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无可退,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追了上来,“你们不听话,何医生很生气。”
自称为何医生的笑脸贪婪的盯着两人,另一边的哭脸却时刻在呜咽着,眼睛低垂,似是不忍。“等会我拖住他,你先下去。”
沈应星挡在谢莎莎身前,谢莎莎还想要留下来帮忙,却被沈应星一个眼神击退。那个眼神很平静,眼底深处像是汇聚了千万重波浪,波涛汹涌的情绪不断在起伏,而后重归于宁静,谢莎莎点点头,却是将脖子上的雷击木取了下来,放进沈应星的口袋里。何医生率先发动攻击,他挥舞着大刀,另一只手灵巧的舞动着,皮肤残缺的手指上缠绕着血丝,沈应星已经能看清楚那开裂的指甲,不过她并没有去躲闪。何医生的手在距离她的脸还有十几厘米时停了下来,那满是疤痕的手臂被五根纤细苍白的手指死死抓住。沈应星五指用力,如同尖刀般刺入何医生的手臂,鲜血淋漓,何医生尖嚎着撞向她。残暴、疯狂、歇斯底里,战斗在开始的一瞬间就已经进入高潮!两人缠斗着,何医生双腿一蹬,窜起数十米高,挥舞着大刀狞笑着朝沈应星的头颅砍下来。沈应星飞速避让,手中长鞭不断甩动,一鞭抽向笑脸,只剩半边的脸颊立刻被抽裂开,鲜血涌动着,血丝蠕动。大刀落空,砸在地上,溅起了大量的粉尘,何医生笑脸凶相毕露,挥起大刀再次冲了上来,另一只手指甲开裂,血丝涌动,却是朝着沈应星的心脏掏去。沈应星一脚踢在大刀上,身影翻飞,看着谢莎莎往楼道内跑去的身影,脚底用力,将何医生踩在地上,半跪了下来。何医生扭动着身体,无数血丝朝着她激射而来,沈应星不断躲避着,血丝扎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个深坑。“嘭!”
何医生的手重重落在地上,滴答着血液,被无数的血丝包裹,五指抓紧地面,从他的喉咙深处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兽吼!沈应星长鞭不断甩动,这种纯粹的怪物实在是难以应付,长鞭甩动之间,无数血丝翻飞,鲜血几乎要染红她的长鞭。何医生半边笑脸讥讽,裂开的身躯血丝涌出,拧成一根根触手,血色触手速度更快,目标直指沈应星的心脏。沈应星咬紧牙关,正当她打算拼死一搏,咬开舌尖血之时,后颈的婚契绽放出血色光芒,艳丽的红照亮了整片天空。红色遮挡了她的眼睛,沈应星停在原地,被一双温暖的手盖住了眼睛。血色弥漫,灵洬如同天神降临,黑色长袍披散,衣摆的赤龙睁开双眼,昂首咆哮。耳边只听龙吟传来,沈应星彻底失去了意识,昏倒在灵洬的怀里。灵洬伸出一指,触手齐根断裂,如同濒死的鱼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化作一滩血水。在灵洬的迫人的气势下,何医生的半身融合在一起,半边哭脸,半边笑脸,血丝在脸上涌动,汇合成暴怒。何医生暴怒的盯着灵洬,喉间溢出低吼,长刀挥舞着,却是朝着灵洬不怕死的冲了上去。灵洬优雅的打横抱起沈应星,身后出现一根雪白狐尾,狐尾扎进何医生的胸膛,搅碎他的心脏。甚至来不及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何医生的身体块块碎裂,脸上定格在暴怒的神情,碎肉混合血丝四处散落着。狐尾轻轻一抖,血液抖落,白色绒毛根根分明,尾尖还缠着一颗血玉珠。“灵力透支,瞎逞能。”
灵洬拧眉,语气却是格外的温柔,将血玉珠喂给了沈应星。后颈的婚契金色流光一闪而过,而后彻底沉寂了下去,那个非红非金的特殊图案烙印在后颈,像是从皮肤深处长出来的一样。灵洬摩擦着沈应星的脸颊,在她的额头落下无比轻柔的一吻。“乖乖睡一觉,明天记得来急诊部找我,我会等着你吻醒我。”
沈应星在他的怀里睡的香甜,紧蹙的眉宇也缓缓放松。灵洬从楼顶跳下去,衣袂翻飞,赤龙紧闭双眼,五爪勾起,鳞片流光一闪而过,就这么一路抱着她,回到了住院部六楼。将沈应星放置在床上,看着她头上的乌木簪,黑色雾气涌动注入乌木簪当中,乌木簪彻底破开伪装,露出非玉非金的内里,温润洁白。“晚安。”
灵洬的身影逐渐朦胧,彻底消失在房间里,沈应星似有所感,伸出手无力的挥动着空气,而后沉沉睡去。被留在感染部的谢莎莎在楼道里来回走动着,而后沉下心,忍不住再次冲上了楼顶。来的太晚,灵洬已经抱着沈应星离开,谢莎莎来到楼顶,除了一堆碎肉以外,再无其他。“应星~”谢莎莎呼喊着,拿着手电筒在楼顶四处搜寻,没有看到沈应星的身影,越找越心慌。谢莎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楼顶四处搜寻,除了何医生的一滩碎肉在这里,没有其他的血迹,说明沈应星是安全的,可能是从别的地方离开了。强装镇定的安慰自己,谢莎莎拿着长剑下了楼,一路畅通无阻,她推开了一楼大门,依旧没有看到沈应星的身影。不确定沈应星去了哪里,她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急诊部里面。贾烯说过,他最后是在急诊部昏迷,醒来就到了住院部,她要去急诊部一趟寻找沈应星。漆黑的夜色吞噬了她的身影,谢莎莎坚定的推开了急诊部的大门,门内与门外仿佛两个世界。夜晚的急诊部被血色包裹,无数的血丝涌动着,谢莎莎一进来,就被血丝包裹,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丝印象,就是一双黑色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又危险,直直烙印在她的心底,血丝连接着她的身体,进入她的大脑,将她包裹成茧。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他拿着画本,将谢莎莎的血茧画在画纸上,而后又画出了一个火柴人。“真好看,我期待你破茧成蝶的那一刻。”
来人轻轻抚摸着血茧,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染红了他的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