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儿冷着脸:“师父说过,赌场,妓院,都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你是银钩赌坊的大老板,想必是知道这块玉牌的。”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而且带着不耐烦的情绪,仿佛很想拿了钱继续赌博。 当然,每个赌徒也几乎都是这种心态。 蓝胡子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块牌子,仿佛比脱光了衣服的美人更加诱人。 上官雪儿脆声道:“我只问你,这块玉牌,值不值五十万两银子。”
值。 当然很值。 别说五十万两银子,就是五百万两银子都值。 只要能拿着罗刹牌,在正月初七那天赶往昆仑大光明境,就能成为新任罗刹教主,雄踞关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岂是区区黄白之物能够衡量的。 蓝胡子眼中闪过贪婪与厉光:“可我听说,罗刹牌是在‘玉面神剑’玉连城手中,就算是‘天下第一神偷’司空摘星也没办法从他手里偷到罗刹牌,你是从何得来?”
上官雪儿白了他一眼,道:“难道你看不出,我就是玉连城的唯一徒弟。”
“我的确看不出,不过却也有办法分辨的出。”
蓝胡子打了个眼色,他身旁两个精悍打手跃出,摩拳擦掌,一左一右扑向上官雪儿。 能开赌坊的人,一定是能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蓝胡子也不列外。 他手下养了不少高手,拳脚功夫都颇为了得。 两人左右同出,双拳挥动,虎虎生风。莫说这么一个小姑娘,就算是个成年人,挨他们一拳,也要丢掉大半条性命。 上官雪儿眼睛眨也不眨,只是纤长的手指忽然动了动,点在两人身上。两个彪悍十足的大汉已在惨叫声中跌飞出去。 “好好好,果然是‘玉面神剑’的徒弟。”
蓝胡子拍手,露出称赞之色,接着略显犹豫道:“可是五十万实在有些多了,即使是银钩赌坊,一时也很难凑齐。”
上官雪儿咬了咬嘴唇,忽的转身:“你不买就算了,我也怕师父问起我来没法交差。”
“等等。”
蓝胡子叫住了上官雪儿,忽的咧嘴一笑。 他不笑时,显得威严而可怕。而一笑起来,更带着狰狞的意味,仿佛地狱中的恶鬼:“我并没有说不买,只不过你稍微要等一等。”
上官雪儿道:“我最多只等你一炷香,而你现在至少要先拿出一万两银子给我。”
蓝胡子笑道:“因为你还要赌。”
上官雪儿咬着牙道:“对,我还要赌。”
无论是男是女,无论年老年幼,只要深陷赌局中,就难以自拔,他们相信自己能够翻盘。 但却不知道,当他们有这种想法时,脖子上就已被套了个绳子。绳子越勒越紧,最终将他们勒死。 现在上官雪儿岂不就已经被勒住了? 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到,上官雪儿一万两银子就快输了一半,她那原本可爱的脸蛋上,现在却仿佛戴了一个铁青的面具。 幸好,这时蓝胡子又出现了。 当他出现时,赌场中所有人都不由呼吸一滞。 因为他手里有一叠银票,恰好四十九张。 银票的数额都不太小,恰好一万两。 已有人呼吸急促起来,只要干了这一票,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一辈子。 可随着蓝胡子的出现,赌场中已多了二三十个壮汉,目光如鹰,四下扫视着。一旦发现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他们就会使出雷霆般的手段,叫人生不如死。 “这里有四十九万两银子,你可以数一数。”
蓝胡子将银票递给上官雪儿,并不怕她赖账。 上官雪儿眼睛一亮,接过银票,数了数,检查真伪,确定好后,她小小的脸上已有灿烂的笑容。将罗刹牌取出来,递给蓝胡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你可要藏好了,我师父或许并不在意这块牌子,但那三个老家伙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三个老家伙?是岁寒三友!”
蓝胡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们虽然厉害,但银钩赌坊能开遍关内外,又岂是任人宰割的。只要他们到了我的地方,就要遵守我的规矩。”
“哦,我们如果不遵守,你又要怎么办?”
当第一个“哦”字响起时,这阴森而苍老的声音似乎在很远的地方。 每一个字传出,声音都要比前一个字更近一些,而在最后一个“办”自落下,说话人已经出现在银钩赌坊中。 这是三个绿袍老人,浑身阴森森的。前胸衣裳上绣着人首蛇身的怪物。无论谁都看得出,这三个老人绝不好惹。 “岁寒三友,你们果然来了!来的很及时。”
蓝胡子的目光一凛。 孤松冷冷的看着蓝胡子,道:“把罗刹牌交出来,饶你不死。”
枯竹道:“如若不然,我们三人亲自出手。”
寒梅道:“到时你就是想死也难了。”
已有人悄悄的溜了出去。 他们当然知道这三个老头的可怕,他们也知道接下来待在赌坊中是件很危险的事。 当然,还有很多人没有离开。 有的人眼睛泛着光,他们知道接下来有热闹可以瞧了,他们同样知道浑水摸鱼的机会来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或许自己就是这个渔翁。 蓝胡子冷哼一声:“这玉牌是我正正经经买的,难道给为还想要强抢不成?”
他挥了挥手,四周的大汉已在摩拳擦掌,随时准备一拥而上。 上官雪儿点了点头:“是我卖给他的。”
蓝胡子拍掌道:不错,这买卖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厢情愿,实在是很公平的交易,就算你们是岁寒三友,可也不能不讲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