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年稍微靠近点,顿时引起那些狼狗的警觉,一只只仰着头,朝着楚寒年在的地方“嗷呜”两声。声音不高却也惊动了屋里的人,楚寒年探了下头,一眼看到从屋里走出来四个男人,他们手里都端着猎木仓。一个转身,有几道银色泛光的东西闪烁了一下,那是刀。这些人,可不想简单的人贩子,楚寒年就算身手再厉害,恐怕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他只能等,小心行事,决不能被他们给发现踪迹。一个粗矿的男人,压着嗓子,对着狼狗的屁股蛋来一脚,“狗畜牲,鬼叫什么!打搅老子休息,看老子不毙了你吃狗肉。”
“嗷呜……嗷呜……”惨兮兮的叫两声,狼狗乖乖找个地方窝着不出声。楚寒年也不敢再靠过去,这会儿他既然都摸到了这个窝点,就等着赵老六带人过来抓人就行。此时的屋里,过了有几分钟的时间,坐在床上的男人猛然站起来。“不对,今天的交接取消,孩子先带回去,到时候时间地点,我再另外通知。”
“怎么了怎么了老大?”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情,起身就要走。“海老大,这我们好不容易才来这里,你就这么走了,那兄弟们回去也不敢跟底下的人交代啊!”
“滚,怎么交代是你们的事,跟我可没关系,再敢瞎比比,老子立马毙了你。”
被人称海老大的男人,约摸三十五六,鼻梁上架个眼镜,皮肤苍白,身材消瘦,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一样,偏那双眼睛里布满了阴唳。“不,不敢了,海老大饶命,兄弟也只是太着急了!”
“我说赖老三,你这是做人做腻味想做鬼了,你一句话的事,老子立马就能满足你。”
海老大身边的小弟,人称老熊,据说这人力气能徒手打死一头野猪,一直都跟在海老大身边,是他信赖的元老。据说,老熊当年只有六岁,从小到大吃饭就比寻常人多三倍,能吃还不想干活,妥妥的饭布袋,没办法挣公分,家里实在被他吃穷吃怕了,被家里人合伙喂了口药把他丢进大山里。没想到这老熊命大,居然被路过的海老大给救回来,海老大不缺钱,从黑市那里弄回“”不少粮食,老熊就一个要求,就是能吃饱饭。从他生下来,家里人就从来没让他吃饱过,所以老熊没钱,海老大每天就只要跟喂狗一样把他喂饱就行。老熊一直跟着海老大,给他挡过两次木仓子儿,也几次掩护他逃走,所以老熊就是他的一道护身符。赖老三,也就是之前跟那女人一起来的男人,听老熊咒他,他也不敢反驳。他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眼前这头熊的对手。而海老大听见外边狼狗的几声叫喊,心里头更是一慌。干这么多年,他好几次都是凭着这份警觉逃过一劫,这次的心慌却不一样,比之前好几次都要慌,所以必须撤。钱可以以后赚,命就一条,必须走。“老熊去喊人,将村头跟村尾的那这人都给我喊起来,立马走。”
“是老大!”
老熊刚打算开门出去,就被海老大给拦下。“你!”
拿手指指赖老三。“海老大,有事您吩咐。”
“把衣服脱下来,还有,让这个娘们去喊人,让他们立刻去村后山那里等我,快去。”
“是是,我这就去。”
面对海老大那双阴冷的眼神,女人不敢不应。海老大将赖老三的衣服穿在身上,然后附耳在老熊耳畔,嘀咕了几句,就坐回桌边。“听明白了?”
“明白老大。”
老熊接着拿木仓对准赖老三,“你,跟我过来。”
赖老三就是再傻也明白了,海老大这是要他给做替死鬼呢。要是外面真有情况,那先死的就是他这个替身。“海老大,海老大你饶命,饶过我吧,我还不想死,我害怕。”
“噗通”一声直接给海老大跪了,听膝盖处的声音,跪的绝对瓷实。海老大勾勾唇,脸上明明在笑,却抬脚对着赖老三就来个窝心踹,“你他妈还敢跟我求情,我告诉你,外面要是有人,那肯定就是你们俩招来的,不仅将这个据点暴露了,要是被人抓住,这里这么多人全都玩完儿,一个都别想跑。”
“什么!老大,您说真的?真被这两个瘪犊子狗男女给暴露了?”
随后跟进来好几个人,看着倒在地上磕出一口血的男人,眼神如淬了毒。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更没有半点情分,再看那两个人,自然是恨毒了。“我今晚感觉不好,立马收拾好,分散开走。”
“是!”
他们虽然不明白海老大提到的感觉,可他们却很信海老大的话,毕竟,没有海老大,他们连屁个钱都赚不到。“老大,那这两个人呢?”
海老大勾了勾唇:“……”楚寒年看到院子里一下进出好几十个人,眼神骤紧,不好,他们似乎察觉到什么,这是想跑。他能简单的让这些人跑了?开玩笑。只不过……目光落在那个高瘦的男人身上,这衣服……不对,刚才进去的那个赖老三,分明穿着同样的衣服,现在却换到陌生男人身上,难道他就是……楚寒年心里做着判断,立马将目标锁定在那个瘦高个的男人身上。院子里走动的男人下意识抬头,眼神犀利如蛇,阴冷森寒,透着丝丝缕缕的杀气。楚寒年:好犀利冷漠的眼神,好敏锐犀利的洞察力。怎么说呢?就像被一条毒蛇冷不丁盯上,还向你吐着蛇信子。海老大:他的感觉果然没错,人就在那里。附耳,在老熊的耳畔说了什么,然后留下一个冷飕飕的冷笑,快步重新进到房中。被发现了。“快,人就在那里。”
老熊指着楚寒年的方向,刚刚还准备逃跑的人立马举木仓,对着楚寒年在的地方扫射。该死的!这个海老大绝对是个极为恐怖的人,若这次让他逃了,想再抓到他只怕是难。楚寒年往旁边的方向一通翻滚,木仓子擦着她的耳朵尖而过,鼻腔里都充斥着一股硝烟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