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
晏清学皱着眉呵斥了一声。晏宝珠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目光紧紧盯着外面的报价屏幕,仿佛如果晏寒夕再出价,她还要再继续跟。晏清学的声音沉了下来:“到时候爷爷教训你,可别怪我不替你说话。”
这话一出,晏宝珠才有点不甘心地咬了咬唇。爷爷一向严厉,这只狼价格虽然不贵,但买回去却很难瞒得住,肯定要被痛骂一顿。这么想着,她才有点后悔起自己的冲动来。“两百万两次,还有人继续出价吗?”
拍卖师的声音传来,一时间,晏宝珠不禁有些紧张起来,生怕晏寒夕就这么放弃了。要是为了赌气还要挨一顿骂,她可太得不偿失了。幸好,没过几秒,天字一号的报价屏幕再次亮了起来。“两百一十万……三次,成交!恭喜天字一号的客人!”
包间内,晏寒夕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用想就知道刚才是谁横插了一脚。一下子就让她多花了90万,心好痛!还好没过一会,工作人员就把装着小白狼的笼子带过来让她验货。黑布撤去,小家伙此时才不过一只家猫大小,正呲着牙企图吓退晏寒夕。见晏寒夕伸手打开了笼子,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刻想要阻止:“这小狼虽然刚满月,但最好还是先别放出来,抓伤了您就不好了。”
“无妨。”
晏寒夕说着,已经打开了笼子,提溜着小狼的后脖颈将它提了出来。“嗷!嗷呜!”
小小的白团子,张牙舞爪的样子又奶又凶。晏寒夕被逗乐了,将它放在地上,任由小家伙围着自己的脚打转,想咬却又无从下口。“可以把它放回原本生活的地方吗?”
她说着,看向了工作人员。小东西虽然可爱,但一来她没必要因为自己觉得好玩就剥夺小动物的自由,二来……她也怕养宠物麻烦。闻言,工作人员有些为难。“实不相瞒,这小狼是从一处被山火焚毁的林子里救出来的,找到的时候它被母狼护在肚皮下面,母狼的身体都被烧焦了,它竟然还活着,大家都觉得是奇迹。现在放回去,只怕这小家伙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像是听懂了工作人员的话,小狼安静了下来,头趴在爪子上,哀哀地叫了两声。原来这小家伙也这么可怜?晏寒夕听着,忍不住伸手rua了一把它毛绒绒的脑袋。小狼瞥了她一眼,竟然也没反抗。“那,要不我就先养着,等它长大一点,有了独立生存的能力再把它放回大自然。”
既然拍品没问题,客人要怎么处置就是自己做主了,工作人员欠了欠身,退出了房间。看着脚边趴着的毛团,晏寒夕从桌上拿了一块牛肉干,试探性地扔到它嘴边。小狼耳朵动了动,片刻后,眼睛一边看着她,一边试探性地叼起了肉干。毛绒绒真可爱!她看着小狼,秦焱却在看着她。小丫头眼睛笑成了月牙,像个孩子似的和小动物逗趣。看来是他疏忽了,她虽然比同龄人都要懂事,可到底也是个小姑娘呢。秦焱的目光移到了啃着肉干的小狼身上,审视中带着几分挑剔:性子太凶,毛色也不是一等一的鲜亮,不过既然小丫头喜欢,暂时就先留着它吧。吃了肉干的小狼打了个饱嗝,眼珠就开始滴溜溜活跃起来。趁晏寒夕没看它,它突然伸出爪子、后肢蹬地一跃,朝着晏寒夕腿上抓去。但下一秒,它又被捏着后脖颈拎了起来。“嗷嗷嗷!”
晏寒夕笑眯眯地拎着它:“你真是不知好歹啊小家伙,还想抓我,嗯?”
小狼蔫头耷脑的,耳朵都后压成了飞机耳。见它没精打采的样子,晏寒夕说了两句就顺手将它放在了地上。此时,外面正在拍卖的是一枚红宝石胸针。拍卖师的介绍刚结束,楼下,一袭红裙的章星野就站起了身。她拿过了话筒,高声道:“不好意思各位,这枚胸针是我母亲的遗物,也是留给我为数不多的纪念,送来拍卖实在是个误会,希望各位能行个方便,多谢了。”
章星野强压着气愤,不卑不亢地说完了这一番话,随后立刻举了牌:“一百万。”
这枚红宝石胸针的起拍价是三十万,市场价也不过是五六十万,她举牌一百万,算有诚意了。从她被渣男送进精神病院后,父母的遗物都落到了他手中,这枚胸针是母亲的嫁妆,意义非凡,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看它被人拍走。晏寒夕对她的遭遇颇为同情,不过见章星野自己完全能应付,便也没打算插手。她话说得诚恳,姿态也算做足,在场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至于为了一件算不得十分名贵的珠宝自降身份。拍卖师也很有眼色,没有故意炒气氛:“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成……”正要落槌,就只见天字二号的屏幕上出价两百万。晏寒夕目光有些冷了下来。晏宝珠和章星野,应该没有什么过节才对,何必在这种时候和她过不去呢?此时,晏宝珠嘴角噙着笑,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楼下的章星野。刚才闲聊的时候谢月竹都告诉她了,这个红裙女人和晏寒夕是一伙的。那个冒牌货不是想帮她吗?那她就偏不让她们痛快,怎么也要报了今天的羞辱之仇!晏清学头都快大了:“宝珠,你这又是凑什么热闹,你的首饰还不够戴吗?”
晏宝珠笑着转过头:“可我就是想要这件啊。”
旁边谢月竹不满地瞪了一眼大儿子:“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几百万的小东西而已,干嘛处处让宝珠不高兴?”
这是多少钱的问题吗?晏清学揉了揉太阳穴,这东西对人家意义特殊,家里更好的也不是没有,何必夺人所爱呢?章星野朝着天字二号的方向看了一眼,咬了咬唇,再次举牌。“三百万。”
这胸针对她意义非凡,她已经拿出了自己所有的流动资金。希望对方不要逼人太甚。然而让她绝望的是,那块屏幕再次亮了。“四百万。”
当落槌的那一刻,章星野仿佛瞬间脱力,她强撑着仰头看去,高声喊道:“那不过是一件普通的首饰,根本不值这个价格,阁下何必损人不利己呢?”
就在她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晏宝珠走出了包间。她站在三楼的平台上,俯视着所有人,目光轻蔑地扫过章星野,笑容甜蜜而又残忍:“是啊,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但本小姐就是见不得你们如愿,你记着,就算是我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别人染指。”
说完,她随手一指,直接将那枚胸针赏给了一个服务生。这哪里是在和章星野置气,分明是在内涵她。晏寒夕眯起了眼睛,眼底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