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鹰妖,满头白发却神清气爽,是太古白眉鹰魔的后人,鹰王。他们气势汹汹,包围了冷破军,彩绫在后头直摇头跺脚:“这个笨蛋!”
冷破军与鹰王对峙,面不改色:“阁下有何贵干?”
鹰王淡漠道:“我们妖主想见你。”
冷破军一根手指拖动刀柄,斩龙刀露出了几寸晃眼寒光,十分警惕。彩绫冲过去,推开这些鹰妖:“让开!他就是个傻子,你们别欺负他!”
她拦在鹰王对立面,咄咄逼人,寸步不让。鹰王挑眉道:“彩绫,我们圣主厚爱你,这些年赐你造化,助你晋升,你不感恩戴德,他的旨意,你也要忤逆?”
彩绫鼓着亮晶晶的眼瞳,装得凶神恶煞:“谁也别动他!他这条命是我的!”
冷破军呆愣在双方的对话中,有些不知所云。鹰王更加冷漠:“你确定?背叛妖族,你会被圣主吃了!”
“让他来呀!谁怕谁!”
彩绫继续阻拦,铁了心替冷破军拦下这场无妄之灾。冷破军不傻,渐渐地听明白了,似乎是一个圈套。“彩绫,你退下。”
他轻轻拽着彩绫的胳膊,彩绫把头一晃,两朵辫子都凌乱了,大呼小叫道:“混蛋!叫你不早点走,现在晚了……唔!”
她咋咋呼呼的嘴巴已经被冷破军猛然捂住,冷破军凝视鹰王,收敛刀锋,问道:“这几年,妖灵渊的妖族对我这么好,我说平白无故不可能,果然,你们有目的,说吧!”
“你有太古神族血脉,返祖了!我们圣主养着你,他希望你在磨砺中,越来越强,然后——吞噬你的血脉!他成为妖神,又会强悍一分!你的血脉,很不简单!所以,我们不追究你,明白了吗?你就是妖灵渊养的一头猪,等你养的白白胖胖!就是你的死期!反正你也走不掉,我妖灵渊的妖圣都有七八位,你逃得掉吗?”
鹰王变得阴沉狠辣,直言不讳。冷破军听完,嗤笑:“呵呵!也许我命大呢?他干嘛非得杀我,既然知道我血脉很厉害,让我活着,做朋友不好吗?是活着的有价值,还是死了的?”
十八岁的他,机智辩答,毫不慌乱。彩绫的神色紧绷着,手忙脚乱地摸着他的额头:“呆子,别傻了,你没发烧吧,圣主吃人不吐骨头!自己的兄弟他都不放过,你怎么……”冷破军甚是感动,这傻丫头还真是替他着想,他一把将彩绫搂在怀里:“那这么说,你也不安全了,你还是朱雀血脉呢……伴君如伴虎!放心,我命大着呢!”
“傻子……呜呜呜……”彩绫啜泣着,心里很难受。鹰王压低了声音:“人族狡诈,两面三刀,怎么做朋友!小家伙,别再白日做梦了,彩绫,你也别听他蛊惑人心,你应该知道圣主对你多好,他把你当成亲女儿,你别误入歧途。圣主会很失望!”
冷破军慢慢放开彩绫,转身一道锋利的怒火刺去:“让我见圣主!我必须离开了,我和他谈谈!谈不拢再说——”冷破军很强势,气场散开,他宛如少年至尊,散发出一缕缕王者之气,斩龙刀也在轻轻颤动,杀意凛然!“好,我就带你过去,你看看圣主会不会放过你!”
——妖灵渊,帝王宝座,深渊圣主,即将成神,见闻霸气,不怒自威。雕圣,蛟圣,蛇姬,八位妖圣伴着圣主,噤若寒蝉,圣殿内不见一人说话。彩绫惴惴不安,死死地拽着冷破军的胳膊,她年少懵懂,对心生情愫,是一种充满安全感的信赖,这些尔虞我诈的妖族,甚至不如冷破军一个人实诚。如果今天冷破军出事了,她会伤心欲绝,也许会和深渊圣主决裂。她狠狠地瞪着深渊圣主,死也不愿意放手。“彩绫,让开!男人之间的谈话,你听不懂。”
圣主呵斥一声,冷破军也顺手推开了她,直面压迫,气定神闲。彩绫被迫躲在一旁,不到黄河心不死,依然用可怜巴巴的目光祈求道:“圣主!他就是一个傻子!您吃了它,脑子也会坏掉的,求求你别吃他!”
“放肆!你敢侮辱圣主,越来越不懂事了?”
蛇姬差点就是一鞭子甩过去。冷破军怒视妖艳的蛇姬:“别碰她!”
