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声音华丽而缱绻,于云芷而言,却无异于死亡前的预告。自从她在江家拆穿他们两个“有一腿”,把邵恩晴气到医院后,祁越一直没什么动作。她胆战心惊一段时间,这几天渐渐忘却了,他却突然冒出来。礼物?谁知道是什么东西。云芷深呼吸一口气,扭头看向祁越,他却已经拐进总裁办公室了。似乎每次被伤害时,那个神经紧绷郑重以待的人都只有她而已,而祁越跟江珩都只是把那当做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游戏。“云芷过来,有个报告数据错了,你去改下。”
白秘书从秘书室走出来,冲云芷招了招手。“好的。”
次日,云芷一早就被人送去做造型。许久没再穿这些奢华的裙子,做奢侈的造型,如今再看着镜中的自己,恍如隔世。“江总穿白西装倒是少见,云小姐跟您站一块儿,真是天仙眷侣。”
听见店员的声音,云芷扭头去看,这才发现江珩今天竟然穿了一身白西装,脖子上则戴着黑领结。他长相出众,但即便穿白色西装,也无法掩饰五官携带的凌厉。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觉得矜贵、不近人情。云芷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白色晚礼服,还有身后的黑色大蝴蝶结,像是跟他一套,这让她觉得很不自在。而在她发愣的功夫,他已经不由分说拽住她的手,拉着她上了车。祁家老宅门外早已是豪车云集,到处是身着华服的男女。云芷嫁给祁越三年,却只在新婚时来过这里一次,哪怕一个跟祁家有结交的人,都比她要熟悉这里。邵恩晴跟祁越正站在门口接客,她一看到江珩,喊了一声舅舅,就要过来。然而在看到紧跟着下车的云芷后,她娃娃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不见。“舅舅怎么跟她在一起?”
祁越轻吻她的额头,含笑道:“阿珩跟她在一起,只是还没玩够而已,你不用在意这么多。”
邵恩晴眸光闪了闪,“再怎么说,云芷以前也是个大家小姐,舅舅这样做不好吧?阿越,我已经不怪她了,你跟舅舅说说,让他别再玩弄云芷的感情了。”
“你啊,总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的心但凡跟云芷一样,能狠一些,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祁越手指在她鼻尖上点了点,拉着她朝云芷江珩走了过去。云芷在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就想假装看不见,最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可他们两个直冲着她走过来,她就是想躲也不行。“云芷今天真漂亮。”
邵恩晴甜甜地赞道。云芷看着她两面三刀的样子就觉得难受,她在她跟前也不敢多说话,就怕哪句话不注意,又被对方套了进去。祁越倒是不否认,“她心黑,这副皮囊不错,蛇蝎美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听见他夸云芷漂亮,邵恩晴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不自然。她双眼晶亮地看着江珩,“舅舅的衣服跟云芷是一套吧?我还没见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如果你真喜欢云芷的话,就好好对她吧。”
江珩视线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云芷身上,对邵恩晴的话不是很在意,只是略显敷衍得嗯了一声。他的反应让邵恩晴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面上却笑得更加灿烂了。“舅舅能这样想,我就太高兴了。云芷以前对我做的事是有点过分,但是我相信,她以后跟舅舅在一起,会变好的。舅舅也……”“嗯。”
江珩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像是有什么急事。他皱皱眉,淡漠地嗯一声,然后拉着云芷走了进去。邵恩晴看着他离开,如鲠在喉,难受异常。“是不是阿珩不在意云芷做的那些事,对她这么上心,让你不高兴了?”
祁越突然开口。邵恩晴被戳穿心思,吓了一跳,她脸上立刻爬满了红晕,“我……”“你不用解释的。”
祁越看着她,桃花眼底一片波光潋滟,“她两次都想伤你性命,你恨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用为此遮遮掩掩。”
他的恩晴没做任何报复云芷的事情,就已经很善良了。邵恩晴听此,面上涨红褪去些。她沮丧道:“对不起,我觉得我自己这样很坏。”
祁越低声安慰着她,眼底满是情意。恩晴保持这样的单纯善良就好,所有报复云芷的、那些算计的事情,由他来做就好!老宅大厅内,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只是众人在看到并肩走进来的江珩和云芷后,谈笑声顿时戛然而止。两人皆是容貌气质出众的人,又穿着情侣款的白色晚礼服,看起来如同神仙眷侣,本该祝福。然而今天是祁老爷子的寿宴,云芷作为昔日孙媳,如今却和前夫的好友、辈分上的舅舅同时出现,其中微妙之处,让整个会场气氛都变得难以言喻。注意到云芷不喜欢被人打量,江珩下意识要挡在她身前,但他只是走出一步,就又退了回去。今天圈子里人都到齐了,他要让其他人都看清楚,云芷现在是他的女人!啪!酒杯落地声打破了现场的沉默。红酒把江珩的白色西装都染了色,侍应生颤颤巍巍站在他跟前,脸都白了。“对不起江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祁越和邵恩晴此时刚好走进来。见状,祁越轻啧了一声,手指点着眉宇上方感叹道:“让你把酒泼到云芷身上,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云芷变了脸色,突然想起祁越昨天所说的礼物。她刚进门,他就找人往她身上泼酒,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她!“是……是……”侍应生偷偷瞄江珩的方向,是江少自己撞上来的,可是这话,他不敢说,只能不住道歉。祁越挥手让人下去,对江珩调侃道:“只能说你不走运了。”
江珩听到这话抬头,祁越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好看,挑了挑眉。“云芷今天作为我女伴出现,你这么对她,是想打我脸吗?”
江珩道。云芷今天穿了薄纱晚礼服,如果酒水泼到她身上,她基本上就走光了。而他之前跟阿越说过,不要再做这类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