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才抽空过来问的，并没将人叫了官府。就在铺子后院，知府见程飞飞气色看上去还不错，深知她没有被吓到，倒是程飞飞看知府略同情，上次过来的时候，知府大人看上去还不错。这才几天时间，脸色差的，只怕这几天都没有怎么睡吧。知府问的与知县差不多，不过知府并没有将希望寄托在程飞飞身上，程飞飞也如实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聊了几句之后，知府就起身离开，程飞飞坐在椅子上发呆。程飞飞与立夏是在知府过来后的第二天回家的，县里依旧查的很严格，但对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只是费了一些排队的时间，其他并不影响。两人赶着马车回家，立夏走到一半的时候，小声对程飞飞说：“夫人，身后有人跟着。”

程飞飞心头一跳，不过随即也感觉正常，这些人最近可一直都盯着，“没事儿，继续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即救了卫东，自然知道这后面肯定有她都没办法承担的后果，所以才在铺子里等了好几天。不成想昨天已经没有人了，今天又来，这是要跟她回家看看？还真是阴云不散，麻烦的很。她倒是想去别的地方，可没办法，现在表现出任何异常的情况，都会被怀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回到家后，程飞飞真就如往常一样，先去见了苏老太，又去看了作坊，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她回家之后没有去看老头，但让立夏悄悄去找过老头。两天后，立夏告诉程飞飞，“夫人，那些人走了。”

“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相信。”

立夏不敢说，因为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相信，不过现在走了就是好事儿。主仆两人谨慎的很，一连好几天同样没有去见卫东，不过那些人也没有出现，回家的半个月后，程飞飞拿了一些货，特意去县里。再去县里早就已经恢复了往常，城门口依旧在查，但没有前些日子查的严格，县里面她倒是看见有巡礼的官差。一路到白娘铺子里，将货送到，又结了银钱，程飞飞特意打听了一下县里的事情。白娘还真知道不少，“说听前些日子被杀的是一个有身份人家的公子，朝廷派了专员过来，特意查这件事情，最近还有查，人也没有走，城内最近治安好不少。”

“那可有查出来什么？”

“这就不清楚，不过宅子那边一直都被封着，总有官府的人进进出出，别的人不敢过去，不过一把火烧了不少，查必要查，也查不出来太多。”

程飞飞赞同的点头，不知道最后火是谁放的，但能放火，证是明早就准备好的，不过那个替身到底与卫东有差别，一把火烧了也好。白娘见程飞飞没说话，但也听到一些消息，听说程飞飞认识死去的那个公子，只能劝说：“人死不能复生，想开些，这就是命，他出身金贵，就少不得这些。”

程飞飞依旧没说话。这时立夏敲了敲门，“夫人，刘公子在前面说想见见您。”

程飞飞对白娘说：“那我便先回去啦。”

见程飞飞心不在焉的，白娘也没有多留，“好，照顾好自己，最近瞧着都瘦了。”

程飞飞确实又瘦了，最近都没怎么睡好，因为不知道那些黑衣人会不会随时回来，所以有些担心，她自己死倒是没什么，因为卫东是她救的，她出手的因，死可能是她的果。但是家里人是无辜的，她最怕那些人黑了心肠，直接不管不顾，上来再来个灭门，她这罪过就大了。好在最近没什么事儿，那些人也没有再出现，应该是已经离开。“谢谢。”

“行了，不用跟我说谢，你有事儿就去忙吧。”

程飞飞从白娘处离开，与刘涛去了茶楼包厢，里面是早就在等侯的白胖子，白胖子倒是没有之前那般圆润，消瘦了不少。三人都没有说话，坐下之后，刘涛给两人倒了水，最后还是白胖子小声问，“那日，东哥没有活下来？”

程飞飞不语，只是默默垂下头去，有些时候不说话，比说话的效果好。白胖子见状便不再多问，刘涛也早就知道程飞那日什么都没有看到，以为她这样是愧疚，“那日就算你留下来，也帮不到东哥什么，无非是多搭了两条命。”

“是呀是呀。”

白胖子也连连安慰。程飞飞抬头看了一眼，这两个人倒是真心替卫东考虑，知道卫东死了，也是真心着急，看上去人品还可以。“你们今天找我是什么事情？”

她先开口。白胖子说：“找你是因为我的事情，你让我查的事情，查到了一些，当年……我娘的死，当真与那个女人还有他脱不开关系，但是其他的我并没有查到，我在白家现在受限制，所以今天出来，想问问你的主意。”

程飞飞最近一直想着卫东的事情，都要将白胖子的事情给忘记了，“既然这样……那就从当年接生的人中开始查。”

“我娘当年接生的产婆，好像就是城中的。”

白胖子想了又想，“对了，就是现在最有名气的，关接生婆的婆婆。”

“哦？”

“关接生婆的婆婆十几年前很有名气，当年那个女人生产的时候，也是她接生的，最近几年因为年纪大，所以将接生的事情交给了她儿媳妇，也就是现在的关接生婆。”

程飞飞一手敲着桌子，想了一会儿，“你手上有可用的人吗？”

白胖子有些愧疚的低头，“没有，以前我感觉爷爷留给我的人手可用，可是最近我才发现，他们听他的，而且关于我娘的事情，他们应该也不会帮我。”

