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墓即死,还进去吗?”
“好,那就进去看看吧。”
江无疾是在询问小脚女尸的意见,但在外人看来,突然的自问自答跟一个发癫的疯子没有什么区别。“哥哥……”感受着柔弱无骨的小手,江无疾笑着说道:“放心,我没事,我很好。”
“小道爷,其实有时候你真的挺吓人的……”曹立龇着牙,脸上挂着苦笑。江无疾没有去反驳,自己的情况他自己最清楚,吓到身边的人也是在所难免。三言两句将这件事带过之后,江无疾提议曹立和小鱼守在墓外,自己一个人进去。但这个提议遭到了两人强烈的反对。小鱼自然是不放心江无疾一个人下去,至于曹立,嘴上虽然说着要下去见见世面,但其实也是怕江无疾遇到危险陷入孤立无援。拗不过两人,江无疾也不再过多纠结,而是提醒道:“那什么狍鸮很有可能跟这个墓有关,一会进去之后都小心一点。”
“嗯!”
两人重声应下。江无疾深吸口气,将手按在那半截石门上,然后猛地用力一推!“轰轰轰!”
低沉空旷的轰鸣声响起,推开这半截石门比想象中要简单的多。当石门被推开后,阵阵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片仿佛连光都照不亮的黑暗,一种深邃到极致的黑暗。“小道爷,有软梯!”
在地面与石门的交接处,挂着一条软梯。软梯就是绳梯,只不过眼前这条软梯,连蹬子都是绳子做的,并且看上去毛毛糙糙,很不牢固。曹立抓起一小撮泥土,又捏又闻,皱眉道:“小道爷,周围的土被动过,这软梯应该是那些马匪挂的。”
江无疾点了点头,说道:“准备下东西,一会我先下,你们跟着。”
……顺着梯子小心翼翼的往下爬,江无疾发现这下墓跟电视里放的完全不一样,这会脚都还没踩到实地呢,周围的黑暗就犹如潮水般将他们三人的身影完全吞没。并且这片空间的温度很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空旷的大冰窖!身体里的血液都好像要凝固了一般。“呼!”
江无疾用火折子点燃提前准备好的火把,以此来驱散黑暗和黑暗中的影影绰绰。可当陡峭的岩壁被火光照亮后,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却让人头皮发麻,寒毛竖卓!岩壁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这泥层里镶嵌着一副副森白的人骨!这些骨头有的跪地盘坐,有的趴着或平躺,也有立着又或者相互拥抱着的。火光无法照到岩壁的尽头,这些枯骨似乎也没有尽头……“小道爷,我想咱们应该被骗了。”
从曹立的声音中,能听得出他现在很害怕。江无疾顺着软梯一边往下爬,一边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马匪头子说的是衣冠冢,但衣冠冢不应该出现那么多的祭品,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凶墓!”
随着岩壁里的枯骨越来越多,曹立的声音都出现了颤抖。“什么是凶墓,跟邪祟有关么?”
江无疾一边提防着下方,一边问道。“这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过。”
曹立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一些有权有势的贵人在建造墓地的时候,如果遇到风晦雨暝的天气,又或者墓穴反复坍塌,就会选择先将活人埋在地下作为基石,打下生桩,以此来保证棺椁永存,坟茔不倒。”
曹立的话让江无疾头皮一阵发紧。这种事情完全是封建迷信,最后迫害的是那些无权无势的可怜人。只不过这件事放在这个世界,说不定又是另一个说法了……不知道为什么,江无疾忽然为邱主簿感到有些惋惜,像他那样人,生在这个世界真的是不值得。……顺着绳梯往下大约爬了一盏茶的功夫,脚下终于不再是软趴趴的绳子,由一块块凹凸不平的石砖取而代之。江无疾取下提前准备的绳索,将一头缠在软梯上,另一头缠在自己的手腕上。虽然看不清,但能感觉到这片地下空间很大,万一失了方向迷了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或许小脚女尸有办法,但小脚女尸归小脚女尸,自己不可能真的不留后手,把所有东西都压在小脚女尸身上。“先到处转一下看看吧。”
在江无疾的提议下,三人开始漫无目的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中探索。随着探索的范围越来越大,一些燃尽的蜡烛和油灯相继出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已经结痂的血迹。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黑影在火光边缘处闪过!“噗通!叻叻……”有什么东西被扔在了地上,发出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犹如咯痰般的声音响起,虽然很刺耳,但还是能依稀分辨出是一个人的声音,一个人的伸吟!江无疾紧了紧手中的马匪钢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一个全身发黑,眼球凸出的怪物出现在了摇曳的火光里。“邪祟!!!”
曹立血气顿时翻涌,扬起自己的七环刀就要冲上去砍,而江无疾却出声喝止了他。“等等!这不是邪祟!”
曹立看向江无疾,有些诧异的说道:“小道爷你在说什么呢?僵尸也是邪祟啊。”
“这也不是僵尸……”“嗯?”
这时,黛眉紧蹙的江知鱼开口说道:“这好像是……马匪。”
“马匪?!”
曹立收起自己的七环刀,重新打量了一下这所谓的“邪祟”,结果发现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和昨晚那些马匪极为相似。那些马匪下过墓,所以这里出现马匪倒也不奇怪。只不过眼前这马匪为什么会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这样子也不是被饿出来的。就在三人都还在打量眼前这个马匪时,一道黑影忽然落下,噗嗤一声直接贯穿了马匪的胸腹,并将他拖进了黑暗之中。看着地上那滩没入黑暗的血迹,曹立面色发白的问道:“小,小道爷……刚刚那是,是,是什么?”
此时江无疾的面色同样也很难看。因为刚刚那东西他看到了,甚至还看的很清楚。“那是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