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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烟火人间枉断肠 泪滴琼花几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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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楼是顺安有名的青楼,自古名人雅士有着爱逛青楼的习惯,唐代的元稹也和青楼名妓薛涛,刘彩春有着一段理不清的情缘。而北宋的柳永更是仕途不顺,大部分时间流连青楼,还为诸多名妓填词。清风楼头牌花魁玉绾从睡梦中醒来就发现躺在身边的客人林老板死状凄惨的横死在床上,瞳孔放大涣散,面露惊恐,下身污便横流。玉绾吓得花容失色,她的尖叫迎来众人围观,老鸨秦妈妈看了现场直接一下瘫坐在了地上。好在秦妈妈虽然年纪不过三十多岁,毕竟见过大风大浪,稍等片刻便反应过来,马上把围观的人都轰了出去封锁现场,又让玉绾的丫鬟把她扶到一边休息压压惊。又派人去官府报案,自己则留下来安抚众人。年慕卿和君莫染到现场时,看到现场保留完好,并未混乱一团,不经对这个秦妈妈办事高看几分。秦妈妈介绍道死者是本地的珠宝商人林书才林老板,一直是花魁玉绾姑娘的座上宾,林老板出手大方,虽然是商人也略通诗文,所以玉绾姑娘也乐于接待他。君莫染先粗略的查看了一番死者的遗体并未发现其他致命伤痕,结合死状特征初步判断林书才是精血耗尽干枯而亡,根据尸斑的形成情况判断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夜丑时左右。具体的需要进一步查验过后才能得出结论。正当年慕卿要询问玉绾姑娘一些问题时,又有衙役来报林家的宅子起火了,林书才的妻子郑氏和两个儿子都被火烧死了,但是当时家在救火时发现房门被锁了,外人进不去,林家大公子拼命撞开房门只来得及救出最小的小姐。而林家大公子也受了重伤。年慕卿一听这事情就严重了,这是有人要灭林家满门啊。立马赶到现场。他们到达现场时火已经被扑灭整个现场房屋被烧得焦黑一片,三具尸体被盖上白布摆在了一边,君莫染查看了一番,死者全身被烧得焦黑,口腔内沾满了灰烬,身体肌肉向内蜷缩,没有其他伤痕,应该是活活被烧死的。年慕卿和君莫染在现场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想到不是还有林大公子和林书才的小女儿还活着吗?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可是到了他们才发现错了,他们根本问不出来什么,原来林大公子不仅是个哑巴人还是痴傻的,根本什么也问不出来,林家小女儿又仅仅只有4岁,啥也不知道,林大公子为了救他妹妹,主要背部烧伤比较严重,林家小女儿还好只是手臂受了点轻微的烧伤。年慕卿又只得询问林府管家一些事情,从管家口中得知现在死的郑氏是继室死的两个儿子和小女儿就是她生的,原配蒋氏生的只有林大公子林宜,林大公子原本天资聪慧,从小就能习读诗文,但是8年前他亲眼目睹他母亲蒋氏自杀后就再也不能说话,人也傻了。年慕卿通过询问林府管家得知,火是大约寅时烧起来的,最先着火的就是郑氏和三个孩子的卧房,众人发现着火后立马着手救火,可是却发现缸里的水都空了,明明昨天晚上还是满的啊,众人又慌慌张张的四处找水,又有人想打开房门救人出来,却发现门被上了锁,年大公子看到着火了,拼命的想撞开房门,有下人终于找来一把斧子,劈开了房门,一幕惨烈的景象出现在众人面前,郑氏和她两个儿子把最小的女儿护在中间,三人被烧得面目全非,小女儿只是手臂有轻微的烧伤。林大公子不顾火势凶猛,上去抱住哭泣不止的妹妹就向外冲,以至于后背着火也顾不上了,众人后知后觉才发觉事情不对,是有人谋杀,才匆匆跑去衙门报案,恰巧年慕卿此时已经在清风楼查案,这才又赶到清风楼禀报。林府管家声泪俱下,要年慕卿一定替林家老少做主,年慕卿又询问林书才是否有仇人,林管家却欲言又止,年慕卿看在眼里,严肃的说:“你知道什么要全部说出来,不然我怎么给你家老爷伸冤。”

林管家咬咬牙说道:“罢了罢了,人都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是老爷的冤情要紧。”

