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邦贺梭,学会礼仪就像穿上衣服一般重要,你外表光鲜,言语低劣,如同赤身裸体行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觉汗颜?”
龘盦掏出一块手绢,擦擦脸颊上的血液,将耳朵重新装回去,拓邦贺梭的疼痛感才消失,这是绿仙宫礼仪师父们唯一能掌控弟子受教的方法,即便他们长大成人,若敢不服教诲,这招仍然有效。“红花还需绿叶衬,我有多卑劣,不用您操心。您教出那么多优秀学生还不满足?太贪得无厌是会遭报应的,我猜您的末日又不远了。只消老子一番进言,礼仪司就会将你回收,扒皮、拆骨,抽筋,捶成肉泥,放在模子里重新合成,让你改正今日的错误,胆敢教训一名绿仙,真是不怕死啊!”
龘盦微微垂头,平静的容颜上略带一丝悲伤,悠悠道:“对于合成女仙,绿仙宫的礼仪师,浴血重生就像凤凰涅槃一样,我们甘之若饴。你们没有其他事情,慢走,不送。”
说着转身就走,绿仙女们跟在龘盦师父身后,那拓邦贺梭怎肯让她们回屋去,抽出长剑一下挡在龘盦面前,道:“老子让你们走了吗?还有没有点规矩?”
龘盦握住他的剑锋,锋利的剑刃一下没入手掌,血液滴滴答答沿着手腕流下来,她目光如炬,盯着拓邦贺梭的眼睛,道:“绿仙宫哪条规矩允许你不经主人邀请就擅自闯入内院?仅此一条,若今日拓邦西樵城主在家就可用长矛刺穿你的心脏,让你定格在这棵丹桂树下。”
“嘿嘿,老妖婆,老子早就知道舅舅跟六子都不在家,唯有闲散无用的拓邦七鹤,你能奈我何?”
拓邦贺梭长剑一抖,嗖的削下龘盦师父的半个手掌,龘盦痛的“啊呀”一下晕了过去,除了耳朵是受过白仙三王密咒加持的,其余身体器官都与绿仙女无异,她们皮肤吹弹可破,格外柔嫩,指甲轻轻一划就会流血不止。“龘盦师父·······”绛云珠离着龘盦最近,她一把扶住龘盦,从地上捡起龘盦的手掌,擦拭一番,给她重新装回手掌,用手绢包裹起来。看了一眼拓邦贺梭,道:“趁你舅父未回之际,快走吧,免得大家都难堪,拓邦寒雪被你害的终身残疾,难道还不够吗?”
“舅母,拓邦寒嫣是您的心头肉,料您也不会交出来,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吗?你们只需乖乖呆在这里,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否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拓邦贺梭长剑指着绛云珠,心里有些焦急,同伴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搜到人呢?绛云珠岂有不知拓邦贺梭故意拖住她们,让同伙搜查房间的伎俩,那同伴一开溜,绛云珠就向藏匿在据点传递消息的小仙奴,眨了几下眼睛,她们长期生活在高压之下,练就一整套求救的眼语,更是每个角落里都匿藏了眼线。小仙奴立即按照吩咐去唤醒拓邦七鹤前来救急。“各位,这些年我拓邦贺梭做事的风格,相信大家都清楚得很,你们有谁梦到我没吓醒过,请举手。”
拓邦贺梭越等越焦躁起来,长剑乱指着众绿仙女大声叫嚣。众绿仙女吓得都垂下头,谁敢举手,谁没吓醒过?“小女寒嫣从未回来过,就算你信不过我,龘盦师父的话也不足取信吗?如今伤了龘盦师父,还阻挡我们医伤,不觉得太过分吗?”
绛云珠扶着龘盦,不断轻声呼唤,道:“龘盦师父,您快醒醒······”龘盦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手掌虽然装回去了,但血液仍往外冒,拓邦贺梭盯着绛云珠道:“一个合成女仙,有什么好紧张的,血流尽了,王上自然会给你们换个新的。”
“龘盦师父是西樵府所有子弟的是师傅,拓邦贺梭,你要西樵府书院停课,都去你府上吗?”
绛云珠满眼都是焦急之色,身边的绿仙女又给龘盦的手上缠上丝帕,但伤口实在太大,根本无法止血。桑巴库伦走上来,道:“绛云珠夫人莫要担忧,怎能让西樵府书院停摆,这点小伤,小侄愿意效劳。”
说着一把抓住龘盦的手掌,只见那条手绢瞬间化成灰烬,龘盦又是一声惨叫,桑巴库伦松开龘盦的手,洁白的手掌已经变得焦胡,血是止住了,却也跟废了差不多。绛云珠心下大骇,暗道:“这桑巴库伦果然狠毒,看来今日他们势在必得,若是找不到寒嫣,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想到寒嫣回来却未曾露面,一定是女婿夏纯殊恒早有防患,这个女婿真是天神赐予寒嫣母女的护身符。拓邦贺梭见桑巴库伦出手,显然是见搜房的同伴迟迟不回,开始着急了,弹指发出一只铁爬虫,绛云珠只觉咽喉一凉,紧接着一阵刺痛,脱口而出,道:“拓邦贺梭,你好卑鄙。”
“不过是只铁爬虫而已,舅母只要告诉我寒嫣藏在哪里,我立刻给你伤药,保管一点伤疤也不留如何?”