“都闭嘴——”圣主沉声一喝,四方寂静。他盯着冷破军,小小孩童,记得上一个年轻人来到这里,比现在的冷破军,也大不了几岁,他记忆犹新。那一次的来者,有货真价实的仙域贵族,他才愿意接交。冷破军,只是紫霞圣院的学员,太古的血脉返祖了而已,也许祖先早就死的灰烬无存,他为什么要畏惧?圣主一开口就是暗讽:“呵呵……年轻人,你要信命!天意难违。”
冷破军淡然回应:“我当然信命,我还请算命大师帮我算了一卦,我属猫,九条命!我早完会成为六界赫赫有名的至强者!”
“哈哈哈……你那位相师,怕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圣主狂笑。冷破军道:“那是符圣,精通卦象!我乃隐世帝王星!破军移位天地极!七星道宫显神威。”
“呵,越说越离谱。”
圣主漠然喝下一杯酒,也没当回事儿。“那你说,你命大,何必来见我,刚才干嘛不跑了?”
圣主毕竟是城府极深的老江湖,也特别喜欢戏耍无知之人。冷破军冷笑:“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和我做朋友,不算晚!等我强大起来,你想都没门儿了!我要是想走,你们以为,拦得住我?区区一个鹰王,他现在就是个死人!”
“你可真狂!”
圣主勃然大怒,训斥道:“你以为你是神仙?我妖灵渊铜墙铁壁,我想让你死,九转圣人也保不住你这条命!你有多硬的底牌?你手上莫非有仙器?”
仙器,想想那也是不可能,玄天界只是下界而已,圣器都是弥足珍贵,仙器,何时能够成为随处可见的地摊货?姬绝神有仙器,他不奇怪,冷破军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屁孩儿,要是也藏着仙器,他就没话说了。“啊——圣主亚父!请放过这个傻小子。”
彩绫学乖了,懂得叫圣主一声亚父,哭哭啼啼地祈求着他。她依依不舍,含情脉脉地望着冷破军,已经哭得蓬头垢面,不成模样。冷破军不为所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要拿来对付深渊圣主,哪怕再心疼,他面无表情,头也不回。“我没有仙器,我有符器混元霹雳珠!六阶顶级,前辈,想试试吗?”
冷破军邪魅一笑,俨然有种嗜血的本色,显露于眼瞳中,按着腰间系着的一只空间宝袋,煞有介事。他的念力,开始燃烧,一股惊人的意志,焚起四方的杀机!这股危险的念力,任何的五阶妖王,都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被一个冷血的杀手盯上,随时可能会暴毙。“圣主阁下,您应该看得出来,我是符师,王品!混元霹雳珠,是家师留给我的一件好东西,她也擅长炼器,忘了告诉你,我二师父,来自神界,最擅长炼器,掌控天道雷霆的那一家,您猜猜她姓什么?”
深渊圣主虽在深山,耳闻天下事,熟知六界局势,博学多识。他听到冷破军信誓旦旦,慷慨激昂的解释,无法再淡定,瞳孔都颤颤一滞。“秦家?”
圣主一拍桌子,阴气沉沉!秦家,他惹不起,哪怕成为妖神一样惹不起,放眼六界,惹得起秦家的,有几个?“你不要骗我!”
“呵呵,我怎么敢堂而皇之的欺骗您?要不我拿出来给你看看,不过我不大熟悉它的操纵方式,万一出错了,咱们这么多人,可就同归于尽了!”
冷破军肆无忌惮地要打开空间宝袋,圣主忍不住抬手阻止:“等等!”
“您怕了吗?”
冷破军冷冷一笑。圣主凝声道:“你说你二师父来自秦家,你难道还有个大师父?”
冷破军淡漠道:“重要吗?”
“你大师父有是谁?”
“我不想说!说了你又不认识,只想提醒你,我大师父脾气不好,他要是得知我死在这里,妖灵渊,将不复存在!”
冷破军斩钉截铁,充满自豪感。“你大师父年纪多大?”
圣主质问道。“我大师父,才二十六岁。”
“他擅长什么?”
“和我一样,符武双修。”
“姓什么?”
“顾——”圣主呆若木鸡,惊讶地提道:“是不是……叫顾君临?”
冷破军一愣,一头雾水,诧异道:“你认识?”
圣主瞬间从冰冷变得和颜悦色,满脸堆笑:“哎呀!大水淹了龙王庙了!哈哈哈……快设宴,原来是顾老弟的徒弟!我们真是有缘分!”
彩绫不知所措,只觉得内心一阵惊喜,激动地再次搂住冷破军的胳膊,含泪道:“呆子!你没事了……”冷破军依然木讷,如同做了梦一场,这么快,他随便提起自己的恩师顾君临,还以为没人认识,没想到,竟然是他大难不死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