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中天。 太和殿的殿梁前后几乎站满了人,除了陆小凤等人外,还有十三个不愿露出真面目的神秘人物,以及七位穿着御前带刀侍卫服饰的大内高手,显然也想看看两大剑客的绝世风采。 “白云城主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月光下果然出现条白衣人影,身形飘飘,宛如御风,轻功之高,几不再司空摘星之下。 但却没有人意外。 轻功若不高,又怎么能使出那一着“天外飞仙”。 陆小凤看着叶孤城,总觉得今天的叶城主有些奇怪。 不过他的确是中了毒,在月光下看来,全无血色。 西门吹雪的脸虽苍白,但总算还有些生气。 此时,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相对而立,他们都白衣如雪,一尘不染,脸上也完全没有表情。 在这一刻,他们也变得剑一样,冷酷锋利,已完全没有人的表情。 哪知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忽的掠空而起,一掌向叶孤城劈了过去。 这一掌狂暴霸道,势如雷霆霹雳,显然这人在掌法上有极高的成就。 众人虽有些意外,但并未太吃惊。 叶孤城人如飞仙,但毕竟身处江湖中,自然免不了得罪人,自然也免不了被人寻仇。 所有人都很平静。 他们当然看得出,这一掌并不弱。 但这人出手的对象是叶孤城。 哪怕叶孤城已受了伤,但想要杀死这人,也只是轻轻一剑。 然而,叶孤城那冰山般的面容上竟出现了惊慌之色。 本绝不该出现在他面上的神情。 叶孤城“唰”的刺出一剑,这一剑气势很足,完全不像是受伤中毒的人能使出来的,只是远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精妙,那么迅疾。 虽已足以算是一流剑客,但和真正的叶孤城相比,实在差了太远。 那黑衣身影发出一声雷霆怒喝,掌势更增三分,将剑光崩散,手掌按在了叶孤城的胸口,掌力一吐,叶孤城就如破布娃娃般抛飞而出。 众人面露惊骇之色,他们实是不敢相信,传闻中“白云城主”叶孤城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败了。 心思机灵如陆小凤、花满楼之流,已能猜出叶孤城是别人假扮的。 可真正的叶孤城又去了哪里? 陆小凤知道的线索比原路线中要少很多,一时也没有串联起来。 而那一掌拍飞叶孤城的黑衣人,从怀中摸出一张短笺,手腕一抖,倏然向陆小凤飞了过来,人影一掠,又消失不见。 陆小凤接过短笺,展开一看,顿时脸色立变。 短笺上写了几句话,每句话都是一条线索。 当这几条线索与陆小凤知道的线索连起来时,他已然发现了一起惊天阴谋。 陆小凤飞身找到了殷羡,急道:“南书房在哪里?快带我去。”
殷羡叫了起来:“你是要我们带你去见皇上?你疯了?”
陆小凤大声道:“我没有疯,可你们不带我去,你们就是想疯也疯不成了。因为脑袋搬家的人,只能是一具尸体,而当不了疯子。”
…… ………… 南书房。 “你……你是何人?”
年轻皇帝忍不住道。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愤怒。 殷羡他们当真是饭桶不成?本该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的皇宫,可却一拨又一拨的人出现在皇宫里。 宫九拱了拱手道:“太平王世子,见过圣上。小王只因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南王世子等人谋逆造反,故而冒大不韪闯入紫禁城,还望陛下恕罪。”
话谁如此,但他说话的语态中,却半点恭敬也没有,平淡中带着倨傲。 年轻皇帝又怎听不出来,眼睛闪了闪,却只是微笑着挥了挥手:“你救了朕的性命,立下大功,朕赏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处罚你。”
“谢陛下开恩,小王先将这群乱臣贼子解决,再……” “呵,乱臣贼子?究竟谁才是乱臣贼子!”
南王世子冷笑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叶城主,你与玉先生联手,杀了这两个欺君罔上的家伙。”
“这人可不好杀啊。”
玉连城已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穿着如夜色般漆黑的衣裳,手中携着夺情剑。 “的确不好杀。”
叶孤城竟也点了点头。 刚才那一剑,他已看出,这人的剑法已不在自己之下。 “玉连城,我说过,我一定会杀你。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宫九的眼睛中闪烁着冷光,嘴角牵扯出一丝邪异的笑容:“我不但要你死,还要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玉连城淡淡道:“就凭你还做不到,而我和叶孤城联手,除了那老头外,没有人能坚持五十招。”
实际上,除了小老头外,叶孤城与玉连城联手,最多二十招,就能击败乃至杀死天下任何一位顶尖高手。 但宫九不一样,他用剑如邪,只恐叶孤城一时无法适应。 更重要的是,宫九这家伙恢复力太强。 如非一剑致命,他很快就能恢复。 因此就算玉连城与叶孤城联手,想要杀死宫九,也并非一件容易事。 “但你们莫要忘了,陛下也是一位高手。如果陛下履足江湖,必可名列十大高手之中。”
宫九冷冷的说道。 皇帝笑了笑:“好眼力。”
只怕谁也想不到,这位年纪轻轻的皇帝,武功也同样深不可测。 南王世子冷哼一声:“即使如此,你们也不过多坚持片刻时间。”
宫九冷冷道:“片刻已够,片刻后就是你们的死期。就算不死,你们也要成为逃犯,天下各处通缉。”
“莫非你已让人通知四大护卫?”
玉连城心头一动:“我们若不能在他们到来之前,杀死你们,就已经输了。”
宫九冷笑一声:“不错,你果然很聪明。”
皇帝轻轻吐出一口气,无论他表现的如何平淡,但只要有希望,总还是不想死的。 “这次便多亏你了,等事情结束,朕要重重赏你。”
“多谢陛下。”
宫九不平不淡的回了一句,心头却在冷笑。 他绝非忠君爱国之辈,出现在皇宫中的目的也并不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