拓邦贺梭得意的看着那只铁爬虫的细腿扎进绛云珠的脖子,知道她挺不了多时,定会招供,这铁爬虫几十根细腿全部都是倒刺,会让人疼的生不如死。拓邦寒嫣内心激荡,再也无法控制。因自己之不肖,牵累母亲受苦,当下握住夏纯殊恒的手,低声道:“夫主,您带媛儿逃吧,我跟桑巴库伦走,决不能牵累母亲。”
“少安毋躁,且再等一下七鹤,我刚才见岳母用眼语通知小仙奴报信,那桑巴库伦说我们烧了湖心小筑逃回来,其中定有不可告人之秘密。且你看仔细了,那铁爬虫虽在岳母脖子上趴着,但所有腿都是蜷缩的,这暗器原本就出自岳母家族,怎能伤的了她?”
原来绛云珠使用眼语的细节没有逃过夏纯殊恒的眼睛,驾驭铁爬虫时的唇语也尽收眼底,夏纯殊恒本就是一流的仙术师,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拓邦寒嫣一听丈夫之言,仔细观察母亲,不由露出笑容,轻轻道:“夫主好厉害,我都不知母亲会使用暗器。”
“怎么汤峪彦春还没回来?”
桑巴库伦在拓邦贺梭耳边轻语,道:“你这朋友简直太·····”“管他呢?就算他搜不着,不还有绛云珠了吗?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谁能禁得住铁爬虫锁喉。”
拓邦贺梭得意的一仰头。“我看你是白费心机,我可调查过,这绛云珠早年就是西宫的暗器高手,你那爬虫趴在她脖子上都跪了,长点心吧。”
桑巴库伦盯着绛云珠,见她一脸无畏的模样,一下联想到来时所做的调查。“他娘的,可恶。真是你说的那样。”
拓邦贺梭被桑巴库伦一点拨才看出端倪,气的七窍生烟,抡起膀子就想给绛云珠一记大耳光,只是手还没落下,就被从身后而来的两个绿仙少年抓住,拎着手腕拽起来,拓邦贺梭破口大骂道:“是谁?走路没声,你他娘的是鬼呀?哪个不长眼的敢动小爷一根汗毛?”
“不敢动一根,就都拔了吧。”
只听一个绿仙少年爽朗的笑声从后院飘过来,他身后跟着蔫头耷脑的白袍绿仙,正是去搜房的汤峪彦春,汤峪彦春鼻青脸肿,一边走一边挣扎,身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贝壳,走起路来像风铃,叮叮当当,煞是好看,但神情却很痛苦,只听他不断求饶道:“七鹤公子,饶了小的吧,小的真知道错了。”
汤峪彦春都要哭出声来了。“七鹤,快放我下来。舅父大人知道你这么对我,信不信?”
拓邦贺梭被两个绿仙侍卫架着胳膊固定在空中动弹不得,他仙术不差,对付几个小厮本是小菜一碟,今日却像中邪一样,所有咒语都对这两侍卫无用,不由急的满头大汗。那两个侍卫训练有素,认真听话,面无表情的一根根拔下拓邦贺梭的头发,放在指尖一吹,绿发飘扬,他们速度极快,头发雨丝般飘得到处都是。桑巴库伦惊得目瞪口呆,他从前只是听闻拓邦七鹤是个精神诡异,宠溺绿仙女的疯子,没想到这七鹤公子竟生的玉树临风,气质如兰,一袭湖蓝长袍,腰间没系腰带,披散着飘然长发,赤脚走在白石路上,那份洒脱与放荡不羁令人一见难忘。“七鹤公子,我、我是来接夏纯仙师回家的。”
桑巴库伦结结巴巴道,他一小魔王可曾恐惧过谁?今日却被吓到语无伦次。“嗯,然后,想把我的小甥女也制作成狐奴?”
