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玖点了点头,幸好早已将粮食运送进城,但是也不可不防,若是白蟒军撑不住,很可能会把主意打到村子上。却不知城中如何了?沐云玖来回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贺成斋等人挖的暗道,眼睛不由一亮。“天庭,你知道通往王府的密道在何处吗?”
“在城侧。”
“位置显眼吗?”
“不显眼,在一处土坡下,附近有草木遮掩。”
“带我去,我要进城看看。”
“好。”
姑侄俩毫不废话,说完就沿着小路朝城侧走。到了附近,果然看到了一个土包,下边有树木和青草。“姑姑,就是这。”
因为要走密道,两人并没骑马,剥开了草木,果然看到了一个坑。张天庭当先跳了下去,又来接沐云玖。地道约有一米多高,沐云玖这种娇小的身材也得躬着腰,而且里边还黑的很,两人磕磕绊绊的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头。“姑姑,应该就是这里了。”
张天庭摸到到了坑道的顶端,猛的一用力,有什么东西被推开了,一缕光线至顶端摄入暗道,沐云玖不由一阵欣喜。没等他说话,一把剑就捅了下来。“什么人?”
沐云玖大声说道:“我是小九。”
“九姑娘?”
头顶的重物被挪开,一张国字形的脸,从洞口漏了出来。赫然是梁勇。沐云玖道:“是我。”
梁勇已把手伸了下来。“快上来。”
沐云玖借力使力,就着梁勇的劲儿钻出了洞口。“难道九姑娘已经知道封城的事了?”
沐云玖打扫了一下衣襟。“知道了,城中的情势如何了?”
梁勇道:“并没有什么变化,小公子去王府了,九姑娘就再此等一会吧。”
说话间,张天庭也爬了出来。梁勇将两人引到前院,付理正在院中站着,看到沐云玖不由一阵惊讶,随即便想到了地道的事。不由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都把地道的事儿给忘了,还以为一封城就没办法和你联系了。”
沐云玖谦虚的说道:“义父莫要自责,我也刚想到这点。”
付理接着问道:“传言白蟒军有万人之多,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沐云玖点了点头。“这话确实不假,白蟒军从村子前路过,的确有万人。”
付理拈着胡须说道:“若真是如此,情势恐怕并不乐观。”
沐云玖安慰道:“义父不必太担心,鄱阳城之前也是封城的状态,并不影响老百姓的生活。”
付理摇了摇头。“难民和义军是不同的,难民造不成民众的恐慌,义军不同,就凭鄱阳郡区区几百的守备军,如何能敌万人,便是用人堆积,也能把鄱阳城给淹没了。”
沐云玖本来还是挺乐观的,听了付理的分析,沐云玖意识到他的话没错,白蟒军人数庞大,就算不用战术,鄱阳城的确难挡。“义父可有何良策?”
付理来回走了两步,叹息了一声道:“即便有策略,面对这样的人数,也很难施展。”
沐云玖的眉头也拧了起来。她平时确实有不少点子,如今面对超过己方百倍的人数,也无计可施了。“那就只能拖了,城中不缺粮,就和他们打消耗战。”
付理道:“话虽如此,可老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白蟒军若粮尽,必然会铤而走险,率兵攻城。”
沐云玖不由头疼,最主要的是,她并不想这些人死,而且想收为己用,这比打败他们还要难上一百倍。愁思之际,忽见府门开启,霍云宴脸色凝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沐云玖,霍云宴一阵愕然。“小九,你是如何进来的?”
梁勇哈哈笑道:“自然是咱们之前挖的地道了,谁也想不到当时的一时兴起,竟然还有用上之际。”
霍云宴这才想起,将军府还有这么一条暗道。正欲说话,初见一兵士从外边跑入,一脸慌的说道。“二公子不好了,白蟒军已开始攻城了。”
霍云宴脸色顿变。“我这就去城楼。”
他翻身上马,将沐云玖也拽了上来。两人共乘一骑,风驰电掣一般的来到了城下。上了城楼,顿见城下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喊声震天。付理和韩石松等人也全都跟了上来。看到城下不住叫骂的白蟒军,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守城的兵士更是瑟瑟发抖。相比于众人,沐云玖的心理素质显然好了不少,毕竟在淮阴郡她已经历过敌兵围城,只是这些百姓没什么策略,空城计那种办法对他们肯定没有用。沉吟之际,就听城下有人喊道。“速速开城放人,若是我等攻进城,便没有这般客气了。”
沐云玖探出了头,只见说话之人四十岁左右,赤裸着上身,身材健硕,颇有一身武勇之气。霍云宴已走到了城墙边,冷声说道:“战,则百姓苦,你若忍心见百姓生灵涂炭,大可以攻城试试。”
有人喊道:“让百姓苦的是你们这些当官的,若非你们毫无作为,百姓如何会造反?”
“没错,皇帝不仁,我们就要选一个新的出来。”
“就是,我们不怕死,只要能弄死狗皇帝,死也是值得的。”
沐云玖轻嗤了一声道:“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就能弄死狗皇帝了吗,岂不闻林远图拥兵十万,装备精良,岂是你等乌合之众可以对抗的。”
先前说话的汉子大声说道:“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们上下一心,便可所向披靡,鄱阳郡区区一千守备兵,如何能是我们的对手,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开城投降吧。”
沐云玖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忽然笑道:“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汉子抬头问道:“你想如何赌?”
沐云玖轻笑了一声道:“咱们就以一个月为期,你若是能攻下鄱阳城,我等全都束手就擒,若是你们攻不下,便要听从我们的指挥,你可敢应?”
看见沐云玖笑语嫣然,一片胸有成竹之态,霍云宴猜测她可能有了什么好点子,索性不言不语,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