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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想要确认什么?”
嬴政也很好奇晋遥为什么要见云舒夫人。
按照常理,后宫不能干政,是不能到蕲年殿来的。 “看看她是否有资格坐稳后位!”晋遥认真地说道。
“弟弟是……想让我立她为后?”嬴政目光变得凝重起来,立后从来都不是小事,而且,也不该是王弟去决定的!
晋遥看着嬴政,伸手将扶苏接了过来,抱在了怀中,小心翼翼地逗弄着,然后才开口道,“秦国之后,当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夫人之典范,身份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晋遥低头看向了扶苏,缓缓开口道,“扶苏!”嬴政身体一怔,立马坐直了身子,看着在晋遥怀中的扶苏,也明白了晋遥的意思。 他们不需要确认谁是王后,是什么身份,关键是,要让扶苏的地位稳固! 若是云舒夫人没能展现出母仪天下之姿,没有能力教导好扶苏,那么,王后人选随时可以换。 医家有的是办法让其他妃嫔无法诞下子嗣,而他们需要做的只是,找到一个合适作为扶苏母亲的人来成为秦国的王后! 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扶苏,保证将来王位的顺利过渡和继承! “朕,明白了!”
嬴政这一次也没有用最亲切的我来自称,而是改成了朕,这个庄严的自称。
嫡长子继承制的祖宗礼法不能乱,否则未来,秦国动荡的根基也会埋下伏笔。 哪怕未来的嫡长子没有资格继承王位,但是在他们这一代,至少不能给后世留下先例,让诸公子内耗! “云舒夫人觐见!”很快,蕲年殿前,传来了大长秋尖锐的声音。
“宣!”嬴政低沉着声音。
晋遥则是抱着扶苏侧身看向了大殿之外。 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仪态大方的朝着大殿中走来。 哪怕她现在内心有很多小心思,也有紧张,但是双目却始终没有乱看,朝着大殿中央莲步走来,端庄的跪地俯首。 “臣妾拜见大王!”云舒夫人镇定自若的行礼。
晋遥则是依旧在打量着云舒夫人,而嬴政也一直没有开口让她起身。 云舒夫人心底也是有些浮乱,但是没有嬴政的开口,她就始终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没有一丝的晃动。 许久,晋遥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嬴政,嬴政这时也才开口。 “起来吧!”“臣妾谢大王!”
直到得到嬴政的许可,云舒夫人这才起身,然后却没有敢走到嬴政身边坐下。
因为那里是王后的位置,她现在还不是王后,是不能坐的,所以她选择了跪坐在大殿之中,不上前,也不自己开口问要位置。 最关键的是,云舒夫人很清楚,在秦国,是禁止后宫干政的,哪怕她是王后,这里也是没有她的位置的,只因为这里是蕲年宫,是秦国的朝议大殿。 因此,没有嬴政和其他大臣开口,她最好是一句话都别说,能做的就是,嬴政问什么,她答什么,否则都是僭越! “熊启叛变,夫人怎么看?”晋遥却是突然开口,没有再去看云舒夫人,而是继续逗弄着扶苏。
云舒夫人抬头望向了晋遥,心底更是一颤,果然,还是来了,自己的回答若是无法让公子成蟜和嬴政满意,那么,自己与王后之位也将再无半点干系。 “臣妾拜见长安君!”云舒一时间也没想好怎么开口,只能先依礼向晋遥行礼。
“成蟜见过夫人!”晋遥也是开口回礼。
然后整个大殿都变得寂静无比,宦官和侍者们也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他们很清楚,这里将决定未来后宫之主,决定着未来的秦国的走向。 嬴政和晋遥也并不着急着云舒夫人的答案,而是静静地等着她去思考,去措词。 “臣妾名,嬴芈!”许久,云舒夫人终于是再次开口了,将自己的姓氏放在了秦国公室之姓的后边。
这也就意味着,她先是秦人,后才是楚人! 对于云舒夫人的回答,晋遥和嬴政都明显有些惊讶,但是也都对视一眼,有些认可了,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 “若是有一天,秦国要对楚国动兵,覆灭楚国,夫人打算如何?”晋遥继续问道。
“啪嗒~”一个侍者不小心将手中擦拭的茶盏掉到了地上。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那侍者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急忙跑到了众人面前不断的磕头认错。
嬴政皱了皱眉,刚想开口,但是这时候,在晋遥怀中的扶苏似乎是被刚刚的声音吓到了,哭了出来。 晋遥急忙将扶苏重新抱好,小心拍打着哄着。 “毛手毛脚的东西,退下去!”嬴政见扶苏哭泣,也没有再责罚这个侍者。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侍者急忙叩首携恩,跪着退出了大殿。
而侍者刚刚离开,扶苏却又停止了哭泣,朝着嬴政方向咧嘴笑着。 这一笑,让嬴政也是眉头舒展。 “后宫不得干政,国之大事,自当由大王和朝臣定夺,妾身只会辅佐大王管好后宫之事,不让大王为后宫之事烦扰。”云舒夫人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说法。
晋遥却是站了起来,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让云舒夫人瞬间心沉到了水底,自己的回答错了! “秦国会灭楚,这是天下皆知的,而楚国也一定会灭亡,这是孤说的!”晋遥缓缓开口。
云舒脸色剧变,望着嬴政,又望向了晋遥,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回去吧!”嬴政也有些失望。
“臣妾告退!”云舒夫人虽然不甘心,但是却也只能起身,颤颤巍巍的离开了蕲年殿。
“如何?”嬴政看着晋遥问出了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终究还是楚人,她有小聪明,但是却没有大毅力,知道怎么应对我们的问题,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秦楚。 她想到的只是王后之位,而没有看到整个天下,不适合站在王兄身边,成为那个天下一统之后,母仪天下的王后!”晋遥叹道。
这时候是要表态,表明立场的,而不是选择中庸! 一旦让云舒夫人成为了王后,那么将来,即便秦国灭了楚国,嬴政薨,扶苏继位,她也一定会让扶苏分封楚国王室为君,重建一个楚国。 而那与秦国将来打算施行的郡县制是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