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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 名震华北——晋西北铁三角(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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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深广阔的大山区里,在日军调整战术,拉开散兵线,在林地中向前推进之后。  独立团这边,战士们再想集中地对日伪军造成创伤,变得越发困难。  最初的交锋,可以说是独立团战士们提前布置下的各式诡雷、陷阱,与日军的交锋。  留在山区前部阻击日军的战士并不算多。  至于原因嘛,这诡雷还有各式地雷并不长眼,鬼子如果绊发了,轻则受伤,重则死亡。  而对于独立团战士们同样如此。  就算有一些地雷可以提前做一些战士们彼此明白的标记,可遍地开花的子弹雷实在太多,这标记根本做不过来。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部队的误伤,在山区前半部分阻击的,只是独立团不到四分之一的兵力。  随着时间推移,日伪军在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之后,终于将西村与张家庄外的山区扫荡了大半。  这时双方的交锋,转为独立团战士们在山地丛林间的作战,配合一些地雷、陷阱,阻击日军的步伐。  从天亮之后开始到现在,双方的交锋已经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最开始双方还能较为明确的划分作战的阵地,鬼子伪军在外围。独立团战士们在内围,并在逐渐后撤中不断阻击日伪军。  而随着时间推移,长达数公里的战线,各局部的战况进度不一。  临时联合指挥部的鬼子大队长们更是企图利用这种方式,造成各部扫荡部队推进步伐的不统一性,从而便于在林地间,将小块的八路军部队合围消灭。  另外,日军大队长们认为,双方一旦纠缠,短兵交接,帝国方面可以利用兵力优势碾压八路军,八路军后置的利用信号枪配合的火炮进攻手段,也无法发挥效用。  于是整个大山区内的作战变得越发混乱了。  有时候双方的兵力纠缠混合在一起,离得远些,根本无法区分开。  鬼子的奸计得逞了,由于双方在局部区域近距离的交锋,独立团的两支炮连都暂时无法进行火炮支援。  同样的道理,因为局面的混乱,日军方面也无法动用航空支援。  ……  狙击排在排长黄柏杨的率领下,成员们继续担任整片战场的狙击角色,并落实贯彻团长孔捷下达的命令,不断狙击、射杀鬼子的军官、炮手、机枪手等有价值的特殊兵种。  三个小时的高强度狙击作战,对于狙击排的战士们来说,当真是疲惫之中又夹杂着莫大的兴奋。  摸着子弹盒里越发减少的子弹,重新聚集在局部隐蔽地区的狙击排成员们,无论是狙击手还是观察手,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神色。  “这仗打得太痛快了,满山遍野的鬼子伪军等着咱们去打,我恨不得能多长出两只手,多长出两只眼睛来。”

一班长得意道:“排长,一百二十发子弹,我打空了将近一半,打空的子弹不多,命中率少说也有90%以上。”

二班长乐道:“这有啥好吹?这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我虽然只用掉了二十三颗子弹,可没有一发子弹是打空的,一颗子弹干倒一个敌人,这可不是我吹的。”

……  成员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但凡有点拿得出手的战绩的,就没有低调的。  黄百杨笑道:“同志们,看来大家的表现都不错,不过,咱们还得再加把劲儿,人家突击队可是已经渗透到敌后去了,要是能把鬼子的火炮全部敲掉,那功劳可不小。  咱们要是再不抓点儿紧,可被人家突击队比下去了。”

“这不能,排长,您就瞧好了吧!”

