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柳如风的这句话让我心头猛的一颤，我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向他重复问道，“你说他们都死了？”

柳如风点了一下头。看着他这副淡然的表情，我深感他这张好看的面皮下，是多么可怖又扭曲的样子。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咬牙向他问道，“是怎么死的，谁杀的？”

“因为想救人死的。”

柳如风的视线向他正前方的神像看了过去：“有些事，其实你猜的没错。那些人死相出奇的一致，的确是因为害人的是同一个人。”

我没有想到柳如风会突然和我摊牌，说这些事情。本来以为柳如风还会再为这些事做隐瞒。我不禁反问：“所以呢。”

“乌骨村如果按照计划已经是一个死村，但庙里的这些狐仙，拼尽自身力量将这个村子里的人保了下来，他们如果不显灵的话，这个村子里又何止一个陈财。”

我眉头剧烈的抽动了几下，听着柳如风的话，我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却怎么都静不下来。“是白禾杀了他们！”

我咬牙道。柳如风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但是我心里清楚得很，就是白禾动的手，但是白禾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杀手！究竟是受人指使？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柳如风这副模样，显然他已经将白禾的行为了如指掌。“明月，你是不是在想，既然我知道是谁动手害的人，为什么我不去阻止？”

“……”“如果是以前我不屑于回答，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想阻止了，但是晚了，我接收到消息的时候，这些仙家已经被白禾所控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它们收回昆仑境内，避免他们再受他人所控，无意识的残害生灵。”

我听着柳如风他的这番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有几分道貌岸然的虚伪。我通通不得知，也许他是为了安抚住我，而选择捏造谎言欺骗我。也许他是为了达到目的故意迟了一步。可是无论如何，此时他的说法便是我现在所听到的这样。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逼迫着我将质问的话咽回肚子里。忍耐中，我将柳如风刚刚推进我身体里的功德，尽数炼化感受着。可是和胡玄宴上一次给我的那一缕功德不同，当时我感应到功德后，整个人都清灵了几分，而且也非常迅速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灵力的加强，可是此时此刻，我完全感应不到我这些功德加注在我身上后，有任何作用？我诧异的向柳如风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柳如风和我说：“你先前灵体受损太严重，本来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修行。现在身体虽然在恢复的阶段，但也没有修养好，所以就算功德放在你的体内，一时间你也没办法感受到。”

我不甘心的向柳如风问，“难道我要永远都这个样子了吗？如果不能有功德加持，你又把这些东西给我干什么？”

“我在尽力修复你的灵体了，明月，我不能保证会不会让你的灵体，像最初那样具有修行的天赋，但起码不会让你再也没有修行的余地。”

我躁动的心稍微的平复下来。柳如风话里行间的意思是我这灵体，在他的修复下，也许还有可以继续修行的机会？我一阵面色复杂，连带着心里也乱七八糟的。这个狐仙庙是胡玄宴一手操办起来的。他推倒了山神庙后，重新给人们心中的狐仙庙给予信仰，又招兵买马，请仙落座。虽然他没有和我说这一套流程有多么复杂，但是从狐仙庙这么大的规模来看，绝对不会比组建一个堂口要简单。而在庙建成后，我和胡玄宴甚至仅行过来一次，便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些人仙家。我心里难免痛惜。柳如风伸手揽住我，我顺势靠在他的怀中，向他问：“白禾一向不走正道，你又为什么要和他纠缠在一起？就算我不把你们想成同流合污的一类人，也总会担心他会在背后时不时插我们刀子。”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他，他曾经做出的事我也都记得，但是现在还不是除掉他的好时机，明月，你相信我吗？”

我兴致不高的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柳如风估计也看出了我的敷衍，他在我头顶闷笑了一声和我说：“我一向比你记仇，放心。”

“嗯。”

在收走狐仙庙的功德后，我和柳如风并没有着急离开。柳如风本来想带我回去看我奶奶，但是我没有应承下来，而是将狐仙庙倒落在地的香炉和供品重新捡起来，摆放好。又将一些其他七零八落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我一边收拾着，一边想着这里还是山神庙的时候，我和柳如风在这里发生的爱恨纠缠。我拿着扫把扫着地面上的香灰，向身后的柳如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柳如风，其实我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这件事在我心底，每一次话到嘴边疑惑了太久，久到在我心中扎根结底了，每一次话到嘴边我又不敢问出口，生怕得到不想听的回答。”

柳如风向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神色严肃起来向我问：“明月，你想知道什么？”

我放下手中的扫把，抬头在周围看了一阵，然后鼓足勇气向柳如风问，“十三年前，也就是我八岁的时候，我妈来山神庙里找过你，那天晚上雨下的很大，她满身泥泞的将白禾的灵丹给我拿回来了，但同样她也在我的世界中消失了，我想知道她去哪里了。”

柳如风眼瞳颤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问有关我妈去处的问题。我抬着头看他，“其实这件事在我三年前我就想问你，但那个时候我总怕这个问题会把你惹火，也怕你给我的回答是我不敢听的，不过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觉得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承受，所以我想正式的向你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