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刚才为何不让我说，启儿在云城的所作所为，是安王世子不喜，所以安王世子不愿与他有所来往，您知道吗，启儿在云城自己租院子出去住，我听说他在院子里养了三个外室，其中有两个是，是，是妓院里的，嗨。”

大哥说道此，也感到羞愧，在云城，谁不知道孙宁启的风流韵事，就连贺师傅见到孙宁启都摇头，作为兄长的他，也常常感到丢人，好多学子私下议论他，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是亲兄弟。“程儿，你以为你们在云城的事情，你父亲一无所知吗？恰恰相反，你们的一举一动，你父亲是了如指掌的，但是他对启儿的纵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程儿，只要不是危害到咱们自己，你也不要在说了，不然你父亲又要责怪与你了。”

看到娘这种避让的态度，我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娘啊娘，前一世您就是这样，不惹事，但是他们又何曾放过了我们母子三人？“娘，大哥，父亲现在的态度，明明就是对我们的无视，您看，大哥刚刚回来，他不问缘由，上来就劈头盖脸的把大哥一顿训斥，还有以前，我和大哥无论表现的多么优秀，想得到父亲一声夸赞，可是父亲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娘，是什么让父亲对我们如此？我们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父亲对韩姨娘母子三人又是如何？无论孙宁启孙凤悦做了什么事情，在父亲的眼里，总是带着温柔。”

看到娘眼中的错愕，失望，懊悔，我知道，娘是知道的，她一向都是知道的。“娘，妹妹说的是，程儿在外还没什么，只是您和妹妹，你们都在府上，父亲对咱们这样，儿子担心，担心韩姨娘对妹妹或者娘有什么歹心，父亲又站在韩姨娘那边，你们会有危险啊，孩儿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娘，妹妹马上及笄，您不要在这么一直试图躲避下去。”

大哥和我的话似乎刺激到母亲了。“程儿，小舞，娘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你们的爹他。”

看到娘欲言又止，然后似乎很了很心说道：“当年你们的爹求娶娘的时候，也是诚心诚意，新婚燕尔，娘也感觉的到，一丝丝温暖，后来我们成亲不久，就怀了你哥哥，程儿。怀孕后你们的爹似乎变了个人，不再经常来娘的房里，甚至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娘察觉到这一点，已经是怀你大哥三个多月，有一天有个婆子来到娘的面前，告诉娘，丞相大人不该只有我一个人伺候，府里该纳新人了，我知道，这是你们爹爹找人来通知我的，我也知道那人三妻四妾是应该的，但是，我跟你你们爹爹才成亲不到半年啊，娘不甘，也不愿，一气之下去你们爹爹面前闹，那一次你们爹爹对我动手了。”

说道此，娘眼里噙满了眼泪，泪珠在眼眶转啊转，娘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那时候的种种，过了一会，娘无力的睁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上前抱住娘，用帕子轻轻地帮她把眼泪擦干，娘抽泣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一次，我差点小产，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稳定下来，就在我刚好转，就被你们爹告知，三天后就迎韩姨娘进门，我当时愤怒至极，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忍了又忍。那时候，娘就知道你们爹爹不喜欢我，娶我是因为我有个不错的娘家，跟他是门当户对，娶我只是为了这所谓的门当户对，他真正爱的就是韩姨娘。”

顿了顿，娘继续说道：“后来娘才知道，原来韩姨娘进门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你们知道吗，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跟娘差的不到一个月，不到一个月啊，娘当时知道的时候，死的心都有了，这奇耻大辱，让娘一辈子成为京城夫人们的笑话。”

娘闭了闭眼，苦笑道：“程儿，小舞，娘一直以为就这样就好了，娘不争不抢，不与韩姨娘一般见识，有什么好的都给她，你们以为娘是怕了吗？不是的，娘是因为心死了，在有小舞的那个晚上，娘心死了。”

说道此，娘突然大哭起来，我抱着她，安慰着她，看着泣不成声的娘，我的心也疼了。“娘，不哭，小舞和哥哥陪在您身边，不会让您在受委屈。”

四皇子府，颜景瑜坐在书房，对面低头俯首站着的是他的贴身护卫叶晨。“都查到了？”

颜景瑜的脸色平静如常。“是，殿下。那日在丞相府遇到的，是丞相大人的二女儿孙凤悦，也是丞相最喜欢的一个女儿，她的生母是府内韩姨娘，外公是韩老将军，只不过韩姨娘是韩老将军的庶女，丞相大人在一次宴会上遇到韩老将军的这位庶女，一见钟情，只不过刚刚成亲的丞相，娶的是辅国公的小女儿李氏，所以，韩老将军这位庶女进门只能为妾，二小姐虽然是庶女，但是丞相大人待她比嫡女还要好。”

