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生绝不可能是自杀!都是这家黑心公司逼死了他!”
“造孽啊,年纪轻轻的留下老婆和遗腹子,可怎么活呦!”
科技园区的大楼下,一群拉着条幅的人堵在门口。马总神情有些尴尬。“那个员工的家属情绪一直比较激动,要不咱们从后门走?”
正说着,人群中小腹微凸的女人看到了马总,立刻伸手指向他,大喊一声:“马化龙来了,大家千万别让他跑了!”
话音刚落,一群人立刻乌泱围了上来。晏寒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和马总一起被人群围了起来。“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在你们公司没了,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马总也没想到自己刚到公司就被围个正着,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大家别激动,妹子,你的心情我也理解,有什么要求咱们都可以商量,公司一定会尽力照顾和补偿……”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了。“说的好听,好好的一个人没了,几十万就想打发了?吃人血馒头的资本家,我呸!”
祸不单行,晏寒夕余光一瞥,就看到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正往这边跑过来。女人还在喋喋不休,下一秒,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了。她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抓住自己的是旁边一个穿着中式长袍的少女。不等她反应,少女开口道:“想为你丈夫讨回公道,就跟上来。”
在记者过来之前,晏寒夕拉着女人的胳膊,几个瞬息的功夫就从人群之中脱了身,剩下一群举着横幅的人甚至都没有看清她的动作。扛着摄像机的记者紧赶慢赶地追过来,却扑个了空。晏寒夕带着女人绕到了大楼的后门,马总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好悬没有被人群拦下来。“你、你是什么人?”
女人怀疑的目光在晏寒夕和马总之间转了一圈,显然觉得他们是一伙的。“解决问题的人。”
晏寒夕淡淡地答了一句,随即放开了对方,转身朝着大楼内走去。她态度太过平静,让原本情绪激动的女人都有点懵了,片刻后,竟然乖乖地跟在了晏寒夕身后。马总虽然对晏寒夕的能力还有所怀疑,但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忍不住啧啧称奇。“老马,听说外面又来闹事……”电梯门打开,合伙人赵总急匆匆地冲了出来,话音未落,目光落在晏寒夕和旁边的女人身上,语气一顿。马总立刻解释:“这就是那位小大师,我带她来公司里先看看。”
赵总本就不太相信这些东西,一看对方居然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什么小大师,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不就是换了种手段吊男人?”
嫩得能掐出水的小姑娘,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富商最喜欢的类型。他满眼了然,似乎看透了她的“伎俩”。晏寒夕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目光正对上合伙人的视线。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漂亮姑娘,可那眼底的寒意却让浸淫商界数十年的男人不敢直视。见对方目光闪躲,晏寒夕轻嗤一声,似乎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她朝身后的女人开口道:“你不是想要个公道吗,咱们去你丈夫跳楼的地方看看。”
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惊了。赵总差点直接蹦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你一个外人,现在天台不允许任何人上去,谁知道你是不是来搞破坏的!”
马总也有些犹豫。他有点为难地看向晏寒夕:“天台出事之后已经锁起来了,更何况……你确定要去看吗?”
说着,马总视线瞥了一眼旁边的自杀员工遗孀,意味不言而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马总既然想找我解决问题,当然就得让我了解情况,毕竟大家都想还死者一个公道,不是吗?”
“公道,你的意思是……”一直抚着肚子没说话的女人突然抓住了晏寒夕的胳膊,红着眼睛瞪向马总和赵总。赵总冷笑道:“李俊生就是自杀,警方都已经盖章定论了,再胡搅蛮缠,我让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马总看着针锋相对的三人,犹豫了片刻,下了决心。他转头看向合伙人:“老赵,就让她去看看吧。”
死马当成活马医,马化龙从一个无名小卒白手起家,到现在的科技新贵,除了本身的能力外也不乏贵人相助,这一次他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个小姑娘,或许真的有办法。赵总恨铁不成钢,随即丢下一句:“天台被警方封了,要是不在我们这,现在谁也上不去!”
她不是个“大师”吗,有本事就穿墙而入啊!晏寒夕但笑不语,赵总以为她是在故弄玄虚,抱着胳膊等着看笑话。然而没过多久,身后传来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冷静。“钥匙找到了!”
什么?赵总连忙转过身。封小星拿着钥匙快步跑到晏寒夕身边,献宝似的交给她。赵总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你们怎么可能拿得到天台钥匙!”
他明明交代过要把钥匙保管好,绝对不允许再放人上去。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连马总都急忙跟着晏寒夕从他身旁越了过去。这座写字楼足有六十六层,站在天台上往下望,连脚下的道路都变得仿若细线。女人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往下看了一眼腿就软了,她一把揪住马总的衣服,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是你们,是你们这个黑心公司逼死了他!”
说完,她似乎一下子脱了力,整个人滑坐在了地上,右手下意识地护在了小腹上,喃喃道:“我们结婚三年才有了这个孩子,我连工作都辞了,现在他突然这么一走,我可怎么办……”马总欲言又止,眼中似有不忍。赵总却一脸冷漠地抱着胳膊,语气满是不耐烦:“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五十万还不够?我们公司已经仁至义尽了!”
封小星紧跟在晏寒夕身边,忍不住问道:“寒夕,难道这个人的死因真的有问题?”
天台上的风吹起晏寒夕鬓边的碎发,她微微抬起下巴,唇角微微勾起。“有没有问题,有人心里清楚,他肯定比咱们要着急多了。”
话音刚落,就只听一阵笑声自天台入口传来。“晏小姐可真是有闲情逸致,秦焱都要沦为丧家之犬了,你竟然半点都不关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