拓邦七鹤冷笑道:“你这么喜欢剥皮的快感,我也帮你体验一下,没准以后就没这嗜好了。”
说着拓邦七鹤一侧头,像是在倾听什么?就听他嘴里发出一阵阵蜂鸣声,桑巴库伦见到拓邦贺梭跟汤峪彦春的惨状,知道今日遇到了劲敌,这拓邦家最没用的七鹤,其实是个比前面六兄弟加在一起都厉害的狠角色。他顾不了许多,一拍翅膀就想飞逃而去,但听到七鹤口中的蜂鸣声,翅膀宛如灌铅般沉重,然后就觉浑身火辣辣揭开皮肤般的剧痛,在心中蔓延开来,桑巴库伦惨叫着松开手里的绳子,三只小雪狐见状大喜,忙爬到拓邦七鹤脚下,哭求道:“七鹤主人,求您慈悲,救救我们吧。”
这时,院子里除了亲族女仙,所有绿仙女仆役都匍匐行礼,并搬来舒服的长榻放在院子中央,七鹤坐下来,望着小狐奴,弹指一道白光,瞬间解开她们脖颈上的绳索,轻声道:“这身狐皮若要褪下,还需历经一次生死,容我想个万全之策。你们先留在我身边,将来跟我小侄女做个伴吧。”
“谢谢七鹤主人。”
小雪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来到神明一般仁慈的七鹤公子身边。拓邦七鹤望着疼的几乎快晕厥过去的桑巴库伦,道:“库伦少爷,我这里有两颗仙谷,一头铜牛,你不妨拿回去交差。我姐姐一家既然来到溪谷权舆城,就不会再回玉田稻了。还有这狐奴我也买了,你看可好?”
七鹤弹指将两颗仙谷跟拇指大小的铜牛送到桑巴库伦的手中,桑巴库伦疼的五官扭曲,生不如死,一连声的讨饶,道:“七鹤公子饶命,快快停止,狐奴都是你的,夏纯殊恒一家跟玉田再无瓜葛,桑巴库伦今生今世绝不敢再踏入贵府半步。”
“很好,记住你今天的话。”
拓邦七鹤微微一笑,停止念咒,扭头看了拓邦贺梭一眼,只见拓邦贺梭头上已光秃秃的一根毛也没有了,不由忍俊不禁,道:“等父亲大人回来之后,你可以去告状了,就说七鹤没敢动你一根汗毛。”
他声音非常温和动听,这个“一”字,语气稍微加重些,拓邦贺梭心中暗骂,我咒你祖宗八代,你他娘的把老子的毛都拔光了,转念一想,他奶奶的,老子跟他一个祖宗呀。拓邦贺梭心里这个气呀,玩鹰的让鹰给啄了眼,怎就没看出这个只会宠女仙的废物法力如此厉害,就是拓邦西樵也不过如此,老子栽大跟头了,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求饶道:“七鹤,七爷,快放了贺梭吧,咱们可是亲兄弟啊!”
汤峪彦春浑身贝壳,最恐怖的是这些贝壳都有尖锐的倒刺,扎进身体里怎么也甩不掉,疼的他头皮发麻,浑身战栗,他望着拓邦贺梭、桑巴库伦求道:“两位爷,快给我求求情,我真受不了了。”
桑巴库伦见状忙道:“七鹤公子,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位朋友吧。”
“都滚。”
拓邦七鹤一摆手,汤峪彦春身上的贝壳一下消失无踪。拓邦贺梭扶着汤峪彦春,心道,算你聪明,没将来此的目的说出去,可也不该说桑巴库伦是来捉夏纯梦媛做狐奴呀,这不是将他往火坑里推吗?回去看桑巴库伦怎么收拾你。三人千恩万谢,互相搀扶着钻进鹿车,拓邦贺梭一声尖锐口哨,吓得拓邦寒嫣又是一激灵,她知道下一秒,鹿车就该飞奔而去,果不其然,只见那鹿车嗖的一下窜出去,转眼间飞奔出大院。拓邦寒嫣轻轻扯夏纯殊恒的衣袖,夏纯殊恒望了妻子一眼,微微一笑,抱着母女两个落下地来,即现出身形。拓邦七鹤一见他们,就站起身来,毫无意外之感,叉手作礼,喜悦道:“姐姐、姐夫别来无恙。”
夏纯殊恒也叉手作礼,道:“七鹤弟,惩奸除恶,大快人心,令殊恒感佩之至。”
拓邦寒嫣轻轻抚摸一下夏纯梦媛的头顶,示意她给拓邦七鹤问安,夏纯梦媛欣喜跪地向拓邦七鹤行礼,道:“梦媛拜见七鹤舅舅。”
拓邦七鹤一把抱起夏纯梦媛,道:“让舅舅看看,小梦媛长多高了。”
然后满眼笑意的看着拓邦寒嫣道:“寒嫣姐姐,梦媛跟你一样都是大美人,瞅瞅这眼睛多美。”
“才不是,好舅舅。”
夏纯梦媛抱着拓邦七鹤的脖子,在他耳边道:“我们路上遇到一位小姐姐,带我们过玉田灵街,她的眼睛才最美丽,还有一对五彩羽翼,好美好美的。”
“竟有此等奇人,奇事?”
