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一族的长辈们都今日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难办了,他们倒是想杜家还可以维持这样的情况,但是如今看来也是不可能了。而且一直以来这对父子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友好,这都已经多少年的事情了,他妈妈多少也能知道了一些。今天杜世华要是非要除族他们似乎也势必要做些什么了。所以一时之间堂屋内虽然是坐着不少的人,但是却也安静的异常,最后还是杜世华的父亲开了口。“这件事情爹承认是我们对不起你媳妇,但是她毕竟是我们杜家的媳妇,理应受我们杜家的管教。”
“就是你娘对她严厉了一些,也是为你好。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她的身子那么的差,让她做些活,竟然会那么的不济,再说我们也不是没有给她请大夫。”
杜老爹还以为儿子是因为儿媳妇的事情要和他分家了,这个问题他们之前已经说过了,既然儿子发现了他也知道隐瞒不住了,明明都已经商议好了,但是却没想到此时儿子又变卦了。他心中此时也是又怒气的,觉得这个大儿子其实一直都没有把他当爹,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来逼迫他了。“等你媳妇病好了,你就带她去镇子上住吧。这样娇贵的儿媳妇,你爹我承受不起,当年你要是听我的多好。”
当年妻子给大儿子说的是另外一家的姑娘,那姑娘他看着也满意,但是儿子就是不同她的,非要去同窗家的妹妹。再加上有那边的干预,他也就只能顺从了。“你把你媳妇带走,你娘也能省心一些,也免得操心操力之后还不落好。但是既然你不能尽到身为人子,该尽的孝道,那你每个月就多给一些银两吧。”
“今后我和你娘就和你两个弟弟一起生活了,如今这里这些田地都是我置办的,以后也就留给你的两个为我养老的弟弟。”
杜老爹说完这些话一副被儿子伤到的样子,之后就是只顾得唉声叹气。“树哥,树哥,你不要生气,你要是气出个好歹,让我们娘几个该怎么活下去呀。你要是不在了,我们娘几个不少要被人给欺负死了……”站在门口的凤蘼芜听着从屋内传出来的声音,此时只有女子的“哭泣”声,那哭声似乎杜老爹快不行了。但是凤蘼芜却从她的哭诉听到了其他的意思,她虽然没有直接说杜世华不孝,但是确是句句在指责他不孝,枉为人子。“世华你爹把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一位族老叫停了杜柳氏的哭泣,然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杜世华问。但是问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不是很好,大概也是觉得杜世华“咄咄逼人”了。“还请诸位叔伯成全,其实说来我也就是顶着杜家的名头,其实这个院子早就不是杜家的人了。自从十岁那年我娘去世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爹一分钱,没有白吃过这个家里的一口饭。”
杜世华已经是个而立之年的男子,但是此时确实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他们是一家人,而我不是。自从我娘去世之后这个家对于我来说就已经不在是温暖和欢声笑语了,而是冰冷入骨和各种的折磨。”
“只是我没想要曾今我所经历的事情,多少年以后我的妻子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看到妻子身上的那些伤,就勾起了他记忆中那些不好的事情,那九死一生的一年。“管教,诸位叔伯知道他们口中的管教,是如何管教的吗?”
“是每天三更天就必须起床,割草,洗衣,这一切都要在村子里的人没有起来之前做完。”
“然后他们还要对外说,我在家不懂事,什么都不做,是我懒惰,睡到日上三竿。我一个孩子的话,你们自然是不信了。所以那一年多我在村子里是什么名声,你们都是知道的。”
“三更起已经算是不差了的,因为“起来”晚了,吃饭还不能上桌子,因为那时候我已经被他找各种借口给罚跪了。跪在哪里?你们知道我跪在哪里吗?”
杜世华显然是有些激动了。“就跪在柴房后面里,因为那样就不会有人看到我了。那一年多我的膝盖从来就没有好过。如今我又在我妻子的身上看到了相同的淤青。”
所以他在看到妻子身上的伤势彻底的崩溃了,甚至是不用问,他都知道妻子经历过什么。怪不得才半年的时间里,其中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如今她应该是撑不住了。这一切都怪他,他明知道那些人心肠有多狠,但是他还是让妻子回来独自面对他们。“有了二弟之后,我挨打的次数更多了,原因都是我没有看好二弟,让他哭了。那时候我也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只要二弟哭,我就会遭到一顿毒打。但是就在我忍受身上的疼痛的时候,村子里都说是我嫉妒爹对二弟好,对二弟下黑手,是我心肠带毒。是我没有兄弟情谊哈哈哈哈……没有兄弟情谊?”
杜世华此时样子有些不对劲,看上去有些癫狂了,他那突然间的笑声像是发泄,也像是嘲笑。“不都是家丑不可外扬吗?可是我们家的事情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为什么会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爹,你告诉我为什么整个村子里都知道?”
“爹,你告诉诸位师伯兄弟,我为什么要和舅舅一起走?那是因为我不走,我就没有活路了。”
杜世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眼圈泛红了,他在说话的时候算抬起自己的一只胳膊,撸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竟然都是交错的伤痕。“我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拜爹所赐,这些都是爹教导我的留下的。如今已经过二十年了,他们依然还在。我让时时刻刻记着爹的教导。”
“为什么我在考取了秀才之后,就没有在接着考试了,因为我知道就我这一生伤痕,哪怕考取了举人,进士,也不能做官。我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朝廷规定身上疤痕的人是不能做文官的,因为那样不符合文人的形象。哪怕是伤疤外人看不到也不行。“我这一生疤痕舅舅给我想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去掉,所以我只能窝在这个小镇子里,当一个教书先生。”
“这就是我的父亲带给我的伤害,如今他们又故技重施如此对待我的妻子。我遭受这样的事情,那是因为我流淌着杜家的血,我无法选择。可是我妻子她不应该遭受这些。是我对不起,也是我低估了恶人性的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