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厉南爵发现黎微舒的病情似乎是变的更严重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别人说什么也听不懂一样。厉南爵找来医生,依旧是上次的家庭医生,检查之后道:“夫人这是生病没好又心情郁结,所以看着才会这么严重,平日里还是不要只带在家里,有空也还是出去逛逛。”
心情郁结?厉南爵觉得一天一直到家之前黎微舒的状况都还很好,怎么突然成了这样。厉南爵仔细将昨天所有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依旧想不出头绪。“好,她的药还剩两次,你看看再给她开一点。”
厉南爵将黎微舒叫起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一句话只能听到半句,隐约听到吃药两个字眼。黎微舒机械地动着,给她药她就吃,给她水她就喝,全程闭着眼睛。厉南爵问她:“谁惹你不高兴了?”
黎微舒摇摇头,她头很疼,转了个身子又卷进了被子里,将自己卷成一个球状。心理学上说,这样的睡姿是因为外界没法给她安全感,自动进入母胎幻境,同样也是为了逃避现实。黎微舒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身上黏黏的,谁知道刚一起身脚一软就跌到地上。厉南爵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黎微舒倒在地上,立即放下手上的东西过来扶她。“知道自己生病还下床,黎微舒,你是故意作给我看的吗?”
黎微舒本来就虚弱,脑子也有些昏沉,被他这一吼,整个人吓的缩了缩脖子,双眼惊恐地望着他。厉南爵强忍住气:“你下来做什么。”
黎微舒结结巴巴:“洗,洗澡。”
她昨晚没上床就睡了,再加上出了一身汗,自己都嫌弃自己。“洗澡,你现在能洗澡吗?”
黎微舒捂住耳朵,有些小不高兴,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温软又无辜:“啊?不能吗?为什么?”
厉南爵按捺住努气:“你在生病。”
黎微舒点点头:“可是这个不冲突吧?我洗热水。”
厉南爵不想跟她废话,将她抱到床上:“我说不行就不行,你老实躺着,困就睡,不困就眯着。”
黎微舒抿唇,细弱地道:“可是,可是我不洗澡我睡不着,我难受。”
厉南爵觉得自己说了一大堆简直是鸡同鸭讲,这个黎微舒生病之后这么难伺候的吗?自己身体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就她那样的,进去洗澡一不小心能把自己摔死,在浴缸里能把自己泡死。他可不想被人怀疑跟自己妻子关系不和谐判个谋杀罪。“黎微舒,是我这段时间太宠你,你都忘记自己是谁了是吧?专门跟我作对!”
厉南爵劈头盖脸地道。黎微舒缩了缩脖子,满脸委屈,抿着唇不说话,根本就是无声的反抗。厉南爵甚至在想,会不会他前脚刚走,她立马就能爬着进浴室。从前只知道黎微舒事后不管多累都会去洗澡,倒没有想到她这么多臭毛病。厉南爵打算继续镇压,还没来得及说狠话,床上的女人便穿过被子过来抓住了他的尾指,轻轻地摇晃,语调软软:“我就进去冲一下下,马上就出来,好不好?”
“头发也有点油了,我闻着味道睡不着,头皮也有点痒。”
厉南爵的心好像是被人用羽毛挠了挠,痒痒的。“行,洗,洗个够。”
说着起身进了浴室,过了会将黎微舒抱了进去,放进已经灌满水的浴缸里。温度正好,黎微舒一趟进去就感觉自己好像是活过来了,整个人都轻盈了许多。却见厉南爵还站在一旁,她连忙道:“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闭嘴,别说话。”
厉南爵恶心恶气地说着,拿了两条毛巾垫在浴缸旁边,自己拿了个凳子坐下。“躺下来。”
黎微舒明显受宠若惊,双眼就好像一直流浪猫遇到好心人送来了最好吃的香肠,想吃又害怕有毒。“别让我说第二次。”
厉南爵没什么耐心地道。黎微舒乖巧躺下,头顶很快有热流浸湿了头发,厉南爵在给她洗头。黎微舒下意识仰头想要看看他的表情,却什么都看不到。“别动,再动我把你头拧下来。”
厉南爵恐吓道。语气那么粗暴,可是在她发间穿梭的那双手却是格外温柔,正在力道适中地帮她按摩头皮,黎微舒舒服得险些都要睡过去。将头发洗完用毛巾包好,厉南爵又给她抹沐浴露洗澡,将已经红成一直虾的黎微舒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