拓邦七鹤惊奇地望着夏纯殊恒求证。夏纯殊恒点点头,示意拓邦寒嫣将小梦媛抱下来,拓邦寒嫣接过女儿放下。轻轻道:“我们还没拜见祖母呢。”
这时,夏纯殊恒恭敬肃立,叉手向岳母绛云珠,以及其他长辈女仙单膝跪地行礼,道:“岳母大人、各位长辈,吉祥如意!”
拓邦寒嫣跟夏纯梦媛也跟着夫婿一起跪地向母亲请安,绛云珠欢喜的热泪盈眶,伸手扶起夏纯殊恒,道:“贤婿快快请起,没有你的护佑,我老婆子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们娘俩了。”
绛云珠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母亲,姐姐一家平安归来是大喜事,您怎还哭起来了。”
拓邦七鹤摇着绛云珠的肩膀,拿出一块绣帕擦擦母亲眼角泪痕。绛云珠握住拓邦七鹤的手,道:“母亲是高兴地,寒嫣终于回来了。你父亲差人去玉田稻谷仓送仙谷跟铜牛,却被玉田灵街的“冰雪兽”截下,他们徇私枉法,私吞仙谷、铜牛不说,还不肯放剑侍们过去,剑侍们怕你们遭遇不测,情急之下出手,怎料根本不敌,损伤惨重,一行人去了七个,昨晚只回来一个,身负重伤,不治而亡。我这正心急如焚为你安危担忧,你父亲借丞相府寿宴之由,为你斡旋奔走,幸亏着你的好夫婿,这才保全你们性命·····”“岳母大人,快别这么说,让小婿惭愧无地,保护妻儿本就是殊恒分内之事。”
夏纯殊恒此刻才知,岳父大人竟早就派人打点,冰雪兽那一关剑侍从没过去,紧接着派出小绿仙女,这又去丞相府,可谓竭精殚力,不知这小绿仙女受谁差遣,法力这般了得。“姐夫一路辛苦,弟特具小酌,还请移驾鸣鹤苑一饮,让女眷们好好叙叙旧。”
拓邦七鹤望着夏纯殊恒:“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玉田灵街的战况。”
“承蒙缪爱。”
夏纯殊恒携了拓邦七鹤的手道:“我们边饮边聊。”
二人遂向绛云珠等人叉手行礼,辞别而去。绛云珠等女仙见他们离去,一拥而上将拓邦寒嫣围起来,已经太久没见寒嫣了,思念成河。拓邦寒嫣紧紧抱住绛云珠,眼中热泪盈眶,哽咽道:“母亲,孩儿回来了。”
绛云珠拍着拓邦寒嫣的后背,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道:“嫣儿,答应母亲,永远留在我们身边,再也不要离开好么?”
“嗯,再也不走了。”
拓邦寒嫣抽泣着,顽皮的做个鬼脸,道:“母亲,我也没地方可去了,这回您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调皮,还是那个不正经的样子,你都有女儿了。”
绛云珠爱意满满的责备。“夫人,老奴早就说过,寒嫣小姐福人自有天象,万事逢凶化吉。”
大管家道:“我这就去给他们打理院子,就在鸣鹤苑旁边的枫香院住下如何?在七鹤主人身边才踏实。”
“甚好,还是润兴想的周全。”
绛云珠紧紧攥着拓邦寒嫣的手,唯恐一松手,女儿就消失了,夏纯梦媛跺着小脚,嘟着小嘴巴,一把抱住拓邦寒嫣的胳膊,小吊吊猴似的拎着拓邦寒嫣的胳膊转圈圈,心道:“我也喜欢母亲,母亲心里只有我。祖母只会喜欢娘亲,不喜欢梦媛。”
“小猴儿,快下来。”
拓邦寒嫣溺宠的呵斥。夏纯梦媛挽着拓邦寒嫣的手,嘻嘻笑道:“这样总该行了吧,祖母也牵着娘亲的手呢,我们都喜欢你。”
拓邦寒嫣幸福感充满心房,爱怜的抚摸着夏纯梦媛的头发,绛云珠打量着小梦媛,见她胸前竟挂着夏纯殊恒家传月牙佩,那可是夏纯仙师家族的信物,这夫妻俩怎的宠溺一个女儿到此地步,难不成以后不生儿子,不传宗接代了,不由眉头一皱,心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应该像个小淑女了,进退有据,举止端庄,小梦媛被夏纯殊恒跟寒嫣宠的没规没矩,日后一定要龘盦师父好好教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