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阳原本想只要萧靳寒有任何问题,就以医生的身份将他留在医院。他顾忌爸妈的感受,不会当众和他难堪,但没想到他心情恢复的速度原比他想象的要快。和南晚意的婚戒,他说扔就扔了,就连别墅里有关南晚意的一切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他甚至还去了一趟警局,将谢晋提到的录像以及当天发生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查看了一遍。陆向阳担心萧靳寒的状态,特意要求陪同,可从始至终他很冷静,甚至连查看南晚意遗体照片时,都没有回避,反而仔细地将照片一张一张地翻过去,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直到下午,他去萧氏医院见苏锦绣,后者看到他来以后,激动的热泪盈眶。“靳寒,靳寒,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的脸很快就会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做你最漂亮的新娘的!”
她尖叫着要从床上跳下来,却因为过度激动而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痛叫着跌回床上。“靳寒,靳寒,我好疼,我好疼啊……”苏锦绣不敢哭,哭泣只会让伤口感染,她只能小声的呜咽,泪眼朦胧地看着萧靳寒。他看着床上满脸绷带,却依旧娇柔望向自己的苏锦绣,脑海里想到的是监控视频里笑的得意的女人。在苏锦绣期盼的目光下,萧靳寒盯着他,深不见底的墨瞳平静而冰冷。“我给你的不够多?”
“靳寒,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那个绑匪,都是那个绑匪逼我这么说的!”
“如果我不那么说,他就要伤害伯父伯母,伤害你!”
“伯父伯母明明没事,他却故意说他们中风偏瘫,他就是想玩弄人,他就是变态!”
萧靳寒静静的听着她的话,勾了勾唇。“五年前也是这样?”
苏锦绣打了一个寒颤,虽然早有所料,但依旧心存侥幸。五年前不是她找的绑匪,是主动有人找她合作,她不过是顺水推舟,那些绑匪她也根本不认识。“不是靳寒,五年前不是,我不认识那些绑匪,那些人只是抽南晚意的血,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真的不认识他们!”
等她说话,才发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双眼瞪大立刻哭叫着解释。“靳寒,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都不认识绑匪,我如果认识绑匪,怎么会让绑匪把我的脸弄成这个样子?”
“你知道我是最爱漂亮的,我怎么会这么做?”
成渝看着苏锦绣哭天抢地,将一份文件当着她的面展开,其中最为瞩目的一条,就是一个太空账户近期五百万的转账。“苏小姐,这是你买凶的五百万,除此之外还有监控视频拍到的你同绑匪见面的照片,当然证据还不止这些。”
苏锦绣愣住,短暂的沉默后,反而解脱了似的,吐出一口气。“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到这么多,靳寒,你早就怀疑我了对吧。”
萧靳寒没说话,只淡漠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感情。这样无情的目光让苏锦绣的声音越发惨淡,笑出声。“是,南晚意是你的妻子,她爱你十五年,那我陪你的时间就少吗?”
“你不爱我,我认了,你拿我刺激南晚意我也认了,我要的只是陪在你身边,只想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边,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以前南晚意是南氏千金,众心捧月的大小姐,我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我忍,但明明她已经变成了哑巴,变成了聋子,变成一个残缺的废物,为什么她还是萧太太?”
“你让我跟她住在你们的婚房?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宁愿去睡一个被别的男人睡烂的贱货,都不愿意碰一碰我!”
“她爱你,我也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只分出一点点精力看我一眼呢?”
苏锦绣声嘶力竭地质问,到后来都喊的破了音,可看到的却只有萧靳寒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也看不到对她丁点的怜惜,她突然想笑。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她的脸毁了,她的一生都毁了。苏锦绣看着他,神情变得冰冷而嘲讽。“你现在来这儿质问我,是想为南晚意报仇?”
她靠在病床上,声音尖利而又刺耳,却始终带着笑意。“真是可笑啊,我的确接二连三陷害南晚意,可你相信了。”
“我的确叫来了绑匪,可让南晚意自杀的,可是你啊!”
“要报仇的话,”苏锦绣顿了顿,盯着萧靳寒幽幽地说:“最该死的,不正是你吗?”
“哈哈哈哈哈哈……”她疯魔地笑了起来,笑到最后连气都喘不上来,鲜血也从脸上的绷带往外渗,看上去分外渗人。反正她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活着也没意思,她也知道萧靳寒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与其这样,她还不如死了。苏锦绣刚要咬舌,身旁早就被交代过的护士立刻一针镇静剂打下去。“放开我!放开我!”
苏锦绣尖叫着,可声音却越来越小,昏迷之前,她听到萧靳寒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得好好活着,参加我和她的婚礼,用一辈子来赎罪。”
她震惊地看着萧靳寒,眼前的男人俊美的面容妖异的可怕,冰冷之下是令人胆寒的残忍。这一瞬间,苏锦绣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萧靳寒疯了,他疯了。离开萧氏医院后,成渝战战兢兢地看向萧靳寒,越发谨小慎微。“萧总,城北那块地恐怕保不住了。”
“给他,南晚意答应过的。”
“……”成渝咽了口唾沫:“可萧氏的流动资金……”“让你准备的事都准备好了吗?“成渝沉默,片刻后回答:“准备好了,酒店和婚礼地点都按照您的要求定好了,宾客名单也拟定好了,但萧总,您要和谁结婚?”
况且萧氏现在腹背受敌,云市哪里还有联姻的对象?萧靳寒看着他,似乎他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南晚意,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