“恩，孙凤悦，哪个悦？”

“回殿下，是愉悦的悦。”

叶晨答道。“丞相府我记得是有嫡女的。”

“是，丞相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嫡子孙宁程，在云城贺先生那里求学，这两天刚刚回京，传言是陪同安王世子回来的。嫡女孙凤舞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到了及笄之年，比二小姐大一岁，大小姐和二小姐在相府感情十分要好，这位大小姐本人木讷，不得丞相大人的喜欢，只不过有辅国公这个外祖，听说琴棋书画倒是十分精通。”

“三日后让小九在府中办一场赏花宴，记得相府几位小姐都要参加。”

叶晨拱手道：“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天池国的规矩，只要成年的公主皇子就可以分府出宫自己去住，九公主年芳十六，已过了及笄之年，九公主府就在四皇子府隔壁，四皇子口中的小九就是九公主颜蓉儿。相府孙老夫人的宁寿堂，老夫人笑呵呵的看着她的亲亲大孙子，是连连点头。“程儿，你这孩子，怎么回家不提前通知一下，奶奶好让人给你备好你爱吃的。”

孙老夫人拉着孙宁程的手疼惜的说着。“奶奶，程儿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吗？不用准备，奶奶这里的程儿都爱吃，在云城做梦都会梦到奶奶小厨房的饭菜，这次回来奶奶可要满足孙儿啊。”

奶奶的真心宠爱，任谁都能感觉的到，从小到大，奶奶就特别喜欢大哥，孙宁启和哥哥只相差一个月，但是从出生那日起，父亲对大哥的冷淡谁都能看得出来，从小乖巧的大哥，奶奶就非常疼爱。而孙宁启，从小被父亲溺爱，常常不把孙老夫人放在眼里，甚至有一次老夫人教训了他两句，孙宁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包泻药，放在了老夫人的饭菜里面，以至于老夫人腹泻了两日，在床上躺了七八日。就是这样，丞相知道后也没有责罚他，韩姨娘哭哭啼啼的在丞相面前说了几句，丞相让孙宁启给老夫人跪下磕了个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奶奶的好孩子，奶奶这就让人给你做，今天晚上你和小舞就在奶奶这边吃晚饭。”

张嬷嬷听到命令就下去命人准备去了。“奶奶，您最近身体可好，听小舞说您的腿最近时长会痛，找大夫看了吗？”

“看了看了，小舞前几天给奶奶说艾灸可以缓解疼痛，这两天我也是按照她说的来治疗，确实有所缓解。”

老夫人感激的看了一眼我，我回以微笑。“祖母觉得好些，孙女就放心了。”

“奶奶，听说咱们府上来了客人？是来这边看看还是常住？”

“程儿说的是卢员外家的千金吧，听你父亲说，这位卢小姐是来参加小舞的及笄礼，想必也是个爱热闹的，我看着这姑娘乖巧大方，也就由着她住下了。”

“祖母看人一向很准，今早我也是见过卢小姐的，只是府上现在是娘主事，这位卢小姐从您这边离开后，便直接前往韩姨娘那边，直到刚刚我与哥哥来给您请安，也未曾在娘那边见到卢小姐，兴许卢小姐觉得丞相府除了祖母，就只有韩姨娘最大了吧。”

我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打量着老夫人的脸色。老夫人听我说完，也是一脸的怒气。“祖母，您也不必生气，商户人家毕竟跟咱们有所不同，她们可能觉得这没什么，这也不难理解，卢小姐在咱们这边要住一段时间，可以跟着姨娘和二妹妹学学规矩。”

此话一出，老夫人怒气并未消除，韩姨娘在丞相府这么多年嚣张跋扈惯了，仗着丞相的宠爱，很多的规矩根本不放在眼里，我这么一说，直接戳了老夫人的心窝。“来人。”

“奴婢在。”

“传我的话，从今日起，姨娘们必须去夫人那里晨昏定省，不管是谁，坏了规矩，家法处置，如果相爷问起，就说是我说的，让他直接来找我。”

“是，老夫人。”

丫鬟转身下去传话去了。“奶奶，小舞还小，您别生气，小舞，还不赶紧给奶奶赔不是，看把老人家气的。”

大哥赶忙上前帮祖母拍拍背，说道。“哎，这哪里是小舞的错，小舞说的没错，堂堂丞相府，怎么能跟商户人家一样没规矩，以前觉得晨昏定省太过于繁琐，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丞相府的规矩，是奶奶以前糊涂，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反而让这些个姨娘越过正经的夫人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