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汝卿的衣服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她的脸色一片煞白,滴滴水珠从她那消瘦的脸颊滚落,不知究竟是泪水还是汗水,亦或两者皆有。而楚汝卿的衣服上,竟是血迹斑斑!最让孙靖玚震惊的是,此时楚汝卿的手指上竟是插着长长的竹签。楚汝卿似是疼急了,一直在发抖,那竹签亦是一直在发颤,更是有着一滴又一滴鲜红的血珠从楚汝卿的指尖涌出,沿着竹签滚落下来。饶是孙靖玚上过沙场,见惯了杀戮,可是如今看到这一幕,他竟是有那么一瞬间头皮发麻。他难以相信,这样的场景竟是会出现在自己的府中。“哥,你来了!”
孙芮欢转头,看到孙靖玚,眼眸之中满是期待跟兴奋之色。“哥,你来的正好,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孙靖玚急切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她的身体还虚弱,还……”“嗯啊……”一声嘤咛骤然落入孙靖玚的耳中,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顿时转头,意外的看着楚汝卿。孙芮欢的眼眸之中精光闪烁,心中涌出强烈的期待与报复的快感。那药,终于起效了!只见此时楚汝卿的身体不自觉的扭动着,她那原本苍白的脸颊亦是不知道何时泛起了红,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红。楚汝卿的身体还在发颤,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抬手,似是想要去撕扯自己的衣服。可是,她手指上的竹签限制了她的行动。手刚刚碰到自己的身体,便疼的她身体猛的一颤。活像是一只落在油锅里的鱼,在不断地打着挺。本就泛着水光的眸子顿时沁出了泪,豆大的泪珠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地滚落,她满脸痛苦之色,却好似完全得不到教训一般,仍旧抬手去撕扯自己的衣衫。“你们快过去,快过去啊!”
孙芮欢激动地催促着跪在地上的护卫,那些护卫心中发颤,却是直接跪伏在了地上。孙靖玚猛地回神,“你做了什么?”
“哥,你好好看戏,过了近日,我倒是要看看楚汝卿还有什么脸面缠着你!”
孙芮欢激动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过去啊!”
“嗯啊……啊……”嘤咛的声音更高了一分,紧接着变成一声惨叫,竟是楚汝卿挣扎着扯掉了扎在自己左手的竹签。那竹签带出了一串血珠,楚汝卿的身体亦是抖得如同筛糠。孙靖玚心中猛颤,用力的抓着孙芮欢的胳膊。“你做了什么?她怎么会这样?”
“啊……”孙芮欢痛呼出声,“哥,你弄疼我了啊。”
孙芮欢拧眉看着孙靖玚,眼神满是探究之色。“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不是也对她恨之入骨吗?我如今教训她,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孙靖玚急切道:“我跟你说过,不能伤她性命,她身体还虚弱,你即便是想报仇,也等她身体好了之后再说。”
“可是我等不得了!”
孙芮欢的眼眸之中恨意翻腾,“嫂子说了,她的身体好了很多,没那么容易死。我只是给她下了媚药,也不至于……”“你疯了么?”
孙靖玚惊呼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孙芮欢,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孙芮欢的兴奋已经完全被怒意所取代。她用力的甩开孙靖玚的胳膊,反问道:“我疯了?哥,是你疯了吧!”
“你睁大眼睛看看,她是我们的仇人!是大楚皇室屠杀了我们满门!我这一身的伤病,也都是拜她所赐!你如今竟是还想要护着她吗?”
“我不是护着她,我……”“你什么?”
“我知道你说她不能死,所以我也没有伤她性命,我只是稍稍的报复了她一下,难道这都不行吗?”
“你心疼了?你知不知道,我当初不管是手指还是脚趾,都被人插了竹签子!”
孙芮欢怒吼出声,却是泪流满面。回想起当初受过的折磨,她仍旧浑身颤栗。她是那般高傲之人,若不是实在没了法子,何至于沦落为春红楼最低等的娼妓?“芮欢,我……”孙芮欢质问道:“你是不是还喜欢她?还忘不了她?所以你才舍不得她受伤!”
“那嫂子算什么?你不是说最喜欢嫂子吗?”
“哥,你不是说要休了楚汝卿吗?只要她今日跟护卫有了夫妻之实,便是犯了淫佚之罪,你便可以休了这个荡妇!你如今是舍不得了吗?”
孙靖玚呆愣在原地,脑袋里一时之间有些发懵,竟是不知道如何反驳孙芮欢的话。“啊……”楚汝卿痛苦的声音再次落入众人的耳中,不断地挣扎着,撕扯自己的衣衫。“嘶啦”一声响,那本就单薄的衣衫竟是真的被楚汝卿给扯破了。白皙的肌肤裸露出来,是长期不见阳光而病态的苍白。而那胸口,亦是缠着厚实的绷带。孙靖玚猛地回神,看着楚汝卿那残破的衣衫,怒道:“都滚出去!”
那些下人们早就已经吓得浑身发颤,如今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出闲云斋。孙靖玚大步走向楚汝卿,想要抱住楚汝卿,可看着楚汝卿这浑身染血的模样,竟然有些无从下手。看着楚汝卿指尖未曾拔掉的竹签,孙靖玚心中发紧。他咬了咬牙,心中一狠,握住楚汝卿的手将竹签直接拔了出来。楚汝卿惨叫一声,身体又是猛的一颤,那混沌的眼眸之中因为疼痛恢复了几分清明之色。看到孙靖玚,她泪如泉涌,眼眸之中透出浓重的哀求之色。“孙靖玚……帮帮我……救救我我……”她的声音抑制不住发颤,那些支离破碎的话语再次化为了无法抑制的嘤咛。身上的疼痛万分强烈,可是热浪却是一重高过一重,隐隐的将疼痛都暂且压下。楚汝卿的心中生出强烈的渴望,她猜得到,这肯定是孙芮欢刚才给她喂下的那颗药起的作用。如今只有孙靖玚能够救她。本能的,楚汝卿朝着面前的孙靖玚伸出手去,紧紧地拥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