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宴嘴上不耻,眼中却并没有怒意。反而还有丝愉悦。沐云玖已经找村长说话去了。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更加的狼多肉少了。村长到是开明,眼见来了这么多年轻力壮的,反而还挺高兴。自己的队伍里除了年纪大的,就是老弱妇孺,有这些壮丁的加入,劳动力也多了不少。“九姑娘不必自责,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也是件好事,以后咱们两伙合成一伙,咱们一块往淮南去。”
眼见村长这么说,沐云玖不由松了口气。她知道老村长无儿无女,等着自己从霍云宴那拿了钱,定要给村长也安排一个去处,免得他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四处奔波。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那就多谢村长了。”
没一会张天庭他们也回来了,喝了水,大伙都精神了不少,立即都围着沐云玖坐下了。张天庭粗声粗气的问道:“姑,你们这是准备要去哪儿啊?”
沐云玖笑着说道:“去淮南。”
张天庭立即高兴的说道:“我们也要往那边走,咱们正好一路了,都说那边遍地是米,到了那咱们就饿不着了。”
村长道:“是啊,那边再不济也要比咱们北方强。”
大伙商量了一番,便决定明天离开。有了张天庭这些壮丁的加入,安全感顿时提升了不少,都安心的睡了。唯有张赛花没睡着。这死小九随便就认了一个大侄子,可又说那个姓宴的是她的表哥,这都是什么辈分,而且看张天庭的样子,根本就不认识霍云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王狗蛋也不是很想张天庭他们加入。这些人一看就凶神恶煞的,平时他还能偷偷懒,村长也管不了他,眼下来了张天庭,他肯定也得跟着出去找吃的。不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看着张赛花也没睡,立即蹭到她的身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只要戳破沐云玖的谎言,张天庭就得走,而且搞不好还会揍沐云玖一顿。两人研究了一番,这才相视一笑,闭上了眼睛。翌日,沐云玖在一阵野菜的味道中睁开了眼。廉母已和李嫂子把马齿苋熬成了菜粥,大伙一人分了点,意思一下肚子。沐云玖实在不想吃这东西,就扶着霍云宴去溪边洗脸去了。看着两人走远,张赛花笑眯眯的说道:“张大哥,你的命可真好啊,一下子就找到了个姑姑,只是,我记得九姑娘说过那个宴公子是她的表哥,那他岂不也是你的叔伯了?”
王狗蛋立即说道:“张大哥,你们家的亲戚,年龄差的也太大了吧。”
张天庭一口喝光了菜粥,含混的说道:“我爷爷儿女多,这不很正常吗。”
反正他姑姑说过,那人的身份不能随便说。张赛花又说道:“这咋能正常呢,我瞧着你似乎不认识你那位叔叔,九姑娘不会是逗着你玩呢吧。”
张天庭刚要开口,就一人冷冷的说道:“张赛花,是不是菜粥塞不上你的嘴,你的废话怎么那么多。”
张赛花仰着下巴说道:“我问问又怎么了,你们既然是亲姑侄,还怕别人问了,除非你心中有鬼。”
沐云玖冷笑着说道:“我有什么鬼,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吧,是不是觉得人多了,吃的就少了,怕糊不住你的嘴了。”
“你……”张赛花气的咬牙切齿。一抬头瞅着张天庭目光不善的瞅着自己,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沐云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张赛花,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要是再敢搬弄是非,说些有的没的,就给我滚出去队伍去。”
眼见沐云玖真的沉下了脸,张赛花又灭火了。被教训两次,她已经不敢和沐云玖对着干了,只是这怨恨,也越来越深了。张天庭已经站了起来,伸手扶住了霍云宴。粗声粗气的说道:“小叔叔,来这边坐。”
瞧着他洗干净的脸,不由目光暧昧的瞅了一眼沐云玖。这小姑姑还挺有眼光的。霍云宴却是一阵尴尬,可也不好多说什么。抬起头却见沐云玖抿着嘴角憋笑,立即瞪了她一眼。沐云玖赶紧把脸转到了一边,花了些时间整理了自己的表情,然后打开了度娘。“往南走,要多远才能有食物和水源?”
度娘立即开始了滚屏式计算。足过了三分钟之久,才给出了答案。最近的水源在七里外,最近的食物在五里半处。一窝兔子。沐云玖感慨的说道:“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呢?”
度娘不耐烦的说道:“能有的吃就不错了,就不要再圣母了。”
沐云玖翻了发个白眼,她竟然被度娘给教训了。好吧,那就只能委屈那些兔子了。廉旭已经收好铁锅,背在了身上,大部队就此出发。两方加起来已经有二十几人了,看起来浩浩荡荡。路上偶尔也会遇到三三两两的逃荒队伍,有的走路都直打晃。看样子度娘说的没错,这年头能活下就很不错了。她按照地图的提示,带着大伙一路朝南。“我掐算过,再走上几里路,就能碰到一窝兔子,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好好的吃一顿了。”
张天庭对这个姑姑已经是深信不疑了,立即说道:“小叔叔,要不我背你吧,这样走的快点。”
之前沐云玖告诉过他,说自己很喜欢霍云宴,张天庭自然也对这个未来的小姑父高看了一眼。沐云玖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霍云宴顿时又不自在了。他推开了张天庭,淡淡的说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张天庭嘿嘿一笑道:“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没啥好客气的。”
沐云玖赶紧清了一下嗓子道:“我扶着他,你们先过去瞧瞧,前边要是有颗歪脖子树,你们就停下,兔子就在附近的地洞里呢。”
“行,那我们先走。”
张天庭等人也都饿了两三天,听说有兔子肉,口水都要留出来了,顿时就领着人走了。其他人也都咽了一口口水,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一声鹰啼从天空划过,霍云宴顿时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