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与少帅夫人容貌如此相似的人,来帮你查找真凶了。”
也许她的尸体回到上海滩,她能穿越回去。这是她最后的活命办法。蝼蚁尚苟且偷生,她有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寿命,没道理不珍惜,干嘛自己跑到沐帅和沐圆甄面前上赶着找死。“沐家对你下杀手,便有八成可能是凶手,沐帅对我下杀手,只有两成可能是凶手。他们若是走了,不在暗地里刺杀,说明沐家没可能是凶手。我不赌万一,我说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白颂年面上如罩了一层寒霜,冷得能掉冰渣子。梁语嫣欲哭无泪,心中又怕又伤,泪蒙蒙地吃着早餐,食不知味,默默祈祷沐帅带着沐圆甄赶紧地滚回米杭,别在这里害人终害己。白颂年吃完饭,临走时犹豫了一下,安慰她:“你放心,你死了,你说的,我会一切照办。”
“……”这是安慰人的话么?或者说,这是人话么?她狠狠咬了一口肉包子,仿佛咬的是白颂年的脖子!这顿饭吃完后,比没吃的时候更累,她晕着头回房补觉,没睡够两个小时,便被大妮儿拖起来。“小姐,小姐!白管家送人来给你用,把帅府一半的仆人送到了咱们暖宿居,听候您的调遣呢!您快去瞧瞧,当了少帅夫人就是不一样,好大的排场呀!”
大妮儿像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挺胸抬头,走路生风,脸上的喜气光彩几乎照亮了整个暖宿居。梁语嫣的瞌睡虫被她脸上的神采刺了几分,恢复了一些精神,她握紧一个拳头,举起,喃喃自语:“既然白颂年不把我的命当回事,我就不把他的钱当回事!”
她决定了,她要买买买,给自己办一个旷世婚礼!首先,她要给自己办嫁妆。古代不是有十里红妆么?她非摆它个十里不可!大妮儿被她眼里旋转飘荡的金元宝吓住了,扯扯她袖子:“小姐,你在想什么呢?外面的人在等着拜见您。”
“咳咳。”
梁语嫣清清嗓子,收起脑子里的幻想,走到门外。正堂前面站满了人,有几个是管事,总管是白管家,个个屏气凝神,鸦雀无声。见梁语嫣出来,大家齐齐叫了声:“阮小姐好!”
一百多号人气势恢弘壮观,恭敬而肃穆,等待着主人的命令。梁语嫣瞬间就产生高人一等的错觉,但她很快恢复正常,暗暗感慨,难怪很多人为了做那人上人,不折手段、汲汲营营。富贵权势迷人眼、迷人心,将要失去时,可以出卖一切去守护,已经得到了,更是欲壑难填,得陇望蜀。她想到出卖女儿婚姻的沐帅,又想到白颂年。沐帅想要吞并鱼苏,反过来,白颂年是否也想过吞并沐帅的势力呢?不过,他们有这种想法都不为过,乱世出枭雄,这个时代本身就需要枭雄的出现,看谁的手段更高明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时间和实力筛选出来的人,才有资格号召国人一起抵抗侵略。因为他们的斗争,被牺牲掉的那些人,才是最无辜的。薄玉烟是,她也是。梁语嫣失神片刻,打起精神,先让大家散了,等着她分派任务。她先把几个管家叫到一起,打听婚礼流程,以及一些礼仪。白管家一一讲解,听起来繁琐,可作为新娘子的她,只要听喜娘的话就可以了。繁琐的是婚礼的准备,几千年的习俗传下来,规矩越添加越繁多,小细节上不注意就要闹大笑话。梁语嫣可不想自己第一次结婚,以后被人笑话个几十年。这个婚礼对白颂年来说是个做戏的仪式,对她来说却是神圣的,因此,她十分在意。看完白管家细心准备好的手册,整整十页纸,全是需要采办的东西,梁语嫣快崩溃了,昂扬斗志瞬间溃堤。她泄气地说:“你看着办吧,反正是这些东西,你们只管买上等的。”
大部分东西拿到她面前,她也不识货,她哪里知道王记和蔡记哪家的红烛更好?嫁衣是选彤云坊还是彩虹绣?“阮小姐,这不太好吧?少帅说,让您亲自操持。”
白管家为难。“你们按照规矩来,对了,挑选货物的人要选识货的,若是我和少帅在婚礼上丢脸,谁出了错,事后找谁负责!”
梁语嫣不会管事,但是知道分摊责任,不怕这些人不尽力,“你要记好把事情交给了谁去做,都写在本子上,知道了么?”
白管家神色一整,深深地看了眼梁语嫣,恭敬道:“是。”
“少帅是军人,他应该会穿军装出席婚礼,我的嫁衣要尽快做好,就交给那家彤云坊吧,我记得前天晚上我的礼服就是彤云坊做的,他们的设计师有些巧思。”
梁语嫣快速做好了决定。白管家连连应是。梁语嫣又指点了几处,眯着眼笑:“现在我们来说说聘礼和嫁妆的事。”
白管家和几位管事一呆。“聘礼嘛,我不求有前头薄夫人的那么多,至少也得有八成吧?你们就照着娶薄夫人时的聘礼单子,各项减至八成,减不了的,就从聘金里面减。我的嫁妆嘛,为了不给少帅丢脸,聘礼准备多少,嫁妆就准备多少,一模一样也无所谓。”
梁语嫣笑微微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