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飞因为没有人型暖炉，外加炕边不怎么热，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早上起来黑眼圈挺重，迷迷糊糊的就去做饭。因为想着要给先生做饭，她便烙了饼，又准备了两盘小菜，还有粥，可是她动作慢，不等她端过去，二房那边江暖已经让二郎将吃食送了过去。程飞飞只能作罢，二丫见程飞飞神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四婶你是没睡好吗？”

“没事儿，去叫你四叔吃饭。”

“恩。”

二丫跑出去找人，结果找半天也没有找到，直到苏老太看到二丫在院子里转，将二丫叫进去一问才知道，顿时有些怒，“这老四也真是的，出门不知道跟飞飞说一声，这孩子越来越不着调了。”

二丫将消息带回给程飞飞，后者没什么表情，就是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既然你四叔不在，那咱两吃吧。”

“恩。”

两人吃过饭，程飞飞将笔墨纸砚拿了苏老太，“娘，这些您看着给孩子们吧，后期我会再买。”

“行。”

苏老太欢喜的接过来，不过看程飞飞脸色不好，想到苏老四今天早上离开的事情儿媳妇不知道就有些生气，“飞飞，等老四回来你再收拾他，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样，离开好几天竟也不跟你说一声。”

“娘没事儿的。”

程飞飞勉强扯出一抹笑，“我今天还要去镇上就先不说了。”

“好。”

程飞飞去镇上是走着去的，镇上不远，骡子车她没有想着赶，也不买什么东西，等到镇上后，她向杂货铺老板打听后，老板给她推荐了一个人牙子，都是熟人，相对可靠一些。人牙子看着程飞飞很是热情，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非常热心肠。“夫人想要给家中买什么样的，死契还是活契？”

“死契，要一个婆子做饭缝补好的，再来一个丫鬟吧，要老实的。”

“行，没问题，我这就将人带过来您挑一挑。”

程飞飞坐在屋里等着，先快正院里就被带出来好几个，有五个姑娘，最大的看上去有二十左右，最小的也有十三四。婆子有四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精神头都还可以。“夫人，您看看，这些都不错，熟人介绍的，我也不能坑您。”

程飞飞看着几人，“你们将你们擅长的都报一下。”

很快这些人就开始报自己擅长的，人牙子在一边也补充介绍几个人的背景，程飞飞听着没什么表示，等所有人介绍完以后，人牙子开始推。“夫人若是想要婆子，可是选左边那个瘦瘦小小的，精神头不错，干活也利索，是个苦命的，家里有儿子，老伴去世之后，儿子儿媳不孝，愣是将老娘给卖了。”

程飞飞看着那个老妇人，再看向人牙子微微挑眉，“为人子女卖了父母，官府不管吗？”

“哎，都是自愿的，老婆子家里单薄，家里女儿倒是有几个，可只有一个儿子，儿子膝下就一个孙子，孙子大病，这也是没办法。”

程飞飞立刻就心生反感，还不等她说话，那个婆子倒是抬头一脸哀求的看着程飞飞，那眼神就像是在说求求程飞飞买了她。“我家中有孩子，这种糊涂之人不能要。”

她直接开口拒绝，那个婆子外面听到了，立刻一脸惊恐，紧跟着就跪在地上求，“求求夫人买了老妇人吧，老妇人也是没有办法。”

程飞飞一言不发，这种膝盖软的，买回家只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她扭头看向人牙子，人牙子多精立刻就看出来对方不满意，直接摆手，“行了，别在这里哀嚎，滚后面去。”

人牙子对程飞飞这种买主自是和颜悦色，可是对这些要卖的人，可没有那么和气，她一声喊，那个婆子再也不敢多话，唯唯诺诺的起身就往后面去，程飞飞还是看到婆子在离开前，小心翼翼看自己那一眼，眼底深处的怨恨。这就怨恨上了？她失笑。眼神一一在几人身上扫过，最后看向一个婆子，头发整齐，看上去先恭顺的婆子，“就她吧。”

人牙子在一边挺惊讶，最后又为难的说：“按说给您卖人，谁都可以，可这个我要事先讲清楚，这是大户人家发卖的，犯事儿被主家发落。”

“你抬起头来。”

程飞飞话音落下，那婆子便抬起头来，眼神正直，倒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就她。”

人牙子自是欢喜，这种大户人家发卖的奴仆可是一点不好二次出手，“这个给您算便宜些。”

至于那些姑娘们，程飞飞问过情况之后，选了一个没有家世拖累的孤儿，其他几个都是这镇上附近的姑娘，她怕麻烦。“行，您说哪个就哪个。”

人牙子没有意见，反正卖哪个都成，只要生意成了就好。程飞飞看着姑娘们离开时，那个年纪大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犹豫，想到年纪大的背景最后到底没有出声。这是个寡妇，附近村子的因为美貌被抬进大户人家做小妾，没多久那大老爷死了，这小妾膝下无子，便被大夫人发卖了。谈好价格带着自己买的两个人离开，在路过成衣铺子的时候，她迟疑的看着里面的成衣，有些矛盾，要不要进去给苏老四买一套，之前她将苏老四衣裳给拽破了呢。想着想着脚步就走了进去，站在成衣铺子她冷静下来，买什么呀，这男人走之前都不跟她说一声，明显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为什么还要给她买？“夫人想要买什么衣裳，本店都齐全。”

……出在站在街上，程飞飞看着手上的包袱，里面是给苏老四买的衣裳，她肯定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给那个鬼男人买衣裳。“夫人，老奴来拿吧。”

婆子上前小声问。程飞飞迟疑了一下，将包袱给了婆子，转眼看到婆子与丫鬟身上的衣裳，干脆又去买了两匹布，粗布。倒不是她舍不得给下人穿好的，而是家里人都精打细算，只怕是下人都穿棉布的，到时候会引出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