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考生觉得自己就是来享受的。同小考一样,他们来到章闰殿,按照考引上的号码找到对应的位置坐下了。宋景很紧张,向许存知投来求助的眼神。许存知对他笑了笑,让他放心。宋景深呼一口气,你这家伙笑着这么迷人,是想干嘛,扰乱我心绪!一系列繁荣参拜的流程过后,礼部官员开始发考卷了。翰林院学府又来了两位官员,分别穿插坐在考生中间,时不时来回走动,而礼部的官员则在前后两方走动,考场中形成了一个田字型的布局。礼部尚书坐在考生们的前方,他坐在侧桌后,旁边还有一副较大的正桌,大家都猜测是等会皇帝来了坐的地方。拿到试卷后,许存知淡淡看了一眼,本次的题目是谈论朝廷事物的,与小考那天的不同,小考考的是国家事,现在考得是朝廷之事,都说这朝廷有人贪污腐败或者是徇私舞弊。考生们想到这些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写了,这是能说的吗?日后若是考生们通过了殿试便能得到官职,那么在朝中任职,是迟早的事情,皇上首先让考生们体验一把在朝廷当重臣们的身份。许存知冷笑一声,没有直接拿起笔,而是盯着一张空白的草稿纸陷入了沉思。这道题并不难,大多数考生们只是比较胆小或者语言欠妥不知如何表达,但其实不然,皇上出这道题,要看的就是谁能诚实大胆进言,并且要看考生们给出的答案,从而判断此人的一个格局大小,格局大,方能事情考虑的周到,避轻就重,走得更久远。但有些人没意识到这点,都在想着如何能写得面面俱到吸引皇上的目光去了。陈万山就在许存知身旁,看他都半个时辰过去都没动笔,十分疑惑。又过了半个时辰,大家都在埋头写字,只有许存知一个人坐在那,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小子不想考了?陈万山看了都替他着急,再有一个半时辰就结束考试了,还要这样坐多久?等了一会,许存知终于是在脑海里构思好了应该如何阐述自己的想法。在大家都在埋头答题的时候,皇上突然来了,为了不惊扰大家,他都是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的。就连旁边跟随的陈公公都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生怕吵到他们答题。皇上慢慢走到许存知的身后,看看他写的什么。许存知的字是他手把手教的,当再次看到熟悉的手法,皇上的内心一阵悸动。宋景觉察到了皇帝的到来,紧张到拿笔的手都开始抖了。皇上来到他身边都不敢停留太久,原本也是想看看许存知的好兄弟写的怎么样,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怕朕。皇上换了个方向来到陈万山跟泷霖这边走动。他们两人紧张到冷汗直冒,背后发凉。走了一圈,皇上累了,坐在了礼部尚书身边,随机叫了几个人起身问问题。许存知跟宋景,陈万山,泷霖四人都没被叫到。他们松了一口气,他们连皇上的脸都不敢看,更别说站起来答题了!早上的文试很快就结束了。文试的试卷收集起来后先存放,转交给贡院去批阅。中午的午休时间大家都没有休息,只有许存知悠哉的睡起了午觉。大家听说下午的武试要进行七个项目,从一到七分别是,剑术,射箭,骑马,兵法,举重,跑步,比武。届时,皇上也会亲临现场观看。午睡过后,许存知神清气爽,被宋景叫醒。大家都去皇宫里头最大的训练校场上排队了。偌大的校场中站了上百号人,皇帝则在对面前方的凉棚地下坐着,身边坐着的武官拿着登记名册在线打分。校场上还有兵部的官员现场维持纪律,做裁判。每十个二个人一组,现场计算成绩。这个组队还是根据考引的号码组成一组。陈万山对自己很自信。当然了,这是在见识到许存知真正的实力之前的想法。陈万山身边站的就是许存知,八个回合比下来,他越来越怀疑许存知之前都在装,他把自己实力隐藏了!从而让别人降低了警惕性!皇上在凉棚上看得不亦乐乎,等到给许存知打分的时候,他特意去看武官。这武官被他盯着不是一次两次的,自然也不蠢,便猜出了谁是皇上想留的人,不过有一说一,能进到殿试这一关的考生都是有足够的实力的。在一个无人发现的角落里,刘太傅跟一个礼部的官员在聊着悄悄话。“上午考的试卷看到了吗?”
官员点头:“那许公子的试卷我看到了,与刘公子的不分上下啊,甚至还有可能要比过刘公子呢.”刘太傅袖子一甩,哼道:“胡说吧你?就他那乡下的穷小子竟然也能跟我儿子不相上下?”
他是断然不能接受的。“刘太傅,你不是说今早进宫前看到了皇上吗?”
官员想了想。“那又如何?皇上不过是来看看这届考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刘太傅恍然大悟:“皇上看上了这个许存知?”
官员点头:“要小官说,这许公子也确实有真材实料的,长得又像死去的大皇子,皇上肯定是把他当成了大皇子来对待。看来,这次的目标不好下手呀”刘太傅冷哼道:“不行,我儿子必须拿下武状元!你们行事小心点不就行了?皇上日理万机哪会觉察这么多?文试的成绩不能动手脚,那咱们就动武试的成绩!”
他招了招手,官员靠近了听。也不知道说了啥,官员听完后有些诧异,但还是默默点头同意。傍晚时分,武试也结束了。考生们都出了一身的汗,恰巧晚上有风吹过,一下子又觉得变得凉飕飕的了。宋景累得都要陈万山扶着才能走了。考生们陆陆续续在小太监与官员的指引下出了宫门,确认好考生们没有落下,才回宫禀报。宋景手软腿软的被架上了马车,心情沮丧:“我完了我完了.我肯定考砸了。”
许存知将手放在他额头上:“也没发烧啊。”
陈万山笑出了声:“这家伙,一看到皇帝就紧张。”
泷霖像如释重负般躺在了宋景身边,像两条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