觉，毕竟卓靳行一定是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无论谁偷看他，都会被他第一时间发现。颜瑶想了想，问：“卓总，今天晚上这个饭局你带我去了会不会引起你母亲的不满啊？”

明显今晚是个多人相亲宴，却被她一个小小情妇给搅和了，卓母应该更讨厌她了吧。虽然她并不介意别人讨厌她，但那毕竟是卓靳行的母亲。现在她是卓靳行的情人还好说，等哪天卓靳行厌倦她了，也许只要卓母一句话，卓靳行都会把她封杀吧。卓靳行何其敏锐，听到之后一会才慢慢地回答：“她不是我母亲。”

不是母亲，所以对他的影响力并没有那么大。颜瑶很意外，“不是你的母亲？那卓总你的母亲呢？”

好一会卓靳行都没讲话，好像已经睡着了。颜瑶等不到回答，后知后觉自己的问题有点冒犯，有点后悔。但这时卓靳行却开口了，“去世了。”

不知道是不是颜瑶的心理作用，颜瑶总觉得卓靳行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怀念和哀伤。颜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低地道歉，“卓总，我不是故意问起的。”

卓靳行这次彻底没说话了，直到工作人员来提醒时间，卓靳行率先从温泉里出来，淡淡地留下俩个字，“没事。”

直到回去路上，车上都很安静。颜瑶在心里揣测着卓靳行这么反常的原因，一时之间联想到了很多豪门阴暗。但是心里再好奇，她也不敢直接问卓靳行，毕竟这是伤心事，还是不提为妙。等车子开到了颜瑶住的酒店楼下，颜瑶下车之后，宋琛正要关门。颜瑶想了想，回到车上。宋琛一怔，体贴地给颜瑶关上车门站在外面等着。而颜瑶凑上来在卓靳行唇上亲了一下，“卓总，其实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失去了我的妈妈，我很怀念她。”

卓靳行眸中神色动了动，而颜瑶还在认真地说：“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没有了妈妈很可怜，但更多的时候，我会庆幸她在最好的年华去世了，不用面对生活的这些折磨。”

说到这些的时候，颜瑶的眼神变得很柔软。不是平时见到卓靳行时伪装的那种柔软，而是发自内心的十分温和的。就像一根细小的绒毛，力量如此微小，却轻轻地扎破了卓靳行内心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