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汝琏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几人,将他们意外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等回应,楚汝琏再次开口道:“我知道这样做不光彩,但是这样,应该可以将伤亡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而且赵令北本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跟这种小人,我们何至于那般坦坦荡荡?”
饶是楚汝琏努力的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可是楚汝琏的心中万分紧张。他是大楚的皇上,不是一个普通的官员,更不是一个寻常百姓。一国之君提出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怕是难以让人接受吧。可是面前的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们是他的恩人,他的义父,他的师父,他的姐夫!这世上除了楚后跟楚汝卿,便是他们与楚汝琏最为亲近。所以楚汝琏不想对着他们隐瞒自己真实的想法,更不想让他们费心去猜测自己的心思。他需要成长,需要虚心接受他们的教导,所以若是他的想法错了,他也应该说出来,接受指正。“皇上好计谋!”
楚汝琏紧张之中,听到了陈仲淹的夸赞。他意外的看着陈仲淹,悬着的心安定了几分。“师父真的这么想?”
不等陈仲淹再次开口,襄王殿下直接道:“我早就想用这个办法了,怕你们觉得不光彩,没敢说。”
“照我说,当初徐丞相给赵安阳下毒,就该把那些反贼一块儿毒死,何至于费这么大劲儿。”
秦天浩闻言心中一阵无奈,“襄王殿下,我们哪儿有那么多毒药?”
“徐丞相当日用的那毒药是东月国的毒王特意送来的,极为珍贵,那些毒药能够帮着徐丞相他们顺利脱身就已经很不错了,你竟是还想去搞那么多事情。”
“这不是还有别的嘛。”
襄王殿下对着秦天浩翻了一个白眼,转而看向了楚汝琏。“毒药不好找,蒙汗药好找啊,皇上,您这主意可以。”
襄王殿下对着楚汝琏竖起了大拇指,心中激动。即便是他想狠狠地打上一仗,将赵令北斩于马下。可是有更轻松的办法取得胜利,襄王殿下当然更乐意。他“好战”只是想要斩杀贼寇,不代表他不在乎将士们跟百姓们的生死。只是,饶是众人都表示赞同,楚汝琏的眉头却未曾舒展开。“说是这般说,可想要去下药,不是容易的事情。”
“秦将军说的对,我们手中的药没有那么多,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更是几乎不可能。”
洛兴怀送来的毒药毕竟有限,寻常的蒙汗药,容易被人发现便罢了,效果只怕是也不够强。想要将所有人迷晕,只怕是痴人说梦,搞不好迷晕几个人就已经被发现了。楚汝琏的心思动得飞快,越是思考这件事情,越是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高。不管是迷香还是秘药,想要将赵令北手中的将士们都迷倒,需要的分量当真不是一个小数字。那么大的分量,想要带进军营,就是一个极为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是成功下药了。“那我们换个办法。”
一直沉默的杜炜晔突然开了口,众人的视线顿时落在了他的身上。杜炜晔的眼眸之中精光闪烁,沉声道:“如果我们将计就计,让赵令北的人以为我们没有发现方佛山的情况,你们觉得如何?”
“你是说……”陈仲淹惊喜的看着杜炜晔,神色变了又变。杜炜晔没有言语,却是抿唇对着陈仲淹点了点头。一连几天时间,各方势力按兵不动,沈笑跟徐丞相还有徐娉婷终于来到了襄江城。众人见到他们,欢喜不已。只是,徐丞相本就受了伤,这一路颠簸更是辛劳,他刚下马车,众人就看到了徐丞相苍白的面色,心也立刻悬了起来。沈笑顾不得寒暄,立刻道:“快请傅先生给徐丞相看看吧。”
沈笑早就送了消息回来,让杜炜晔他们早做安排。杜炜晔没有任何的耽搁,立刻安排徐丞相入住了襄王府。但是徐娉婷跟沈笑没有一同过去,而是随着襄王殿下大张旗鼓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沈笑跟徐娉婷百姓们不认识,但是宠妃慧贵妃娘娘,还有宠臣沈国公的名号,百姓们可都如雷贯耳。如今他们二人直接现身,便是要将赵令北的恶行公之于众。徐娉婷更是当众哭诉,说她从来都不想嫁给赵令北,却被赵令北挟持进入宫中。外人都以为赵令北给她贵妃之位,对她宠爱有加,可实际上赵令北跟赵安阳只把她当成牵制徐丞相的筹码。他们这次是主动逃离京城,并不是被沈笑劫持。而且,在离开之前,也是赵安阳欺人太甚,想要对她动刑,逼迫徐丞相指控襄王殿下想要谋反。徐娉婷声泪俱下,言辞恳切,当真是豁出去了。众人看着这一幕,惊奇万分。这可是宠冠后宫的慧贵妃娘娘啊!不管她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甚至是不管眼前的徐娉婷是真是假,这都完全不妨碍她说出口的事情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时之间,赵令北强抢民女,威胁大楚旧臣的消息迅速蔓延开来。同时沈笑作为赵令北的“亲信”,亦是明言自己本身以为赵令北是明君,才会臣服于赵令北。却不料他在朝为官之后,发现赵令北只是表面仁善,背地里残害大楚旧臣。而且赵令北骄奢淫逸,贪得无厌,更是将百姓的安危弃之不顾!他确实是个纨绔,只想要吃喝玩乐,但是他可不想做那么多昧着良心的事情。沈笑细数了几位大楚旧臣,全都是被赵令北用莫须有的罪名铲除的。这跟赵令北一直塑造的仁君形象背道而驰,更是让众人疯传。传言愈演愈烈,陈仲淹跟秦天浩又适时的加了一把火。陈仲淹跟秦天浩与其他人不同,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二人是被赵令北重用的。众人本以为他们二人是一直忠心于大楚,只对赵令北虚与委蛇,却未曾想,他们二人决定扶持楚汝琏登基,是因为边城的战乱另有隐情。边城的战乱,并不是南燕国的无故骚扰,而是赵令北与南燕国达成了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