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来,还是背着家里人的,一注五千两银子呢,输了回去我爹得打断我的腿。”
“哎呀,小兄弟,我诓你作甚。”
沈大急得拍了一下他脑壳,压低声音道,“不瞒你说,我买了八注单押,我手上有二十多票,这边这一溜的人我都挨个问了,都是押玉瑶,他们大概有一百多票。那边穿青色布衫的那人你看了吧,那可是相府的人,他们手上有四五十票,全部押玉瑶。你跟我们押,到时候投票,你手上三票全部投玉瑶,稳稳地。”
“诶,行,大哥,谢谢你哈,我先去趟茅房,待会回来我按你说的押。”
黄雀听得整个心拔凉拔凉的,但还是满脸堆笑,找了个借口溜了。“看到了吧,又搞定一个。”
沈大得意冲身边马仔一笑,就这样一个个串联,争取让大家方向一致,共同赚钱致富。“大哥,这些人会不会背地里另选他人啊?”
一个看起来挺机灵的马仔不无担心地问。“是你傻还是他傻?”
沈大给他一记脑栗子,“我都告诉他大势所趋了,你觉得他还会另选一个吗?另选一个就没有风险吗?他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是是是,大哥英明。”
马仔摸着脑门赔笑道。另一个贼眉鼠眼的马仔也开口了:“哥啊,你说要是大家都押中了,那庄家有这么多银子赔给大家伙吗?”
“你怎么操不完的心呢?”
沈大双手叉腰,没好气地看着他,“庄家有没有那个钱是你这个连二加五都不知等于几的人能想明白的么?”
那马仔贱兮兮地点头哈腰:“是是是,大哥说得是。”
“我跟你们说,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这花魁比赛就是改变你们人生最好的出路,沈爷我此前是什么光景,现在是什么光景,你们都看到了,短短几年,是花魁大赛给了我机会,所以俗话说得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大家给我抓紧时间,多串联一个人,多一分命中。”
“好咧。”
黄雀在茅房里熏了一下臭风,心里烦躁得不行,他是得多脑残,才会改押青娥啊。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么从手缝里流走了,他的心在滴血。茅房外聚着几个人在聊天,声音不大,却听得清清楚楚。“……刚才有几个人过来叫我押什么玉瑶,我一问,一注要五千两银子,我一介平头百姓,哪来那么多钱啊。”
“可不是么,以为买了张门票进来就是人上人了,谁知道咱们这种层次的,也就只能饱饱口福,顺便饱饱眼福。”
“那些玩押注的,听说背后都是些官员,拿着老百姓的血汗钱在玩,当然不心疼了。”
“难怪呢,我说大周朝哪来那么多富豪,敢情都是些贪官污吏呀。”
“砰”黄雀猛地推开门,一阵夹杂着酸臭的冷风吹过来,把那几个在院子聊天书生都吓了一跳。“哥几个,说得好啊!”
黄雀豪气冲云天地说,“我就烦那些个人模狗样的,仗着背后主子有点钱,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这世上最能拉近人的话题永远是嫉富,那几个青年见有人声援,更是七嘴八舌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黄雀看火候到了,振臂一挥:“要我说,反正咱们也没钱押注,干脆就给他们爆个冷门,他们不是都看好那个什么玉瑶吗?咱们就偏不投玉瑶,给他投个最冷门的,让他们的银子去打水漂。”
“对!对呀!”
“我看行!反正这些人的钱大多都是来路不明的民脂民膏。普通老百姓哪个有这么多闲钱。”
“小兄弟,你说选谁?谁最冷门?”
黄雀就等他问这句话,马上出主意道:“选我们江流郡的青娥!那是个半老徐娘,凭关系进入决赛的,谁都不看好,咱们就选这个大冷门,狠狠地打这帮人的脸。”
“好,就这样干!”
“痛快!”
“我刚刚认识几个人,也是押不起注的,我去跟他们说说,大家一起投青娥的票,给他们爆个大冷门!”
“我也刚认识几个人,我也去。”
一伙人七嘴八舌说着往里走,黄雀跟在最后,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