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氏也不是傻子,一张脸沉了下来,冷冷看向地面上的张燕。“张氏你好大的胆子,嫡女都没有来,你怎么可以先开始诵经,你这将文侯府的规矩放哪里去了?”
她目光转动,看向其他人,厉声说道。“还有你们,一个个的如此放肆,大小姐没来,你们居然可以任由张姨娘胡闹,还不给大小姐留一个位置。你们简直太过放肆,目无尊卑。”
“老夫人,我们也不知道,是张姨娘说可以开始了。”
几个丫头匍匐在地,开始推卸责任。“够了!”
赵氏气得发颤,厉声发令。“你们都在这里给我跪着,给我跪到回府为止。”
此刻众人都不敢发声,战战兢兢的,心里都在哀怨着,跪到回府,这得跪多久?估计膝盖都要跪烂,因此个个都厌恶地看向张燕。张燕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顿时心里好不是滋味,却不敢发声,也只能跪着。本来已经跪了很久,双腿已经麻了,再跪下去,她感觉自己的腿要废了。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叫骂着,不敢多言,只是恨恨地咬唇,将一切事情都咽下肚子里记着。赵氏目光所及之处,并没见到方丈,她心下明白,不禁朝南宫羽说道。“走吧,看来祈福是指望不了她们了,我们去找方丈大师。”
“是。”
南宫羽恭敬地点头。在赵氏面前,还是要做个乖孩子的,不能太任性了,因为以后还得依仗她帮忙出府呢。因着赵氏亲自来,这方丈的气也消了一半,便在禅房里给文侯府诵经念佛。这一念就是几个时辰,南宫羽跪得腿都酸了,起来的时候都有些发软,站不稳,幸好一旁的桃儿搀扶着,她才没摔跤。回到佛堂,张燕一群人已经都软下去了,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见赵氏回来了,立即打起精神来。这南宫婳一面跪着,一面在抽签。“哗哗——”她心急手快的,在方丈、赵氏等人来之前抽出了签。方丈立即垂眸看向她。“小姐,这是帝王签……”他目光透着几分不解,话说到一半,便不敢往下说。南宫婳很是高兴,这下好了,这个签能表明什么呢,表明她比南宫羽更优秀,更适合做太子妃吧,她正得意间,方丈却淡淡朝赵氏说道。“老夫人,看来有灾星要惑乱文侯府的命格。”
赵氏脸色逐渐地沉了起来,眉头皱在了一起,一字一句地顿道。“来人,这二小姐心术不正,将她送去庄上。”
南宫婳本来利用此机会来讨赵丽的欢心,不曾想到方丈大师的一句话,将她视作灾祸,她一时慌乱不已,连忙哭道。“老祖宗,这一定有误会,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
送去庄上,那简直不是人去的地方,有去无回的,这南宫婳自然是打死也不去的,磕头哀求。“老祖宗。”
张燕跪得双腿发麻,头脑发晕,此刻她立即也是哭丧起来。“老祖宗,不能将婳儿送走,送走她,我还怎么活?”
赵氏很是生气,冷冷怒道。“真是不像话。”
南宫羽笑着看着面前哀求的人,真是一群蠢货,她早就猜到南宫婳会动手脚。在禅房的时候,她便让方丈大师看了命相,这方丈为了讨好赵氏,什么好话都说完了。结果一出来就遇到一个帝王签,这不是生生地打脸吗,那以后这方丈还有威信?因此他自然是帮着南宫羽了。她嘴角微微一动,掠过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是蠢货。就你们这点头脑,也敢跟我斗,自不量力。南宫婳连忙改口。“这不是我的,这个签有问题,都是帝王签。”
情急之下,她只能自救,将所有的实情说了出来。方丈不禁一看,见所有的签都是一样的,顿时怒火滔天。“这谁做的?”
僧人面面相觑,旋即便是摇头。赵氏不禁觉得奇怪,目光微转,冷飕飕地看向众人。“这谁干的?”
张燕吓得不敢说话,自然不敢出来承认这个是她们自己做的事情,幸好也没人指证她们,躲过了一劫。不然她的婳儿要送去庄上,那这辈子是等于完了。什么希望都没了。查不出谁干的,这赵氏出来一天也有些累了,朝方丈淡淡开口说道。“算了,估计是其他香客不小心放的,这事我也不追究了。”
方丈自然明白自己的人肯定不会放错,至于其他香客,那也很难说,很有可能就是文侯府的人。可是他也没证据,同时为了给赵氏面子,他也只好认栽。“阿弥陀佛,真是让赵施主见笑了。”
“哪里,哪里。”
赵氏笑呵呵的,“事情说清楚就好,没有关系的。”
方丈也是笑,可是他看向南宫婳的眸子里却透着丝丝冷意。南宫婳感受到方丈的目光,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本来这一次礼佛,得罪了府上的人,她们的敌人已经够多了,现在又跟方丈结下了梁子,这简直是四面楚歌了。下次来南安寺可得小心了。……夕阳西下,落日熔金,金光弥漫。回到厢房,桃儿不禁笑道。“小姐,这二小姐也真是的,净给自己找麻烦,乖乖的不好,非要跟您争。她一定不知道,在禅房里,小姐已经找方丈大师算过一卦了。”
南宫羽也是浅笑嫣然。“好了,此事不要再说了,反正她肯定是知道苦头了。”
她朝桃儿挥了挥手,“去收拾收拾吧,估计明早就要回府了。”
“好的。”
桃儿曲腿而下。一时厢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坐在太师椅上发怔,好一会她才明白过了。自己这是有一天没见到百里溪了。不知怎地就,她竟是有些想念了,那个家伙天天在她面前晃悠,突然间就不见了,她还真是不习惯呀。她不禁皱眉,看着天边干净的云彩,喃喃自语起来。“这家伙,现在还不来看我。”
“我说我怎么喷嚏不停,原来是娘子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