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夫缓缓摇头，稍稍沉默说道：“向西一百里，龙盘山，不知道它现在还是不是这个称呼。”

“山的名字一般不变。”

我回答道。同时也仔细观察她的情绪反应。感觉还算正常。百里路程而已，半个多小时也就到了。本打算找个加油站把车寄存一下，毕竟不能当着她的面把这么大的一辆车收入阴神鼎。不过到了地才知道，龙盘山早就成了比较有名的风景区。有能进入山区的一条盘山路。那驾车继续深入，直到卫子夫说是差不多了才停下。正好前方设有一个人带停车场的宾馆。我把车子送进停车场，然后和卫子夫一起步入了黑暗之中。走了几十米，再往前就是蜿蜒而上的石阶路。“还远吗？”

卫子夫低声回道：“翻过这个山头，下边的山涧之中有一座深潭，但这里变化太大，原本是人迹罕至的深山，现在都可以直接开车进来了，希望不大了。”

我笑了笑说道：“没事，就当带姐姐旅游了，现如今几乎所有的名山大川都可以通车，即便四个轮子的汽车上不去，还有挂在钢缆上的缆车。”

卫子夫无声点头。我们也以最快的速度爬山。卫子夫不需要奔跑，凌空悬浮就能紧紧跟在我身侧。深更半夜，四周无人，也不怕会被人看到。只用了一分钟也就跑到山顶。接着就又沿着石阶开始下山了。不过，却在半山腰上看到了一片黑乎乎的建筑，好像是一座道观的样子。或者寺庙？我只是能隐约看清大体轮廓，判断不出具体的区别。卫子夫低声说道：“是个道观，镇龙观。”

我眉头一皱，这下面的山涧就是她说的藏尸地。半山腰上却建一座道观。之间有什么关联吗？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整座道观里里外外没有任何照明，黑漆漆一片。“当年这座道观存在吗？”

我出口问道。“没有，那时龙盘山一片荒芜。”

“那咱们先去山涧里看看？”

我又出口问道。卫子夫无声点头。相对来说，下山更快。很快也就下到了两座山头之间的山涧里。既然是山涧，那就应该有水存在。但奇怪的是，下来后，我没有听到任何一丝水流的声音。只能隐隐感觉到一点潮气。“这里！”

卫子夫带着我前行几十步后，来到了一处崖壁之前。然后指着崖壁之下的正前方说道：“这里原本应该有一座深潭的。”

山涧之内，光线就更暗，本就不算明亮的月光几乎照不进来。以我目前的夜视能力必须仔细查看，才能隐约看清楚。她所指的方位根本没有什么深潭。反而是一片杂草丛生。几百年而已，一座深潭能变成平地？不难想象到当年卫子夫和她所爱的那个原始僵尸之所以选定此处沉尸。那这座深潭的深度一定是相当可观，深不见底都有可能。那就不可能轻易消失，除非是人为填的。“相公，它还在！”

叶三娘凭靠她鬼灵的探测能力立即做出了判断：“深潭仍在，只是被阵法封住了，上面还铺设了石板，又铺了一层土，所以才会长出这么多野草。”

被阵法封住了？我眉头微皱。看来自己先前的感觉是对的，想得到那具原始僵尸的尸体果然不可能非常顺利。“子夫姐，你说的那深潭还在。”

我往前走了几步指着脚前的地面对她说道：“被土壤盖住了，下面还有一个法阵。”

卫子夫无声点头。朝着距离在二十几米外的垂直崖壁上指了一下说道：“那还有三个字。”

那个位置刻有三个猩红大字：毒龙潭。卫子夫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把尸体沉入潭内的时候，曾在附近遇到过一条刚觉醒灵智的白背蟒蛇，不过当年的它连妖丹都没有，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家伙，我也没有在意它……”我猜想道：“后来，那条刚刚成精的蟒蛇在深潭里发现了原始僵尸的尸体，由于机缘巧合，使得它实力大增，也就化成了一条毒龙。”

蛇化蛟，蛟龙化真龙的典故也就不用多说了。卫子夫默默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继续说道：“毒龙潭因此得名，自然也就引来了一些企图降妖除魔的正派之人，但毒龙躲在深潭里不出来，那些降妖的正义之士又不敢潜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阵法封住了这座深潭。”

“潭水被污染，水质就具备了毒性，为避免不明真相的百姓误饮此水，他们又在潭口上方架设石板，再铺上泥土。”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然后我转身看着卫子夫说道：“你认为我猜的对不对？”

“你很聪明。”

卫子夫轻轻点头。然后展现出较为罕见的一丝笑容。我又抬头朝着山腰处那座道观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而且，那道观名为镇龙观，顾名思义，肯定与毒龙潭有关，说不定，还会给咱们构成不小的麻烦。”

卫子夫点头说道：“我曾与这样的人争斗了数百年，对他们的手段也是有所了解，你若碰了封印法阵，就必然会惊动那道观中人。”

“不得不说，这些正义之士的精神境界确实很高，为了压制一条所谓毒龙，宁可在这里建造道观，一代代全都耗费在这里，我目前很难理解。”

卫子夫冷笑一声说道：“这就是他们的信仰。”

我不赞同的说道：“但如果有灵智未能完全觉醒的妖族到处害人，还真的需要他们替百姓出头。”

“身为邪道，你会在意普通人的死活吗？”

卫子夫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好奇问道。我摊了摊手平静的说道：“其实普通人和我们没什么不同，一样有追求，有渴望，有野心。”

“只是他们的实力比较弱而已。”

她有些不太理解的问道：“你的话中意思是说，你并不是非常敌视那些人，是吗？”

我略显淘气的挤眼说道：“是的，我不分门派出身，只分对我是敌是友，谁想除掉我，我就毫不留情的，拿下他的项上人头。”

“呵呵。”

卫子夫笑了起来。“但，砍头之时，我看着他们的眼神一定是温柔的那种。”

“我觉得你的思想很矛盾，这不好，修行之人，会有心魔，要注意自己的心境。”

卫子夫劝说道。“难道不是吗？矛盾但不纠结，好与坏不重要，只要与我对敌，那就是你死我活，因为我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