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大白天被这么多人围观,经过几天的适应,大家看到她的脸,只是静了一静,便欢欢喜喜地说着恭喜的话,帮着放鞭炮,捡了赏钱,喊了姨太太才走。梁语嫣憋了一肚子气,最后一串鞭炮朝那海棠色的灯笼上一扔,炸得大兵头皮发麻,她叉着腰,扬眉、吐气、关门、回房!……白颂年习完晨练,回到书房。聂昌政笑问:“少帅怎么不陪姨太太吃早饭?”
白颂年看了他一眼,没理他,自顾自翻看他送来的文件。“少帅,您要习惯身边有女人。”
聂昌政苦口婆心劝了一句,心知他还没吃早饭,叫人摆上早饭,见勤务兵乐颠颠的,不由得问,“一大早遇到什么好事了,你笑这么开心?”
顿了一下,又问,“我刚刚听见府里放鞭炮,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小兵立刻立正,敛起笑,一板一眼回答:“早上新姨太太为庆祝和少帅圆房之喜,特意放鞭炮庆祝,还撒了赏钱,嘿嘿,我抢了一个。”
他猛地敬礼,一本正经用那嘹亮的嗓子喊,“恭喜少帅!祝少帅和姨太太早生贵子!”
言毕,他标准地转身一百八十度,踢着正步走出书房。白颂年手里捏着的钢笔不知不觉掉了,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他这是,在名誉上,被阮丛秋那女人强上了,强取豪夺了清白?到底谁是男人,谁是女人?哪有女人一点不矜持,如此“豪迈”为自己放鞭炮庆祝与男人圆房?聂昌政忍住笑,温和地点评一句:“新姨太太爱热闹,少帅,您可以放心了。”
“我放心什么?”
白颂年强忍下吃了翔的表情,与梁语嫣那彪悍的做法一比,他摆出圆房的假象,畏步不前,反倒落了下乘似的。“我知道您不喜欢陪伴除少帅夫人以外的女人,不过看来新姨太太是个自得其乐的,即使少了您的陪伴,她也能自己找乐子。”
白颂年脸色更加冰冷,冷飕飕地瞟一眼飞快躲出书房的聂昌政,哼,梁语嫣找乐子的方式就是大张旗鼓、敲锣打鼓地消遣他的清白?虽然能更早地达到目的,但她的自作主张还是让他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如聂昌政所说的那样,梁语嫣怕自己闷坏了,一整天自己给自己找乐子。那盏海棠色的灯笼被她用鞭炮炸毁,家仆们立刻换上新的,仍然是海棠色。她笑眯眯的,招招手。“做什么?父亲说过,练武的时候不能东张西望。”
白少潼目不斜视,同时表达对梁语嫣好动症的鄙视。“咳咳,”梁语嫣深觉这小孩子跟小老头一样无趣,她露出狼外婆一般的诱惑笑容,“咱们去炸那个灯笼好不好?我早上就炸了一个,特别好玩。”
小孩细细的小眉头皱起:“为什么要炸灯笼?那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无聊游戏。”
“噗!”
梁语嫣没忍住,小孩一本正经说别人小孩子的样子太搞笑!“不许笑!”
白少潼聪慧,极快地分辨出梁语嫣是在取笑他,神色懊恼,努力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梁语嫣搓搓手,忍住揉他脸的念头,他越是跟白颂年一样淡定正经,她越是有打碎他淡定脸的欲心。她索性不蹲马步了,顶着白少潼要喊人打板子的高伏特电压的眼神,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袖子撒娇:“小少爷,你就陪我去玩呗,我们家乡有句老话,不做熊孩子枉少年。我知道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可是我小的时候没玩过。你就当陪我这个小孩子好不好?你这么雄壮威武,是个大男子汉,如果有危险,你一定会保护我,对不对?”
周围的卫兵和丫鬟们差点呕吐。白少潼却是头一回见识有人跟他撒娇,无形中,男子汉的光辉形象蹭蹭放大,他抬起小下巴,咳了一声,再看看梁语嫣可怜巴巴乞求的眼神:“算了,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就允许你玩一回。”
梁语嫣欢呼一声,吧唧亲了小孩一口:“太好了!我就知道小少爷你是好人!”
被莫名其妙亲了脸,又被发了好人卡的小孩脸蛋通红,一双眼水光闪亮,微微含羞。梁语嫣眼前一亮,正太害羞,可爱爆了有木有?她吧唧吧唧又亲了他几口,直到小孩从害羞即将炸毛才停了下来,欢蹦乱跳跑去炸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