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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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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本想跟着顾南枫的,但是想到自己答应了顾南枫,亲自护送顾北依到洛星曦处,便只好等将顾北依送到地方之后再去找顾南枫。可是,突然相柳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顾南枫既然猜到了回不到西洲,为何还要与顾北依分开。萧靖鸿已经被送到了逍遥子处,再把顾北依送到洛星曦处,顾南枫便了无牵挂了。相柳探得一路上并没有人跟踪顾北依,想来都去追杀顾南枫了。相柳突然意识到,顾南枫这是存了死意的。相柳想要马上去救顾南枫,但是他答应了顾南枫要保顾北依性命的。顾南枫把自己最在意的妹妹交给了相柳,相柳即便是拼死也要保顾北依母子平安。一路上,相柳都隐藏身影,趁着顾北依不注意的时候,在她身边放一些吃食或野果子,保证顾北依不会挨饿。顾北依一路抱着孩子,头也不敢回的往前跑,终于,在连续没日没夜的跑了三日后,累晕了过去。相柳忙从树上跳下,探手触及顾北依脉上三寸,脉搏搏动有力。相柳正想着是该唤醒顾北依还是自己带着她直接离开。相柳不明白,自己直接带着顾北依直接去寻找洛星曦不就可以了,为何顾南枫非要顾北依自己孤身一人去找,整的这么麻烦。突然感觉周围有气息,相柳飞身跳上树梢,却是看到一身猎手打扮的萧靖涵背着箭囊,手上提着弓往这边走来。相柳看到远处的一兔子,计上心来。萧靖涵正在林子里转悠,最近洛星曦有了身孕,胃口大好,总想着吃荤腥,萧靖涵打定主意,今日若是不打到猎物就不回去了。说曹操曹操到,一个兔子从萧靖涵前面前跑过。萧靖涵忙搭箭拉弓,一箭过去,却是射偏了,让兔子跑了。萧靖涵忙提着弓箭去追,却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萧靖涵屏住呼吸,真的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顺着声音,找去,萧靖涵见一女子躺在草丛里,忙跑过去,翻过那人来,见竟是顾北依,怀里还死死的抱着一个孩子。萧靖涵忙喊了几声,“顾北依,顾北依”,见没有回应,萧靖涵将手里的弓扔掉,又将箭囊的绳子解下来,将孩子捆在背上,弯腰抱起顾北依往家里赶去。相柳见萧靖涵带走顾北依,忙扭身回去去寻顾南枫。相柳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杀了顾南枫全家,否则怎么这辈子一直在帮顾南枫救人,刚开始是洛星曦与萧靖涵,后来又是萧靖鸿,如今把顾北依平安送到,又得赶紧回去救顾南枫。此崖为界,崖上是江北地界,崖下是西洲地界。顾南枫虽然身死,但终究是死在了西洲地界,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山海众人在崖下寻了三四日,终于在一堆乱石处寻到了顾南枫的尸身,周围虽有野兽足迹,但顾南枫尸身竟然未遭受啃咬,众人不由的心惊。想到穆云瑞的命令,众人推脱,谁也不忍心破坏顾南枫尸身,野兽尚且不忍,更何况他们这些顾南枫的下属呢。终于曾身为屠户的朏朏被大家推出来砍下顾南枫首级。朏朏本也是不愿意的,任谁知道了顾南枫的经历不感慨万分,但是穆云瑞有令,带顾南枫头颅回都城复命,王命不可违,朏朏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刀。就在刀被石子打落的时候,众人皆是舒了一口气。相柳飞奔过来,一脚踹在朏朏身上,骂道:“你们干什么?”

朏朏忍住疼痛,没有说话。夫诸见相柳眼睛血红,满是狠厉,忙解释道:“王上有命,让我们带少帅首级回都复命。”

没能救下顾南枫,相柳已经很是悔恨了,如今又见山海同僚竟是破坏顾南枫尸身,相柳骂道:“好狠的穆云瑞,竟是连个全尸都不肯给他留下。”

夫诸忙说道:“王上只是想将少帅安葬在王都,并不是……”不等夫诸说完,相柳冷冷的看着夫诸,问道:“这话你信吗?既是回王都安葬,为何不将尸身一起带走,非要砍下首级?我看是他穆云瑞心虚,不见顾南枫是真的死了,他不安心。”

夫诸忙说道:“相柳慎言,那是王上。”

相柳冷哼一声,说道:“王上又如何?他骗得顾南枫何其苦,连顾南枫死了都不得安宁,这样得王上,我相柳不遵奉。”

说完弯腰要抱起顾南枫。众人见相柳要带走顾南枫,忙将他围在中间。夫诸说道:“相柳,你别忘了,我们山海一直是奉王上为尊,不是他顾南枫,你今日若是执意要带走他,便是背叛山海,背叛西洲。”

相柳蹲在地上,收回要去抱顾南枫的手,抽出刀,扒开自己的衣领,将胸前那山海神兽相柳刺身的皮肤剥了下来,胸前一片血肉模糊,血更是打湿衣服,滴落在地上。众人皆是一惊,去掉山海刺身,便是叛逃,整个山海都会追杀此人。夫诸忙从怀里掏出止血散撒在相柳胸前,有些生气的问道:“相柳,为了一个顾南枫,值得吗?”

相柳将手中的相柳纹身皮肤丢到地上,说道:“你问我值得吗?顾南枫一心为西洲,最后竟是落得此种下场,又值得吗?”

