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怕我们把你做过的事告诉彭可军，其实就是捏准了彭可军会为了你帮他做的那些事保住你，对你暗中敛财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梵态度随意的好像在聊天，但张宗昌却紧张到无法自控的咽了口口水，声音在这静谧的房间中无比分明。谢梵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因为几千万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于彭可军来说却是不值一提，你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说不准他就小惩大戒，之后你还是那个他最信任的秘书。但是如果你帮了我们，说不定你的小命就没了。”

“是不是？”

张宗昌垂着头，双手交握的却越来越紧，很明显被说中了。“哦，怪不得。”

姚慕尚拖长音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跟在彭可军身边这么多年，是元老也是心腹，他为了这么点儿钱失去你这个人才，确实不值当。”

说着，姚慕尚站起身，直接坐到了张宗昌身边，甚至还揽上了对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彭可军会怎么反应我不知道，但是有个问题我觉得你需要好好想一想。你看，我今天和谢总特意来一趟，你要是今天拒绝了我们的合作，那你能不能全须全尾的走出这道门，可不好说啊。”

听到这话，张宗昌身子僵了僵，“姚总，现在是法治社会，这个小区监控完善，楼梯，走廊……”他话都没说完，姚慕尚直接被逗笑了，“梵哥，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

姚慕尚确实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被人提醒“法治社会”四个字，他似真似假的长叹一口气，“张秘书，不如你来猜猜，这个楼盘是谁家的？”

下一瞬，张宗昌猛地抬起头。姚慕尚大笑着捏了捏对方的肩膀。“不才，这地方好巧不巧姓姚，所以你说的什么监控，我想让它有就有，想让它消失那他当然也就不存在。”

空气都安静了。张宗昌的后背开始不受控制的一层层的渗出冷汗，他是见识过这些大老板一不做二不休的手段的，甚至他自己，也为彭可军做过类似的事情。看着张宗昌那逐渐难看下来的脸色，姚慕尚突然话锋一转，“哎呀，这么紧张做什么，逗你的！杀人犯法这种事儿我怎么可能做呢？你说是吧？”

张宗昌没敢应声。他知道这些事情姚慕尚可以不做，但不是做不了，甚至对方即便做了，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你吓唬他干什么。”

谢梵看够了戏，这才站起身。他好像突然就对这房间中的布置感兴趣起来，“张秘书，你帮着彭可军做了那么多一个不小心就要进局子的事情，就没给自己留下什么保命符吗？”

面对姚慕尚这种性格外放的人的时候，张宗昌虽然害怕但好歹心里还有个底，可是面对谢梵这种喜怒不形于色，轻易琢磨不透的人，他只能感受到一阵阵的心慌。这些年，谢氏集团在谢梵的带领下如日中天，靠的可不是什么艰苦奋斗。对方可以不动声色将一个数万人的集团整垮，也可以亲自动手将彭可军送进医院，这样的人，完全不是他可以揣测的。张宗昌连跟谢梵对视都不敢，“我……彭总已经给过我钱了。”

姚慕尚眯了眯眼，刚想警告对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余光就扫到谢梵朝着屋中一角走了过去，他奇怪的扭过头，“梵哥，你看什么呢？”

谢梵停在了一处长约两米宽半米的鱼缸前，透明的玻璃缸内游动着几条看起来很漂亮的小鱼。“哟。”

姚慕尚家里老爷子也爱养鱼，钓鱼，所以他对这种这种东西也稍微了解一些，“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几条鱼总价也就不超过两千块吧，张秘书，你身家千万就养这种鱼啊。”

张宗昌突然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谢梵抬手扣了扣玻璃，里面的鱼儿立刻受惊游远。“人确实会有自己的偏好。”

一条小鱼胆子似乎很大，竟然游到了谢梵的面前，睁着那双绿豆眼睛有规律的晃动着鱼尾。姚慕尚仔细瞅了两眼，突然惊奇道，“谢梵，这鱼好像在跟你求偶啊！”

谢梵：“……”接收到谢梵的死亡射线，姚慕尚讨饶一般双手合十，“行行行，你继续，我不说了。”

谢梵转过身，不再看着鱼缸，“你把这些鱼养在你情人这里，但是你情人有时候一出去玩儿就是十天半个月，而你又不能经常来这里，所以这些鱼你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批，张宗昌，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很反常吗？”

见谢梵招手，保镖立刻走了过去，“谢总。”

“看看这谁下面藏了什么东西。”

“谢总！”

张宗昌突然毫无预兆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姚慕尚反应很快，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狠狠摁在沙发上，“你给我老实点儿！”

门口的保镖也听到动静赶了进来，张宗昌这种反应，答案不言而喻了。很快，保镖便从水下的装饰物中扒出了被层层包裹着的U盘。姚慕尚有点儿兴奋，“里面什么东西你藏的这么严实啊，不会是你收集的能在彭可军面前保命的东西吧？”

张宗昌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沉默了，“谢总，我求求你，不要把它拿走，如果彭总知道了，我真的会死的！”

谢梵拿着那包裹着U盘的塑封袋，对着张宗昌遥遥示意了一下，“这个U盘就先放在我这里，剩下的事儿，姚总的人会跟你谈。”

临出门前，姚慕尚又想起什么，突然折返，他看着被摁在沙发上不能动弹的人，抬脚踢了踢，“喂，别想着去找彭可军亡羊补牢，你知道吧，你那个情人的另一重身份是某位领导的情妇，你暗地里勾搭了他的人，事情败露的话……”张宗昌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姚慕尚微微一笑，“所以啊，不想莫名其妙消失在海市的话，那就嘴巴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