便同年慕卿讲了一段渊源,林书才还真有一仇人,叫冯启也是一个商人,说起这二人的仇却不得不说到林书才的原配夫人蒋氏,一日林书才回家却发现蒋氏和冯启躺在了一张床上,林书才勃然大怒,顺手抄起棍子就要打杀二人,众人见要出人命慌忙将二人拉开,冯启逃也似的跑了,蒋氏辩解不清,只得任由林书才打骂,第二日众人就发现蒋氏自缢身亡,林大公子亲眼目睹自己母亲吊在门前也受不了打击痴傻了。从此林老爷和冯启就视为仇敌,前不久更是大吵了一架。现在根据林管家的陈诉,冯启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年慕卿马上派人前去冯启家中请人前来问话,这时又有一小厮畏畏缩缩,欲言又止,眼尖的年慕卿一下子就发现了,把他叫上前来,让他不必有顾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那小厮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启禀大人,大约丑时十分,小的有些闹肚子,正准备入厕,不料和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撞了个满怀,我着急入厕也没看仔细,但小的记着冯启白天就是穿着这么一件衣服来见过老爷,两人更是不欢而散。”

这下冯启的嫌疑更大了,正在这时冯启也被带到,衙役禀报到,他们前去找人时,冯启并不在屋内,,正准备收兵,不料刚走到大门口,就碰到了准备进门的冯启,这冯启一看到他们拔腿就跑,众衙役反应迅速,马上出手将他抓住,而且他的衣服手上都有血迹。年慕卿当即审问冯启,询问他之前是否和李老爷有过争执,昨夜又身在何处?冯启支支吾吾回答不出,眼神躲闪,磕磕巴巴的说道:“大人,小的...小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和李书才就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争吵了几句,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年慕卿目光一冷“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何你一见官差就跑,你身上的血迹又是何处来的。要想洗清你身上的嫌疑最好老实交代你昨夜到底去哪里了。”

冯启回答不出只是口中大喊冤枉,由于现在冯启的嫌疑最大,他又没法自证清白,年慕卿只能暂时将他扣押,如果短时间内找不到证据也只能放人。年慕卿现如今头疼得紧,多少年了,顺安县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重大的灭门惨案,影响巨大,自己必须尽快破案才行。回到后院却看见哭成小花猫的凤兮向他跑了过来,一脸委屈的扑进他的怀里。年慕卿看着这样的凤兮有些哭笑不得,摸摸凤兮的脑袋安慰道:“怎么了,我的小祖宗,谁欺负你了?”

凤兮抹抹眼泪:“我再也不要理魏则灵了,年龄没大我几岁,想着法的折磨我?不就是没有背下《九歌》篇嘛,就打了我十下手心,楚辞本来就晦涩难懂,那么难背。”

年慕卿听了有点微微皱眉,这则灵是不是有点太过严厉了,楚辞对于凤兮来说是有点难度,看来该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了,他不求凤兮能饱读诗书做一位惊世才女,只希望她能一直平安喜乐。年慕卿只得先好生安慰凤兮一番,这时午膳已经好了,凤兮一听有吃的也就没了脾气,乖乖的吃饭去了,可是还没吃几口,凤兮小脸一阵煞白,放下筷子,捂着肚子,面容痛苦,年慕卿连忙询问她怎么了,凤兮疼的话都说不清晰了,只听见含糊的说着疼,君莫染连忙上前查看,给她把脉,他正有些许疑惑,不经意间撇到一抹红色,顿时面露尴尬。他马上唤来果儿,让她去找下王婶,并吩咐果儿熬些红糖姜水,年慕卿急切的询问君莫染凤兮是怎么了,君莫染面色微红说道“凤兮没事,你别担心。”

年慕卿不信,都疼成那样子了还能没事?还想再问,君莫染咳嗽两声给了他一个眼神,年慕卿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脸上也泛起红云。过了一会儿,王婶急冲冲的跑过来,君莫染同她耳语几句,王婶也就笑着搀扶着凤兮走了。年慕卿和君莫染面面相觑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君莫染叹了口气“之前从来不觉得时间过得这般快,转眼间我们来顺安已经快九年了,凤兮也长成大姑娘了,予之,难道你真的打算一直呆在这个地方?你我不一样,你可以有大好前程娶妻生子,过安乐日子,我是野惯了,并不想有家庭的束缚,也就图一个潇洒罢了,但是现在的你我却真的有点看不透了。”

年慕卿面露一丝苦色“这么多年了,我仍然忘不了伯玄是怎么死的,而我却无法施以援手,也许这就是对我自己的惩罚,也是救赎,权欲这东西我并不想再沾惹半分,一旦尝到一丝甜头,这东西就会变成饕餮凶兽,直到将自己吞噬干净。我也并不认为自己就是正人君子,能抵挡世间所有的诱惑,能摈弃所有的杂念,吾辈终究凡人耳。”

君莫染长叹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过不了这一关,这些年你一直把凤兮丫头带在身边照料着,宠得这丫头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夏伯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放下吧,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他应该也希望你能放下的。人生不过短短三万多天,何必背着沉重包袱,学学李太白,人生得意须尽欢。”

有人眷恋人间烟火,有人贪图一丝纯良,浮世三千,往事羁绊,“浮生倥偬,有缘萍聚,当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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