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邸,姬如雪已经昏迷不省人事了,她的一头秀发也差不多被大火烧没了,还好楚渐离手快将她拉了出来,除了头发别的地方并未曾伤到。摁进水桶里灭火,湿了姬如雪的一身衣衫,这大冷天的,姬如雪被冻的脸色惨白,昏迷中的她紧紧咬着牙关,浑身是不是的哆嗦着颤抖。秋月见到小姐如此模样,吓坏了。楚云去请大夫了,她慌的六神无主,只守在姬如雪旁边抹着眼泪哭鼻子。楚渐离冷声呵斥:“哭什么哭!去烧热水来给你家小姐换干净衣服!”
对对对!秋月猛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小姐身上还穿着冷水浸透的湿衣服,她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去打热水。小姐畏寒,她在小厨房的大灶上一直温着水,现下添了把火又烧了烧,便连忙端着回了房。楚渐离站在一旁皱眉看着姬如雪,秋月有些为难:“楚先生,麻烦您回避一下,我要给小姐换衣服。”
楚渐离冷哼:“她是的楚渐离的妻,我还需要回避?”
秋月愣了一下,连忙垂下头不再言语,她一直以为小姐是楚先生外面养的妾室,没想到竟然是正妻!可既然是正妻,为什么小姐又如此讨厌楚先生,甚至不愿意为他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刚刚那惊险一幕,楚先生厄住小姐的脖子,要小姐放了他的苏姨娘,可是当小姐出事的时候,楚先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差点没命的苏姨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月还未经历情爱,着实不懂。楚先生虽未出门,不过也背过了身子,秋月迅速替姬如雪褪掉了湿透了的上衣,替她用热水擦拭过之后,换上了干净的上衫。她心疼的替小姐将脸上的脏污擦拭干净,那原本一头乌黑的秀发,现下被火燎的卷缩在一起,有的地方甚至没跟烧掉了。秋月一边擦一边掉眼泪。这女子的三千青丝何其珍贵,如今小姐的头发烧了,不知小姐醒来又要多伤心。她轻轻将剩余不多的头发替小姐拢了拢,才去换小姐的裤子。小姐的襦裙只稍微沾了水,冬日里穿的厚,应是没有浸透,所以秋月最后才来给小姐换下面的衣服,她才解了小姐的腰带,伸手去托小姐的腰,却突然觉得一股黏腻的感觉浸透了她的手掌。秋月皱眉抽出手来一瞧,不得了,那手上竟全是血!“楚先生!”
秋月吓坏了,连忙喊楚渐离。“小姐流了好多血!”
楚渐离回头才发现,姬如雪流的血已经濡湿了被褥!孩子!这只可能是姬如雪肚子里的孩子出问题了!说来也是,她那么在院子里闹腾,愤恨悲伤交加,原本胎儿就不稳,能不动了胎气么?楚渐离也吓坏了!他急喊秋月:“快去找楚云,让他迅速把大夫带过来!”
秋月急的往门外奔,被那门槛重重绊了一跤,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接着往外跑去。刚到了府门口,恰巧遇到楚云带着大夫回来。秋月跑的急,气喘吁吁:“快……快……好多血……快去救小姐……”楚云一把拽住大夫的手腕连忙往里跑去。秋月将大夫掉下的医药箱拎了起来,连忙也跟着往回跑。大夫再次用了凝血丸,替姬如雪止住了血,可是这脉把了好几次,也未感到喜脉。大夫无奈的摇头:“孩子应是没了。”
楚渐离双手紧攥在一起:“不可能!大夫,你是不是搞错了?”
唉!大夫一声叹气摇头:“的确是感觉不到了,小产了,好好给夫人养养身子吧。”
大夫又写了几副补血养身的方子递给了秋月,转身摇摇头走了。屋内一瞬寂静,只剩秋月忍不住的小声啜泣。楚渐离在姬如雪的床榻前沉默站了许久,最终发出一阵深深的叹息,什么话都没有交代便转身离开了。秋月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小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转身去喊了嬷嬷。嬷嬷好歹是过来人,见到小姐如此这般凄惨的模样,也是心疼的掉下了眼泪。秋月与嬷嬷一起给小姐换了干净的亵裤,又将濡湿的被褥重新换了。“秋月,别哭了,你上街去,拿着大夫给写的方子去把药抓回来,尽快熬好了给小姐喝。”
秋月看着嬷嬷这才找到了些主心骨,连忙听了嬷嬷的吩咐上街抓药去了。她到院子里的时候,那些下人们焦急的等着。“秋月姑娘,小姐怎么样?”
秋月抹了把眼泪:“小姐没什么大碍。”
“那楚先生那边……我们绑了人家姨娘,会不会招来祸端?”
秋月知道大家的担心,可楚先生自己都说了,小姐是她的妻,正妻的位置在这摆着呢,他定然是不会为了一个姨娘来跟将军府的下人一般见识的。秋月是这样想的,可她也没将小姐与楚渐离的关系说出去,毕竟看小姐的样子,似乎也并不想承认。她只好道:“不会的,放心吧,楚先生刚离开,什么都没有说。”
下人们这才连连点头,脸上没了担忧之色。秋月抬脚要走,又转了身回来:“我们小姐,是已故边关大将军姬如雷将军嫡亲的妹妹,是我们承昱国相府嫡亲的大小姐,身份可非一般尊贵,楚先生不过是一介商人,如若他或者他的姨娘再来找我们小姐麻烦,我们必不能畏缩,我们要保护好我们的小姐!”
“是的,秋月姑娘!放心吧!我们只认小姐一个主子,自当保护好小姐!”
得了话,秋月这才急急上街抓药去了。楚渐离带着楚云在子将军府出来,便回了楚府。偏院的门被绿竹上了门插,楚云砰砰砰敲了起来。苏洛突然惊醒,是楚渐离来了!她连声唤住要去开门的绿竹道:“等下!”
绿竹回头:“苏姨娘,一定是东家来看您了,奴婢去开门。”
苏洛撑着身子起来,掀了被子就要下床:“绿竹!切记,刚刚的事情,半个字都不许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