一班长回道。  又交代了战士们几句注意安全,提前规划好撤离路线之类的话语,黄百杨挥了挥手,狙击排成员们又各自四散离开,继续投入作战。  另一边,临时联合指挥部的鬼子大队长们,为了对付独立团的狙击手,也聚集了九支大队的专职步兵狙击手。  啥叫专职步兵狙击手?  原来在日军编制中,每个步兵中队编有专职步枪狙击手十五人,每个步兵小队有五人。  这样算起来,一个大队就有五十人左右,九个大队不得有四百多名狙击手。  但实际上,日军编制中的专职步枪狙击手,又与通常意义上的狙击手不太相同。  或者说,与独立团狙击排的狙击手们,也大不相同。  他们是鬼子在军事训练之中,挑选出的优秀的步枪射手,担任作战部队中精准狙击的角色。  名称上也并不是叫专职步枪狙击手,鬼子定为特等射手,也就是步兵中枪法较为优秀的那一撮人,比普通的步兵射手要更高一级。  这里要提到一点:  最大的敌人就是最好的老师,八路军在大练兵中选拔出来的优秀射手,也是称作特等射手。  实际上,日军陆军里是没有特殊的狙击手编制的。  早在中国的抗战开始之前,日军就形成了完整的兵役征发与训练制度,对于陆军步兵的训练极为严苛。  射击环节更是被鬼子视为最重要的一块。  日军士兵,射击初步的要求是对射程在三百米的伏靶,五发子弹要全部命中,而且三发要集中在拳头大的面积上。  过了这一关之后,还有更严格的限秒射击。  在二到四秒时间内,步兵射手需要击中三百米上下随机出现的靶子。  在这种严格的训练下,鬼子士兵的射击技术相当惊人,甚至是最普通的士兵,在开枪时都会下意识地瞄准目标的脑袋。  打人专打脑袋!  从这个角度来讲,鬼子的精锐步兵、老兵,几乎个个都是“狙击手”。  再加上鬼子的特等射手一般是随同部队一起作战的。  并不会像狙击手,或者说狙击排那样,单独分组执行小规模、独立性强的狙杀任务。  原因很好理解,这时期的小鬼子,对于狙击手的战役与战术作用认识,并不清楚。  到了战役层面,多数日军部队同样不知道狙击手的特种作战性质,没有意识到狙击手可以用于敌后渗透,狙杀高价值目标的特别用途。  这并不奇怪。  直到眼下,小鬼子在特种作战方面,也基本上就是一张白纸。  在日军传统的观念中,宣扬武士道精神,宣扬面对面的酣畅淋漓的作战意识下。  能够意识到特种作战这种超前战术之魅力的,具有长远目光的日军军官,可并不算多。  筱冢义男算是一个,所以他十分支持山本一木的特种作战。  尽管这一年多来,山本特工队没少在独立团手上吃败仗。  这也是为什么,作为日本特种作战理论奠基人的山本一木,想要在陆军作战部队中推广特种作战理论时,一路坎坷、艰难重重的缘由。  日军陆军的传统与泥古不化,几乎是深刻在骨子里的。  在战术层面,日军认为所谓的狙击手,或者说特等射手,就是用来在战场上配属给分队作战,起到阻滞敌军攻击前进的。  再加上鬼子的特等射手,配备的所谓狙击步枪,也就是九七式狙击步枪,外加上一个二点五倍的光学瞄准镜。  但实际上,这所谓的九七式狙击步枪,也就是在三八式步枪的原有基础上改造的,两者性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倍镜的倍率低,狙击枪本身甚至压根儿用不到风速、温度这些远程狙击的参数。  超出四百米距离,就算是鬼子的特等射手也无法保证命中率,与普通的手持三八式步枪的鬼子步兵,也没有太大差距。  再加上是跟随部队作战,面对装备落后、军事素养不足的中国军人,在战场上,即使是普通的日军步兵,也未必比鬼子的特等射手表现得更差。  这种情况下,鬼子的特等射手又怎么可能脱颖而出呢?  这也是为什么,在整个抗日战场上,也没有听说过日军陆兵中,有什么像样的王牌狙击手出现的缘由。  眼下,也就是因为独立团狙击排的突然出现,对日军军官造成了严重的伤亡,这才引起了鬼子指挥部的警觉,企图利用编制中的特等射手,对付独立团的狙击手。  双方的较量很快拉开序幕。  继续的交锋中,随着日军小队、中队、大队作战的鬼子特等射手们,别出心裁地将自己藏身于一些比较粗壮的大树的树干上,然后伺机等待暗中出手的机会。  在这方面,鬼子的特等射手们是相当疯狂的。  他们在选定藏身的树干之后,将其宣称为自己的狙击阵地,将与阵地共存亡,直至战死报效天皇。  颇有些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意思。  至于出手的效果,好像也有一些。  山林间,随着日军的推进,独立团战士们与鬼子的交锋,逐渐调整战术。  密林间的阻击战成为了主旋律。  一百五米距离之内,战士们取出了铜元特制的红头子弹。  伴随着这种子弹的每一次出手,总能带给小鬼子更多的恐惧,一些鬼子呀呀呀地怪叫着什么“达姆弹”之类。  一旦被红头子弹命中,小鬼子总会体验到更多的痛苦,伤势也会严重得多。  而超过一百米距离之后,隔着两百米甚至三百米的距离时,战士们则会使用没有减装药的六点五毫米口径子弹。  结果战士们精准的枪法一出手,随着两三百米外扫荡推进的鬼子一个个栽倒。  藏在不远处树干上的鬼子特等射手们直接懵了。  好家伙,这独立团居然有这么多狙击手?  也不怪鬼子特等射手们认错人。  鬼子临时指挥部传来的消息,是说八路里边出现了不少狙击手,专门挑着帝国的军官打。  所以让他们特等射手出击,干掉八路的狙击手。  可压根儿就没有鬼子见过八路的狙击手到底长什么样子。  再加上平时遇到的没有充足的实弹练习的土八路,枪法嘛,说实话,一个个都不怎么样。  眼下这突然冒出来的独立团战士们,两三百米开外,几乎个个都是一颗子弹,一个敌人。  藏在树干上的鬼子特等射手们不再多想,当即掉转枪口,架起九七式狙击步枪,通过瞄准镜锁定藏在密林间的八路军战士,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  树干上突如其来的袭击,这鬼子特等射手们一个个的确自信,专门瞄着脑袋打,两三百米外,躲在树干后、灌木中、草簇间的一些独立团战士,应声栽倒。  当时正率队阻击的十一连长,眼见周边的战士们一个个栽到,而且多是被直接命中头部,又惊又怒之下,连忙下令让战士们四下隐蔽。  “隐蔽,快隐蔽,是鬼子里边的神枪手,把他们的位置给我找出来!”