程飞飞明白，白老爷子已经压了这件事情，自然不会让白胖子再去查，身为白老爷子留下来的心腹，很有可能当年还帮着抹平过这事儿。“那你回去之后等消息吧，这事儿我帮你查。”

“谢谢。”

白胖子是真心感谢程飞飞，以前若不是程飞飞提醒，他也不会知道娘的真正死因。“等你真的当上白家家主之后，再谢我也不迟。”

有白胖子的事情，程飞飞也没有耽搁行程，直接回家，她找了之前去找老头时，在那边带回来的两个人。这两人以前是混子，如今她在手下做事儿，一些私事程飞飞也会交给他们，查消息这种事情，这两人很合适。对了她还给两个人起了名子，一个叫苏左，一个叫苏右。起名废取的，倒是给这两个人感动了一把，程飞飞惭愧。安排好让两人去县里仔细查，还给了两个人经费，程飞飞这才去老头院子，十几天都没有去过，她还是担心卫东的。她到的时候老头正在院子里晾药，有些药是从山里摘的，有些是老头让立夏去买的，当然银钱自然是程飞飞出。看到她过来，老头脸色很差，“哟，舍得过来了？”

“这不是前些天怕麻烦，也被人盯着，没敢过来，您老大度，可别和我一般见识。”

程飞飞将姿态放的低。老头白了她一眼，“瞧你这出息，救人救到连自己安危都不顾的份上。”

程飞飞摸摸鼻子没敢回答，她也确实没什么出息，救人的时候没想太多，人救出来之后，还将自己险入危险，想想还是有些后怕，但不后悔。“我帮您晒。”

老头果断将药给程飞飞，自己坐在一边晒太阳，“人还活着，就是之前毒，有些麻烦，药材不够，不过暂时能保他的命，也能少受一些罪。”

“知道您老医术厉害。”

程飞飞放心的，知道老头肯定是能将人救活。老头对于她拍马屁，一点也不开心，一副很高傲的样子。程飞飞心知老头是个吃货，“我前些日子忙，最近空闲，明天下厨做些吃的，特意给您送过来，到时候陪您喝两杯。”

老头眼神亮了亮，“你能喝？你怕是没有什么酒量吧。”

“怎么会，还是可以喝一些的。”

老头半信半疑，程飞飞也不保证，打算明天让他看看。今生她虽没有喝过酒，但她前世的酒量可是很好的，一个混子那可是得什么都会，而且她后来的家庭也会特意培养一些，就怕她出门被人算计。所以她能喝倒好几个男人，这也是以前爸爸给她测试过的呢。见老头不说话，程飞飞套近乎，“您不相信我，那便算了，原本还想着明天过来陪您喝一些呢。”

老头一听好吃的要飞，一下就急了，“信不信的，要喝过才知道，还没有喝，你就不打算，明显就是在骗我。”

“没有，没有的事儿，您真想多了。”

两人说好之后，药也晾晒好，老头带着程飞飞进屋子，卫东正坐在一边看书，许是太无聊，屋里又没有什么别的书，只能将老头的医书拿来看。但一个没有天赋的人看医书，当真是折磨。老头进来就看到卫东拿着自己的医术，瞪了他一眼，“不喜欢，还非要看，自己找罪受。”

程飞飞看到是医书，也感觉好笑，但没有笑出来，知道他整天在屋子里烦闷，“我明天让人送一些别的书过来。”

“谢谢。”

卫东道谢。程飞飞上前坐下，看着卫东说：“那日没有活口。”

卫东拿书的手紧了紧，程飞飞看到他泛白的指尖，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需要知道的，“听说朝廷派人了下来，专门查这个案子。”

“可还有其他人来？”

卫东的声音有些沙哑。程飞飞摇头，“这事儿我就知道啦，来的那些我也不认识，这消息是我从别人嘴里听出来的，若是想知道一些详细的，我还要去找刘涛。”

卫东沉思好一会儿。“刘涛可信吗？”

她怕出事儿，好不容易将救回来，别还没有好好养身体，再招来一批人。卫东许久之后点头，“你倒是可以问问他，不必告诉他我还不活着，至于能猜到多少，就看他自己吧。”

“好。”

程飞飞能听来的消息也不多，所以也没有别的消息告诉卫东，只能安慰他，“你好好在家里待着，你的身体需要调理，这两天由神医陪着，以后身体肯定会好。”

“神医？”

卫东微微皱眉。程飞飞只能解释，“之前就听到你说过来是为了找神医，当时与你的关系不熟，还想着回来问过之后再带你过来，你也知道老头的脾气也有怪。”

这算是解释过，知道他在找神医，她明知道神医家里，却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卫东倒是能理解，不过看老头的眼神变了变，之前没有想过老头是神医，只知道老头脾气怪，但医术很好，他能压制他体内的毒。“你安心养着吧。”

她没说，那个宅子里的人，已经死了，让他节哀这种话。到底都是卫东的属下，那么多条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释怀，不过还需要他自己消化。卫东看向程飞飞，“谢谢。”

他声音有些沙哑，这次若不是程飞飞拼死将他救出来，可能他早就已经死了。“好好养着，别想那么多，以前你也帮过我不少，再说你不是总感觉我熟悉吗？也许这就是缘分。”

卫东没再说话。程飞飞倒是看向老头问，“有没有办法让他改变一下样貌，这样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

总不能一直在屋子里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