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疑惑的看着牛肉汤,沈心钰微微一笑:“我中午就把牛肉汤炖好了,用小火煨着,你在家没闻到味儿吗?”
"我鼻子不好使,没闻到。”
方明昊说着用纸巾捏掉清鼻涕。“啊,我忘了,你这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当然闻不到、你吃几块牛肉喝点汤,别嫌我炖的难吃就行。”
“肯定好吃”“你还没吃呢,一听就是假话。”
俩人会心后一笑、方明昊捏着汤匙盛了一块牛肉、又软又烂的牛肉他却勉强咽下,花卷也只吃了两口,倒是那碗鲜亮的汤他都喝了下去。沈心钰见他吃的太少,就又熬了姜糖水放在他枕边,自己才去吃晚饭。 到了晚上他又开始发烧,头痛的眼睛发胀,全身酸痛,他又开始一会儿昏睡一会儿清醒。他知道心钰一直在照顾自己,身体多难受他的心里都是那般踏实温暖。半夜十二点多、他先是冒冷汗,最后又开始热的难受,浑身的热汗又湿又痒,他难受的直掀被子,翻来履去的折腾着。最后他感觉似乎汗毛孔都打开了,舒服了很多,只是衣服潮乎乎的裹在身上很不舒服,朦胧中他使劲的揪扯着。“明昊、明吴。”
这是心钰的声言,他努力睁开眼睛。“你基本退烧了,你能自己擦擦换上衣服吗?”“能,咳,咳。”
他支撑着坐了起来。沈心钰早就细心的把毛巾和家居服捂在褥子下面,方明吴感激的看着她从褥子下面抽出毛巾来。“实在抱歉,你得自己换了,我…我…”沈心钰把毛巾递给她立刻转身去了外屋。“心钰、谢谢你、咳,咳,咳…?有时候,方明昊自己都奇怪,自己三年、五年不会生病,但是只要生病就来势汹汹。他本想尽快换完,奈何他连又湿又潮的衣服都无力脱掉反而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最后他无的趴在被上。“你慢慢咳、喝点热水。”
沈心钰闻声立刻从外屋进来扶起他,把温开水递给他。方明昊猛咳几声才停下来,喝了一口水。“要不,要不,还是我帮你换吧?”
沈心钰放下杯子拿起另一条毛巾擦拭着他额头和脸颊的虚汗。“不行,心钰,咳、咳……谢谢你,不用换了。”
他看着她红的几乎滴血的脸于心不忍,反正自己也不那么烧了。“我嫂子是学医的,她说过医者仁心,你就当我是医生吧”。沈心钰说着已经开始给他擦拭脖梗和颈窝。“咳,咳,咳…”想到日记本上她因为被拉了手就委屈的想哭,方明昊心里一急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的摆手。“明昊,你别担心我,听话!”
沈心钰的声音羞涩而温柔。“咳,咳,我…不想委屈你。”
方明昊咳嗽的几乎坐不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用右手使劲的抓着衣服底摆。“我都说了,我当自己是医生,照顾你只是尽医者本。”
方明昊凝视着明明额头、鼻子尖都在冒汗,脸红到脖子却强装镇定的女孩。最后,再她笃定纯粹的目光中,他慢慢松开手,闭上眼睛,任由她动作生疏的为自己擦拭着,隔着衣服他都能感觉到她扶着自己胳膊的左于在颤抖。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心钰,谢谢你!心钰、谢谢你!柔软温热的家居服穿在身上,果然非常舒服,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看着已经满头大汗、面色菲红的女孩,方明昊柔声道:“心钰,辛苦你了,谢谢!”
"没什么,我去洗洗毛巾。”
沈心钰低头收起毛巾,连同他换下的衣服一起抱走。方明昊睁大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内心的激动和感恩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一个从没跟男孩子拉过手的纯真女孩、自己何德何能得此厚爱。他轻轻地呢喃:“心钰,无论能否与你相伴,我会用一生来回报你的仁爱,你的善良,咳,咳。”
厨房里传来流水声和洗衣机工作的声音,很显然她已经把自己换下的衣服洗了,她真是看似柔弱实际则自强自立的女孩,方明昊心里暗暗赞许着。当沈心钰再次进来时,方明昊一眼看见她被泪水打湿的睫毛,他心疼的深深的自责着:明明自己可以拒绝她的好意,为什么自己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自私呢?他一定是委屈的偷偷的哭了。“心钰,委屈你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声音很温柔却不知自己的目光中无限的柔情。“我没什么,你不必太介意。”
沈心钰尽可能的低头躲开他的目光。“心钰,昨天你就没睡好,明天还得上班,你睡吧,我没事了。”
“我没事,你再喝点姜糖水吧,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沈心钰把姜糖水端起来示意他喝。方明昊摇摇头表示不想吃什么,然后使劲坐起来接过姜糖水喝了几口。他忘情地盯着沈心钰粉红的在灯光下细嫩得发光的脸庞。灯光下的男孩目光灼灼,女孩娇羞满面,温馨的小屋里静的只有彼此的心跳与呼吸。“咳,咳,咳。”
方明昊的一阵咳嗽化解了沈心钰的尴尬,她语气轻柔的:“你快躺下吧,别又着凉了。”
“心钰,快两点了,你也睡巴,我真没事了,有事我叫你。”
方明昊低醇的嗓音不自觉的透着温柔与关切。“嗯,那我睡了。”
沈心钰确实又累又困,他退烧了,她也可以安心的睡了。她拧亮书桌上的台灯,转身关掉大灯打着哈欠走向沙发。“心钰,把毯子给我吧,被子给你。”
方明吴见她只铺了个薄被盖个毛毯,实在心疼和不忍。"没事,我不冷,你不用担心。”
沈心钰说着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柔和的台灯光下,方明昊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睡颜,不由得心思百转:她睡的很沉很稳,白净的脸上一脸倦意却又那般恬静,这大概就是相由心生吧?她是因为单纯天真到对自己不设防的睡的那般安稳,还是因为对自己正人君子的人格的认可和信任呢?应该是两者兼俱吧!不对,象她这么传统的女孩最在乎的就是这些礼仪和自我保护,她应该是出于对自己的认可和信任,这种被一个不曾跟男孩拉过手的传统内敛的女孩无条件的信任的感觉是幸福、是荣耀。她的仁爱之心,她这份信任有一种无形的能净化心灵的力量,此时此刻,方明昊的心纯净到除了万般柔情之外生不出一丝半点的杂念。他如醉如痴的凝视着她,在静静的每一分每一秒里幸福着,陶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