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来到炙阳参与炙阳帝君大婚的宾客们逐渐离去,而关于昨夜为何后来帝君再没有出现却没有人多嘴询问,除了……极圣的銮驾中,一位白袍男子仍是满脸疑惑,他还是不懂昨夜塔达尔跟他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沧凰又为什么会因为他而逃婚,还有炙阳帝君究竟找到人了没有?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他的神之眼也什么都看不到。万分苦恼的苍夙几次想开口询问塔达尔,可又觉得这个人应该不会回答,但他有十分想知道,所以他的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塔达尔身上,想看看他心情如何,自己能不能趁机问一下。可塔达尔始终都是一副淡然,不为世俗所扰的模样,要察觉他此时的真正情绪,简直难如登天。“冕下有何事?”
或许是因为苍夙的视线太或许灼烈,塔达尔打断了冥修,“还是吾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
苍夙连忙摇头。“那便请冕下……”后面的话塔达尔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了——“我是想问关于昨夜,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啊?”
因为这个疑惑困扰得太久了,苍夙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虽然一不小心打断了塔达尔说话。“吾说过,关于那个人冕下不能……”“可是我想知道。”
若说刚刚苍夙的打断是无心,可现在却是故意,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如绝世翡翠般的右瞳甚至还隐隐约约些许怒火。“难道神王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纵然苍夙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傀儡神王,可他更清楚当初为什么塔达尔要将这只眼睛放在他身上。前任神王却是塔达尔所杀,可神之眼若没有主人的允许强行取出便会失去了窥探万物的作用,而阿萨尔是最遵从天命之人。曾经的窥探天道,他知道了在他之后的下一位神王不是塔达尔,那么他自然不论如何都不会将神之眼给他,可当预言之人——苍夙出现之时,他却没了拒绝的权利。天命所定,阿萨尔不得违背,神王之位神之眼都必须传承给这位天命之人,也是因此塔达尔才会在暗之一族时,刻意带走了苍夙。为的便是拿走神之眼,除掉这位一直碍眼的神王。所以苍夙知道,只要有这只眼睛在,他便有了一道保命符,虽然大多时候他对于塔达尔还是忌惮的,可有些时刻他却忍不住放肆,比如现在。而塔达尔在听到苍夙的大胆言论之后,神色不止是有了些许转变,甚至于唇角都勾起了笑意,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好听的笑话一般,微勾起的唇角犹如突然泛起涟漪的寂静之湖,潺潺静意,分外让人移不开眼睛。“冕下让吾,有些刮目相看呢。”
顺带的,连他说话时都被感染了笑意,不过在下一刻,这笑意便被收敛了下来,“不过,神王确实有权利,命令吾。”
这一点上,按照规矩是毋庸置疑的,但也要依照如今的情况而论,纵然现在的局势神王已经不能凌驾于塔达尔之上,可心情颇为愉悦的塔达尔还是解答了苍夙的疑惑。“因为那个人,是降魂神王。”
尽管那个人早已被剥夺了神王之位,可现在极光塔的人,无论是谁,提及到降魂,后面都会加上神王两个字,毕竟他当初的至强实力,是任何都无法磨灭的。“曾与冕下同是神王,不过他却曾做过违背天道之事,后被关押在了审判塔,纵然现在的极光塔已经不再如前,可若冕下越过吾违背天道,下场绝不是现在的冕下能承受的。”
到底是该跪在他面前的人,塔达尔纵容的边缘限度便是在此。但苍夙却未将他后面的威胁听进去,反而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降魂被关押在审判塔上,“被关押了?可他又怎么会出现在炙阳呢?”
“因为是吾,放他走的。”
当初若没有他的帮助,降魂又岂能离开极光塔,当然他却不是好心而为之,作为交换,降魂告诉了他关于违背天道的秘密。所以现在的塔达尔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塔达尔,呸,绯修冥,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越在极光塔呆的时间越长,苍夙也越来越想不通这个代神王想要做什么了。若说他是要夺权,可在覆灭长老阁之后,他却把手伸向了极光塔之外,以至于现在御灵大陆的几乎每一处地方都有极光塔的人出没,并且还在所在的地方深入,看上去他是想将整个御灵大陆都拿捏在手中。可这一次他又为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炙阳帝君呢?尽管是为了代替贺礼,可这对于极光塔的损失却是不小。因为如果借由着这个东西来控制天下铸器师和妖兽,那便让极光塔的势力更加巩固,这一点塔达尔不会不知道,难道他是有其他的算计?不知不觉将苍夙想得出了神,而在这时他未曾发觉,那位端坐的代神王突然直直的盯着他,犹如窥探到了什么一般,若有若无勾起的唇角潜藏着算计。“苍夙是想知道这个,然后好算计吾吗?”
到底是谁算计谁,这一点且先不论,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这一刻塔达尔莫名地改了称呼,语气间也少了一直以来的恭敬,可周身却未露出任何危险气息,反而只有……玩味?这应该只是一时错觉,一直正经如寺院僧人的塔达尔怎么会突然出现什么恶趣味呢?苍夙暗叹自己眼花了,同时也不忘解释,“怎么会,论算计我怎么可能比的过你?”
虽然在这一点上苍夙并不想承认。可在这时,塔达尔的唇角的笑意更加大了一些,“冕下别以为吾不知道,您曾趁着吾离开极光塔之时,意图破坏守护结界,甚至还闯入极光塔禁地,翻阅关于历任神王的书卷……等等,冕下的诸多事迹,吾都知晓的很清楚。”
“你!”
“当然吾也可以告诉冕下您,吾的目的至始至终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