夫诸最早加入山海,是山海的老大哥,众人皆视夫诸为兄长。但是相柳却是与夫诸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当初相柳年轻气盛,因见不过当地府衙欺压百姓,便将一府衙的人屠戮殆尽。原本是要被砍头的,后来是夫诸求到顾忱面前,顾忱念相柳仁义,便救下了他,更是收入了山海。夫诸不忍他们兄弟相残,伸手拦住相柳,说道:“相柳,我们才是兄弟。”

相柳推开夫诸的手,伸手抱起顾南枫,说道:“从现在起不是了。今日谁拦我,谁便是我相柳的敌人。”

众人合力,定是能够制住相柳,并将顾南枫的首级带走的,但是众人都同情顾南枫遭遇,又与相柳一起出生入死多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都看向夫诸。夫诸无奈,说道:“让他走。”

相柳抱着顾南枫闪身飞上树梢,只一瞬间便不见了踪影。夫诸说道:“跟着,看看他究竟把顾南枫带到哪里去了?“相柳抱着顾南枫来到一处空地,他知道只要顾南枫的尸身还在,山海便一定会完成任务。相柳一直认为自己与顾南枫如同伯牙子期,乃是知音,如今顾南枫身死,相柳绝不允许任何人再羞辱他,毁坏他的尸身。相柳将顾南枫放到架好的木桩之上,扭身拿起旁边的酒坛,自己喝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倒到顾南枫身边,说道:“你酒量不好,总是不肯多喝,如今,好了,什么西洲,什么江北,都与你无关了,你也不用担心醉酒误事了,想怎么喝就怎么喝。“随后点燃火把。火焰跳跃,在晚霞的照耀下分外的妖娆。终于火尽了,灰随着风被吹散,如同顾南枫的一生,绚烂出场,惨然离去。相柳忍不住大声说道:“大夜弥天,晴云秋月,苌弘化碧,岿然独去,顾南枫,来世别活得那么傻,做个负心人。”

看着面前剩下的一堆灰,相柳皱了皱眉头,说道:“都烧成这样了,我哪还分的清你啊。顾南枫,你就凑合凑合,这酒坛装多少就算多少,就当你全进去了。“说完,拿起旁边的酒坛,将地上的灰装了进去,见有块未燃尽的骨头,相柳赶紧装进坛子里,说道:“顾南枫,我可尽力了,你也别怪我。”

到了逍遥子住处,远远的就看到萧靖鸿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相柳没有理会他,直接进了院子。逍遥子见有人进来,怀里抱着个酒坛,便心知不好,忙走了过来,问道:“这坛子里?”

相柳将坛子递给逍遥子,淡淡的说道:“顾南枫。”

逍遥子抱着坛子,脚下一软,险些摔倒。相柳尚未伸手扶住,只觉一阵风闪过,萧靖鸿已经抱住了逍遥子。萧靖鸿见逍遥子神情悲伤,关切的问道:“师父怎么了?他惹你生气了,我替你揍他。”

说完就要伸手揍相柳。逍遥子忙说道:“不许胡闹。”

随后又朝着相柳问道:“多谢公子送我徒儿南枫回来。”

相柳拱手行礼道:“我与他是至交,很抱歉未能救下他。”

逍遥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天下容不下他。”

萧靖鸿见提到顾南枫,忙问道:“师兄?我师兄在哪里?”

相柳看着萧靖鸿一脸的天真无邪,特别想将他那张如同稚子般神色的脸撕碎。相柳知道,萧靖鸿中了顾南枫的冰魄针,如今的心智不过十岁,他本不该跟这么个心智不健全的人计较的。但是想到顾南枫所遭受的种种根源全在此人身上,相柳就忍不住想要杀了萧靖鸿。逍遥子见相柳看向萧靖鸿,眼神中有杀意,便知道,相柳定是知道二人纠葛的,逍遥子也想知道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二人虽不是天纵奇才,却都是天资过人,怎么会落得一个身死,一个智衰的地步。但是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顾南枫活不过来了,萧靖鸿也长不大了,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改变了。逍遥子朝着相柳点点头,说道:“多谢这位公子送我徒儿回来,不送了。”

说完一手抱着坛子,一手拉着萧靖鸿回了房间,身影倍加的凄凉。相柳知道顾南枫生前一心想要回到西洲,但是如今的西洲,早就不是当年顾南枫守卫的西洲了。顾南枫之名,在某些人的刻意渲染之下,成了耻辱。若是顾南枫回到西洲,应该会更痛苦吧。以相柳对顾南枫的了解,顾南枫应该更希望回到这里,仿佛从未出过山。在相柳心里,无论是西洲还是江北,都配不上顾南枫的忠贞。不过两年,中夏大乱。西洲在南府财力支撑下率先出兵,夺回了邺郸运三城。江北黎九姜重整军队,拼死反抗,好在大军有当初萧靖鸿定下的一系列铁律,倒是将西洲军阻止在国门之外。东台赫连玦在铁矿的加持下,铸成铁骑,号称无往不利,吞并南府半国。南府在被东台攻下半国之后,为求自保向西洲请降投诚,并入西洲。一时,中夏之局,战争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三国鼎立之局,谁也吞并不了谁,谁也没有办法独善其身,竟是僵持了二十多年。后来突然两个年轻人横空出世,一个姓顾,叫顾醉,一个姓萧,叫萧念,二人竟有当年顾南枫与萧靖鸿的身姿手段,二人兄弟联手,结束了三国战乱之局,一统中夏,自此开始了中夏近三百年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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