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遇水即化,落入水中后冒了点小水泡,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不多时,黎允儿裹着浴袍走出了浴室。见到韩君砚倚靠在床头,在看着手机,“在看什么呢?”
“看点时事新闻。”
韩君砚头也不抬的说着,又指了指桌面上放着的一杯水,“给你准备了温水,喝点吧。女人欢艾后一定要喝点热水才好。”
他轻柔温润的声音,格外的好听。但黎允儿在意的却是他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尽管是微不足道的事,但细微之处见真章,说明韩君砚是个不错的男人。“君砚哥,你真好。”
黎允儿走到桌前,端起热水抿了一口就没喝了。韩君砚见她放下杯子,偏着头看向她,“喝完。还有,以后每天睡觉前记得喝一杯温开水或牛奶,有助于睡眠,对身体也好。”
“嗯,好。我听君砚哥的。”
黎允儿紧攥着玻璃杯,垂眸看着杯中荡漾的水纹,心中感慨万千。原本以为她被人糟践过,便不会遇到真心喜欢她的人,没想到还会遇上韩君砚。虽然黎允儿知道韩君砚喜欢自己,是因为她长的像孟婉初,可这些都不是重点。只要他好,就足够了。黎允儿一方面想要复仇,一方面也想为自己以后做打算。她没多想,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这才放下杯子,掀开被褥躺了上去。躺在床上,她脑袋枕在手臂上,望着面前的韩君砚,红唇勾起浅笑,却思绪万千。可躺着躺着,没一会儿就觉得眼皮儿很沉,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韩君砚半晌不见黎允儿有动静,喊了一声,“允儿?允儿?”
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一丁点反应,韩君砚又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黎允儿的脸,确定她真的昏睡了,便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支针剂,在她胳膊上注入进去。收起注射器,韩君砚将黎允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并掀开被褥,就这么静静的等待她背后出现红色凤凰印记。然而,他等了十分又十分,直到一个小时都过去了,仍旧没有任何一丝的反应。韩君砚眉心紧拧,“怎么会这样?”
莫非,是药剂出了问题?不,不可能!他摇头否认,坐在床上注视着黎允儿那张脸,顿时一种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那就是……他boss要找的人可能不是黎允儿,而是孟婉初?孟婉初?!韩君砚呼吸微窒,整个人只觉得背脊一凉,震惊的半晌没反应过来。于是,他做了一个打算。起身走出卧室,在客厅里,他给远在C国的神秘老板打了一通电话,“老板,抱歉,我的失误。那一支针剂里的液体都漏了,能不能再给一支?”
“针剂的量很大,哪怕只剩下五分之一,注入她体内都会有反应。”
“好的,明白。”
韩君砚并没多言,直接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他站在卧室门口,目光凝视着床上的黎允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处心积虑接近黎允儿只是为了完成老板的任务。可现在,他竟然发现黎允儿并不是老板真正要找的那个人。这该,如何是好?而与此同时,龙溪别墅。黎富安深夜给正在乡下的老沉头拨打了一通电话。老沉头屋内的电话突然响了。那个电话是紧急电话,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有人打进来。正睡觉的老沉头猛地惊醒过来,当即起身走到桌前,拉开抽屉,小决议了电话,“什么事?”
“老师,出事了。刚接到消息,C国的人秘密安排了人来澜城,并带了一支针剂,那针剂一旦注入体内就可以看见少主背后的印记。可是……”黎富安支支吾吾,不免有些紧张。“可是什么?”
老沉头背脊一僵,也跟着忐忑不安。“可是据我调查,被安排过来的人极有可能是……韩君砚。”
“韩君砚?”
老沉头瞳眸一瞪,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心底咯噔一下子。“韩君砚现在正跟允儿在谈恋爱。现在都已经一点了,允儿还没回来,我派去的人调查说,允儿跟韩君砚正住在酒店。”
黎富安将所有的事情如实告诉了老沉头。“愚蠢!”
老沉头听罢,不免有些恼怒。事已至此,便极有可能孟婉初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黎富安则想到了简单有效的法子,“要不要我现在派人除掉韩君砚?我已经派阿兰去酒店接允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阻止。”
“去吧。”
老沉头没有多言,直接答应了黎富安的想法。酒店。叩叩叩——韩君砚一通电话刚刚挂断,忽然有人敲响了门。“谁?”
他走到套房门口,问道。“韩先生,我是允儿的妈妈。”
站在门口的赵若兰自报家门。韩君砚眸光微眯,眼睑微垂,若有所思。之前跟黎允儿在一起,她夜不归宿,黎家从不曾有任何反应。怎么这会直接找上门来?莫非……韩君砚有一个可怕的猜测,那便是……黎家人应该知道远在C国的老板的计划,更有可能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和目的。若当真如此,只怕……自己很危险。韩君砚在短短一瞬间想了很多,同时也打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口的赵若兰,他彬彬有礼道:“伯母,你,怎么来了?”
打扮低调的赵若兰身着黑色呢子大褂,系着腰带,戴着帽子,帽檐压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她目光平静的看向韩君砚,“允儿呢?”
韩君砚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浴袍,故作尴尬的说道:“抱歉伯母,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跟你见面。允儿她,刚睡着。要不然我明天……”“你就是允儿最近跟我提起的韩君砚是吗?”
“对,是我。”
韩君砚大方承认,“原本想过几天登门拜访的,没想到今天……呵呵,伯母见谅。”
“行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哪儿插得了手?不过允儿还年轻,我做母亲也不放心。你叫醒她,让她跟我一起回去。”
赵若兰语气平和,确实不容抗拒的态度。韩君砚知道再拒绝也无济于事,便点了点头,“不用了。伯母在外面稍候片刻,我换个衣服离开就好。”
言罢,他直接关上了门,快速转身去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