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这边早就收到靖王要来的消息。翠翠气喘吁吁跑回来报信:“小姐、小姐,靖王、靖王来了……”一张小脸因惊喜涨得通红。靖王?姜雅琴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哦,就是那天在宫宴上自己救下的那个男子吧。“让大哥他们接待就好了。”
估计是来表示感谢的吧,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本学霸很忙的,好伐?翠儿原地怔住了,不敢相信似地瞪大眼睛,半晌才小心翼翼试探道:“小姐,是靖王爷诶,连靖王您都不想见了吗?”
“靖王怎么了?又不是皇上驾到,还非得我去见?”
姜雅琴有些不耐烦,前身那些破记忆她不想细考,所以对靖王没什么特别的印象。翠翠一脸难以置信:“小姐,当初可是您口口声声说非靖王不嫁,您还到鹤仙楼最高层向全京城宣告你喜欢靖王,谁敢打靖王主意就是向您宣战,你还经常守在靖王下宫回府路上,就为了制造机会偶遇……”姜雅琴真是要被前身气吐血,你好歹是个世家贵女,要矜持啊,这样倒贴,是追不到霸总的好吗!“翠翠,你去告诉大哥,就说,就说我身体还未痊愈,不能见客。”
姜雅琴当机立断。翠翠一副不解的表情看着她:“不见?小姐,你当初替人家挡刀,不就是想以苦肉计逼靖王就范吗,现在人来了又不见,这罪岂不白遭了!”
姜雅琴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男人啊,你越是对他好,他越是不懂珍惜,越是得不着,越是稀罕,这叫犯贱。”
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怎么把宁思思的口头禅搬出来了。前世她没谈过恋爱,可有个号称御男无数的闺蜜宁思思,这种话她没少听。翠翠一亮,秒懂:“明白了,小姐,我这就去告诉大公子。”
果然,书不是白读的,小姐昏天暗地读了几天的书,感觉变得厉害起来了。姜雅琴舒了口气,总算甩掉个麻烦,此刻她是真想念宁思思啊,不知道思思在得知她的“噩讯”后会怎样,她想起两人窝在宿舍吃火锅追剧的画面,眼眶有些湿润,不知此生还能否再相见。姜家几个男人此刻也正为了这事烦恼。靖王是前来感谢救命之恩的,按理姜雅琴应该在场,可想到之前妹妹面对靖王时的那副花痴样,几个兄长都心有余悸,好不容易妹妹开始改邪归正了,万一见了靖王又前功尽弃怎么办?正在这时,翠翠前来转告了小姐原话,几个男人大喜,看来妹子是铁了心与过去一刀两段了。姜忠业大手一挥:“那就不要见了。待我去会会靖王。”
这事就这么定了。靖王仪仗终于浩浩荡荡来到荣国府大门外,朱漆大门缓缓打开,魏元良一个箭步冲到主子面前,高度戒备,防火防盗防花痴。一排影子晃过,护国大将军姜忠业带着一队亲兵威风凛凛地迎出来:“哈哈,靖王殿下,李公公,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魏元良松了口气,还好花痴没扑上来,诶,不对,花痴怎么没跟出来?靖王和李公公还手作揖,互相见过礼,然后……姜忠业就抄手立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两位,热情的目光中带着询问,仿佛在问:二位贵人所来何事?几个人站在门外开始大眼瞪小眼。靖王:……呃,这个跟预设剧本好像不太一样。李公公:大将军怎么不请本公公和靖王进府坐坐?姜忠业: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靖王:……公公救场,我该说些什么?饶是公公见多识广,李来福轻声一笑:“这不是……县主救了靖王殿下一命嘛,所以殿下亲自……”话没说完,就听见姜忠业“呵呵”一笑:“哦呵呵,这算什么,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的,靖王殿下太客气了,既然如此,我就替舍妹收下了,在下还有军务在身,就不留殿下和公公了,告辞告辞。啊哈哈……”说完,带着一众人马扬长而去。彪悍人生不需解释。本将军就是这副干脆利落的作风,最烦那些个唧唧歪歪的。剩下的人原地站立,目瞪口呆。魏元良:……这就结束了?靖王:……终于结束了。李公公:……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还是公公见过世面,看着荣国府紧闭的大门,仍是一副笑眯眯的好脾气:“想必是清平县主伤势过重,不方便见客,既然礼物送到了,我们就回吧,呵呵,回吧!”
自我解嘲地下了台阶,一行人便又打道回府了。只是回去的路上,众人莫名其妙地都有些状态不高。魏元良一路都在想,今天怎么没见姜家那个花痴女儿?难道是被毁容后有自知之明了?不不不,不会的,这种人怎么会有羞耻之心呢?李公公也在发愁,回去该怎么和皇上交代?说东西送到了,只是连荣国府的大门都没得进?靖王则在想那瓶矾水泼过来时,姜雅琴明知有危险,可还是冒死推开自己,好像她也不像传说中那般不堪……他低下头,目光触及到自己手背上的那道淡红色的伤疤,这是宫宴当天,溅起的矾水在他手背上留下的,那种锥心的疼痛,他至今还心有余悸。姜雅琴被泼的面积比他大多了,那该有多痛苦。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张冷肃的脸闪过一丝柔和,没来头地喊了声魏元良:“明天将大理国进贡来的玫瑰香膏给清平县主送些过去。”
魏元良瞪大双眼,他家王爷可从未主动给女人送过礼啊!何况一出手还是这么贵重的礼物。要知道这新进的香膏就这么独一份,皇上得知靖王手背被灼伤,听说玫瑰香膏有美白淡斑的功效,特意让赐给他家王爷的。这个女人,果然还是有心计,看来今日她是故意不见王爷,让王爷对她心生内疚,这叫欲擒故纵。魏元良愤愤地想。不行,明天还得他亲自送去,看这恶女打啥主意。为了自家王爷的幸福,他也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