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拔枪?不会枪又别在他裤腰带上吧?梁语嫣脑子里闪过这个荒唐的念头,拔足狂奔,冲向暖宿居,嘴里也不停地喊白颂年救命。后面的大妮儿正因梁语嫣亲自出来接她,而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突然杀出来个白大帅,三人都惊呆了。这会儿梁语嫣抱着白少潼狂奔,活脱脱一个母袋鼠揣着小袋鼠,遇到老虎而惊惶逃命的熊样。三人又好笑又害怕,连忙跑向他们。正在此时,梁语嫣上台阶时一个踉跄,整个人朝前摔去。“小姐!”
大妮儿和巧儿惊呼。李婆子干脆地闭上眼,不敢看那人间惨剧。“阮丛秋!”
白大帅的声音本就震天响,这一声怒吼几乎是振聋发聩。梁语嫣心塞,危急时刻,下意识地将白少潼又抱紧几分,这时,突然一个人站出来,伸出两只手。她和白少潼双双撞入那个怀抱中。梁语嫣的脑袋嗡了一声。这熟悉的味道,不是白颂年又是谁?她心里又甜又囧,甜的是,她一喊白颂年,白颂年就出来救她,囧的是,白颂年每次救她的时候,她的样子都特别蠢,特别狼狈。也许,她还有点萌?然而,白颂年注定是猜不到她的心思的,只是瞧着她芙蓉面上布满绯红,偷偷瞥着他的目光害羞而又扭捏。他微微皱眉,女人心悦他,就是麻烦。不过,梁语嫣这样的表情好像也不太讨厌,毕竟那表情长在与他妻子极为相似的脸上,他讨厌梁语嫣,就是讨厌妻子。“你们在干什么?”
他淡淡地开口问,清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同时扶着梁语嫣的肩膀将她推开。梁语嫣还想在他怀里赖一会儿,奈何少帅大人非常嫌弃她的靠近。站岗的大兵们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块石头,淡定无比,实在是类似的戏码看多了,哪天白大帅看见梁语嫣笑嘻嘻的,不喊打喊杀,他们才觉得奇怪呢。梁语嫣正要开口,白大帅恶人先告状:“小兔崽子,你该好好管管这个小狐狸精了!老子就说她不是好东西,你亲眼看见了吧?看见了吧?她她她,她居然想摔坏老子的孙子,让老子断子绝孙!今天你要是还包庇她,老子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梁语嫣诡异地仔细盯着他圆圆胖胖的脸,又猛地扭头打量白颂年精美绝伦的五官。最后长长吐出一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白大帅虽然体型上与白颂年差异比较大,但五官上细细瞧,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毫无疑问,白颂年是白大帅的亲儿子!“看什么看?你那什么眼神?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白大帅怒了。梁语嫣撇嘴,她什么眼神?当然是怀疑的眼神了。正常当爹的,哪个会有事没事骂自己儿子是兔崽子的?儿子是兔崽子,老子是什么?梁语嫣同情地摸摸“小白兔”白少潼的后脑勺。说起来奇怪,今天白少潼挺反常的,以前白大帅欺负她,白少潼忙不迭地跑过来救她,今天他就在她怀里,居然一声不吭装作熟睡,否则她也不会狼狈逃窜。难道他有把柄落在了白大帅手里?思及此,梁语嫣更怜悯“小白兔”了。这时,她才开口,比起白大帅的“老兔子急了咬人”要镇定得多:“少帅,可不是我故意摔小少爷,是大帅一见面,不问缘由,就说我三天没挨打了,要打我板子。所以我才跑的,一不小心跌……进您温暖的怀抱里了。”
大妮儿噗嗤一笑,赶忙地捂住嘴巴,偷偷地朝她竖个大拇指。李婆子呆滞,这是矜持高贵的阮姨太太?巧儿面露沉思。白少潼在梁语嫣怀里咧开了小嘴巴。白大帅不可置信地指着梁语嫣,瞠目结舌:“儿子,她,她,她,她调戏你!太不知廉耻了!必须浸猪笼,必须沉塘!”
随即马上怒火冲天,“她还颠倒黑白!老子哪有说……”“好了!”
白颂年打断他的话,眉目清冷,“大帅,晚饭还没吃吧?汤姨太太在等您。阮氏自有我教导她。”
白大帅噎住,吹胡子瞪眼睛:“你怎么教导她?是打板子么?不打板子老子可不干!”
“汤姨太太犯错,我可没叫您打她的板子。”
白颂年不轻不重地顶回去,轻哼一声,“如果您越俎代庖,代替我管教我的女人,我不介意在您的女人犯错的时候,帮上一帮,免得劳动您亲自动手了!”
许是想起那年四位姨太太的惨案,白大帅气呼呼地甩手就走,边走边骂道:“反了天了!儿子竟敢威胁老子,明天老子就登报,跟你这个小兔崽子解除父子关系……”说着说着,他哼起了戏文。梁语嫣:“……”果然,上行下效,白大帅是这个调调,他那群小老婆们也是这个调调。汤景翠除外。……“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等着我请你?”
目送白大帅的背影消失,白颂年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率先迈入门内。梁语嫣回过神,忙跟在后面。白颂年,似乎在生气?她有些忐忑。这时,白颂年又转过身。她突然紧张起来,抬头望着他,目光一接触到他的视线便面红耳赤,躲躲闪闪地移开双眼,心脏噗通噗通,跟下饺子似的,闹腾个不停。白颂年却没说什么,而是把白少潼从她怀里抱走。她松口气,却也莫名地失落。“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不见你祖父?”
白颂年将小男孩放在地上,让他自己走,侧过头,低眸问道。白少潼不敢不回答,结结巴巴道:“祖父,祖父他抓到我干坏事,我怕他说出来。”
他忐忑不安地低头绞手指,想到父亲平时的教诲,连忙放下手,端端正正站好,像个受训的小兵。梁语嫣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白少潼太过早熟了,而且没什么同龄的小伙伴,所以他总是模仿身边的长辈,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小小年纪就有模有样,也不知道他观察了别人多久,模仿了多久,把这些习惯都刻在了骨子里。“你干了什么坏事?”
白颂年严厉地问道。白少潼小身板打了个哆嗦,紧紧抿着小嘴巴,不愿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