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宏光看着她疼的飙泪,忙帮她将脚挪进座椅底下,“你脚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不用!”
张颖在家里就是娇娇女,进了部队也只在文工团,部队上女人本来就少的可怜,像她这样娇美的姑娘,那自然是众星拱月一般的被捧着。她哪里受过这份罪。脚被踩的又肿又疼,她又烦躁又委屈,偏对面的男人半点都不在乎她,张颖顿感委屈的想哭。不用帮忙曹宏光也没再上赶着,而是安静的趴在桌子上打算睡觉。他昨天训练了一整天,刚睡下就被大小姐给叫起来,这会儿耳边听见吭哧咔啦的声音,就有点昏昏欲睡。楚寒年扫了曹宏光一眼,也跟着闭目养神。张颖实在被烦的不轻,抬脚猛踢了曹宏光一脚。“干什么?”
曹宏光刚睡着,猛然被打扰霍然站起来,黑洞洞的眼神满是犀利跟凶光,把张颖吓的半天没说话。“怎么了?”
心情有点烦躁。他好好的在部队睡觉不香吗?偏跑来跟大小姐受这份罪!他用力挠下头,暗骂自己有病!“我……我想跟你换下位置。”
“行,你进来坐,我出去。”
曹宏光爽快的应了,只要大小姐别再打扰他睡觉。张颖跟楚寒年之间,隔了一个曹宏光的大狗头,她只能看到他的半张侧脸,尽管这样,她也觉得满足。对面,楚寒年闭着眼,他没敢睡,毕竟他们三个人太扎眼了。尤其是张颖,一身干练又时髦的装扮,头上还别着粉钻的小发卡,脖子里也带着白闪闪的项链,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惯偷眼里的肥羊。楚寒年突然感觉自己这个决定做错了,这个女人就代表了麻烦,他最讨厌麻烦。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怀念自己的小媳妇,看看萌宝,她从来不让自己操心,也不会做让他为难的事,出门也都是尽量低调朴素。楚寒年心里又生出了一股隐忧。张颖这样的姑娘,出门有人陪着都会被男人趁机占便宜,那萌宝呢?他的姑娘那么漂亮,又那么乖巧善良,会不会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受什么委屈?上次他进村里,那个梁乐就敢当着他面找麻烦,其他人呢?萌宝,他的小媳妇……他恨不得将人时刻带在身边,寸步不离。楚寒年早就忘记,梁萌宝是能把他制服住的“大胖子”。此时,被他惦记在心里的人正面对着一堆的“谢礼”犯愁!实在是这谢礼太太太吵了。地上堆了四只鸡,五只鸭,还有三只大白鹅,十二只一起叫唤,那声音此起彼伏的,还有一篮子冒尖的鸡蛋。“昨天栓子才出院,医生都跟俺们说了,这都多亏了姜姑娘给的药,要不是那药,俺儿子这双手……哎呦!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老太太说着就拿衣袖抹眼泪。她眼睛通红,显然这几天哭了不少。“老太太您别哭了,栓子叔,你手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好!好多了,昨天医生通知我出院,还给我拍了片子,再仔细养个三两个月,这手干点轻松的都没事。”
栓子笑的有点勉强。梁萌宝看出来了,他的精神不太好,看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而今天他媳妇没跟过来,难道……老太太这几天肚子里憋着火,她听老头子都说了,那个江菜花在医院可没少污蔑人家姑娘。“梁姑娘,我今天来还特意跟你道歉的,那个不着调的江菜花她那么骂你,你还能不计较救我儿子,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对于江菜花,她是恨透了。这些天她一直挂心栓子的事,没想到儿子才刚出院,江菜花那个女人就按耐不住了。梁萌宝看着老太太洗的发白的衣服,裤腿上还带着补丁,就知道这家人过的并不十分宽裕,却一下拿出这么多谢礼。“老太太,栓子叔的手才刚好,后期还得仔细调养,这些东西您拿回去给他熬点补汤。”
“哎!梁姑娘,你一定要拿着,要不然我这心里不安。我也不怕你笑话,那个黑心肝的江菜花,她居然在外面找了姘头,那个心肠歹毒的贱人,我儿子的手就是那姘头搞的鬼。他们就是故意要害死我儿子,她好拿了工厂给的赔偿款跟那姘头私奔,我儿子命苦啊!”
之前在医院她就有所怀疑,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不过这是他们家事,梁萌宝不好多过问。“对了,栓子叔之前是技术工,是做什么的?”
梁萌宝心思一动,就想到了表哥梁望。最近他正在为技术工的事操心,转眼就有了现成的人,要是栓子能行,也算给他们家找条活路。“我之前在一家棉纺厂做技术工,后来你棉纺厂倒闭了,听说城里有家新开的工厂在招收技术工,我就过去应聘,过了试用期没几天,就出了这种事。”
因为他干的工作时间不长,工厂赔偿也不多,去掉医院里的花费,真没剩多少。家里就他一个劳动力,要是没工作,可怎么养活一家人啊!栓子正愁的不行。“那是家什么工厂?”
梁萌宝追问。“是家新兴的,叫方便面厂,里面的流程我们都参观过,光学习就要一两个月,我有点笨,才刚上岗没几天。”
这是枕头砸上瞌睡的人!太好了!“栓子叔,你对方便面加工的机器懂多少?流程呢?如果给你一部加工的机器,不用你动手,你只在旁边指导,你有几成把握能够安装好?”
听见梁萌宝一连串的追问,栓子也看出来她兴趣很浓,没有夸大,半响道:“半个月,我可以保证,半个月肯定能够安装好调试成功,甚至能开始生产!”
如果是他亲自动手安装,都用不了十天,可惜……能听他这样的保证,梁萌宝心里就有了数。看来栓子刚才谦虚了!如果不是他有这个能力,那天送他去医院的人,也不会如此紧张他。不错!这年头,还是技术工吃香,他有手艺,别人就得供着他。“对了栓子叔,你跟之前工厂还有没有临时协议?”
梁萌宝谨慎的询问。栓子苦笑一声,“我手都成这样了,那边早就把我推辞了,我现在就是个闲人!”
“闲人,闲人好啊!”
梁萌宝笑的眉眼弯弯,那双晶亮的眼睛闪着灼光,把栓子母子看的一头雾水。有这样安慰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