鬼子特等射手手中所用的九七式狙击步枪,并没有加装什么消音器,打出的枪声与三八式步枪也差不多,所以很容易暴露。  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连长,好像是从树干上打下来的子弹。”

十一连长大骂道:“他嘛的,这小鬼子莫不是猴子变的,还会爬树了!  机枪手,瞄准周边的树干,但凡是能藏人的全部给我扫射一遍,把这些鬼猴子给我打下来。”

“是!”

各处隐蔽的机枪手,迅速调转枪口,朝着附近的一些大树的树干区域突射。  哒哒哒的射击声中。  很快,战士们果然听到一些离得近的树干上传来的惨叫声,紧接着从树上掉出个人影来,偏偏还没有砸落在地上,似乎被绳子吊着,悬挂在树干与地面之间,来回晃动着。  这一幕让十一连长等人愣住了。  不得不说,这小鬼子还真会玩,竟然把自己吊在了树干上。  眼见机枪火力的反击取得了效果,迅速回过神来的十一连长喊道:“打得好,就这么打,一排长,赶紧派人通知周边的其他队伍,就说有不少鬼子神枪手藏在树干上,小心别着了鬼子的道。”

“是!”

同一时间,在周边其他阻击日军的八路军队伍之中,也碰上了这档子事情。  独立团的干部们的反应,与十一连长的是如出一辙。  关键是这小鬼子实在滑稽,作为狙击手,固定在一个地方长时间射击,生怕自己不会暴露不说,有些甚至还把自己绑在树上,就算是中弹受伤,依旧强撑着再开上几枪,爽两把。  用指挥着战士们,成功打掉了二十多个日军特等射手的一连长的原话说:  这就是人家小鬼子的精神,宁可爽一把,哪怕不要命都成,咱们还是得佩服滴!  就这样,最开始的时候,鬼子藏在树干上的特等射手,还能在出其不意的第一枪,取得一些效果。  速度快的能打上第二枪、第三枪,然后被迅速收拾掉。  到了后面,独立团战士们提前对树干能藏人的区域进行扫射,不少暗藏其中的鬼子特等射手,还没得来得及开枪,就直接见了他们的天皇。  日军企图利用他们的特等射手,来对付狙击排的目的,还没有来得及得见成效,就直接胎死腹中了。  前仆后继赴死的鬼子特等射手,真真是让独立团战士们见识到了,日军狙击手所谓的愚蠢和疯狂。  就这样的小鬼子,还妄图对付配有观察员的狙击小组?  到头来,鬼子派出的特等射手伤亡过半。  结果连独立团的狙击手到底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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