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日当天,全家人都在,全府上下无一人缺席。老国公爷当年惨烈的事迹轰动京城,全国上下的人都为之心痛,他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是伟大而辉煌的。所以这场祭拜严氏格外的重视。天还没亮她就起来了。身着一身素衣,头发盘起,简约的连一根簪子都没有,不施粉黛的脸庞依旧清秀美丽。外头下起了小雪,春花给严氏披上一件白色毛茸茸的斗篷,十分暖和。严氏体弱怕冷,春花又命人多准备了几个汤婆子给她暖手。一切都准备完毕了,春花看着严氏这身打扮,应该不会叫人挑错了。她出门,家中的哥儿们都来了,温真蓁也在。温成天:“娘,爹他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咱们走吧。”
温真蓁自然的挽住严氏的手出了府。几人陆陆续续的上了马车。祖坟在京城外的一座偏僻山上,据说祖上在找墓地的时候还找大师算了风水,说那里灵气好,有山有水还有村民,所以才定在那。这会的雪越下越大了。马车约莫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后便停下了,往后的路太窄,马车进不去要走路前往。几人下了马车,下人们抬着祭拜的箱子跟在后头。这附近有座村,叫做大石村,府中雇了村民看守温家的坟墓,所以大家去到坟前的时候是干干净净的,连一根杂草都没有。严氏命人将东西放下,把蜡烛,元宝等东西都一一拿出来,让家里头的儿子女儿挨个的给太姥爷上香烧纸,跪拜。祭拜完太姥爷,又祭拜了其他几位太太爷爷太太奶奶。祭拜完后,按理说要到大石村里看望下村民,虽说祖上并不是大石村的人,但当时的温家是受过大石村村民的恩惠的,这些年温家的祖坟也多亏他们帮看守,保护的极好。严氏给村民们带去了礼物,村民们瞧见这个漂亮的夫人,还以为是府上新娶的姨娘呢。这可把春花给气坏了,大声跟他们说道严氏才是正牌夫人。严氏到没所谓,她不关心这些。镇国公担心她一路劳累,还想让她休息会,但严氏依旧坚持一一走访完村民后再休息。做完这一切后,天色已经晚了,大雪纷飞。镇国公打了伞接她回马车上,准备回府。村民们却说现在大雪太大了,路不好走,让他们在村里头的客栈借宿一晚,或者等晚点雪小了再走。严氏这会累的已经头晕了,许是早上中午都没空吃饭的缘故,这会是饿晕的。镇国公又看看自家的儿子女儿,一个个饿的脸色都不好了。当即带着一大家子住在村上的客栈里头。并给大家都点了一桌子菜。温少付饿极了,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温姜瑜也放开了吃。温成天与温长兴无奈笑道,自家的这两个弟弟还真是难搞!温真蓁就算再饿,也吃的慢条斯理,维持自己的大家闺秀形象。镇国公给严氏送来吃食,看着她吃完后,气色一点点的变好才放下心来。客栈里头的东西虽比不上京城内的,但人在饿极了的时候吃什么都香。严氏多吃了一碗米饭。吃过饭休息了会,严氏便打算睡下了。镇国公不打扰她休息,便去与自己儿子们待在一块。严氏睡到一半,醒来时尤其想喝水,春花已经在一旁熟睡了,她不忍叫醒她,便自己起床找水喝,顺便上个茅厕。夜深人静,房间外的走廊里只点了三盏油灯,光线有些昏暗。乡下的客栈条件不好,茅厕在客栈外头的一个小院子里。这会的雪已经停下了。严氏到一楼问守夜的小厮要了一壶热茶喝了口便去外头茅厕了。当她上完茅厕后出来,发现客栈外有一群骑着马的人停下。带头的人是名高壮的男子,男子跳下马,回头便看见站在雪地中的严氏。“四王爷?”
严氏十分震惊他怎么会在这。被唤作四王爷的男子展露笑颜,他朝同伴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先进去。四王爷上前打招呼:“是你啊,严温夫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他眼神紧盯着严氏的脸,那双眼睛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诉说。严氏微微颔首:“见过四王爷,你怎么会在这?”
四王爷笑道:“你有所不知,这大石村背靠打大山上长了稀有药材,特别是在大雪后才会呈现,据说这种药材十分罕见,世上还没有一人能拿到。”
严氏仔细听着,与他始终隔着一米距离。四王爷还是和当年一样,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向往自由。“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一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草药来到这。”
严氏觉得有些荒唐。四王爷点头,突然觉得自己话是不是太多了,便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温国公呢?”
严氏便说明了此行的目的。四王爷担心外面风大,便邀请她到一楼大堂里坐下说说话。严氏心想,在大堂这么敞亮的地方,还有别人在,不怕有什么便答应了。四王爷还没吃饭,便叫人上了点吃的。严氏看着那食物感觉也有点饿了。“吃吧,不必客气。”
四王爷说道。严氏出于礼貌,吃了几口。“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四王爷看着她说道。严氏垂眸:“不知四王爷你可有婚娶?”
四王爷无奈摇头:“这世间还没有一个女子能入得了我的心,除了.”他抬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她。严氏低头,看向别处,她怎能不知道四王爷对自己的心意,但可惜,她的心给了镇国公。“四王爷如今还年轻,日后肯定会遇到良人的。”
严氏柔声劝慰。四王爷自嘲笑了:“借你吉言吧。”
两人陷入了一阵尴尬中。一旁的小厮将热茶换下,抬走时一不留神就打翻了茶壶,那滚烫的茶水一下子就浸湿了严氏的衣裳。烫的她惊叫起来!四王爷连忙掏出手帕想帮她擦,却又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只能在一旁干着急。那小厮一直在旁边不断道歉。“夫人!对不起!您去灶房里头拿冰水敷一下吧!”
这会的茶水滚烫劲已经过了,严氏低头看着浸湿一大片的衣裳,布料下的皮肤感觉十分刺痛,到底是她的肌肤太嫩,这会已经被烫伤了。严氏听从小厮的建议,跟他去了灶房里。小厮关上了门,留她一人在里面。严氏掏出手帕放进冰水里沾湿后,准备敷在烫伤的大腿上。她掀开自己的下身裙摆,发现雪白的大腿上有一大块红色的痕迹。“嘶”她将冰手帕敷在上面,终于感觉好点了。小厮从灶屋出来等了一会后,便盯上了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