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匆匆御剑回家,离家不远就瞧见两名醉躺在地呼呼大睡的男子。想着将弃轮上去吧,也罢,先把人带回去再收拾,特别是玉忱!“你好呀,小姐姐~”常今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猛的一回头——这人怎么比庄晟看起来还骚?等等!熟悉的眼脸,当常今不耐烦的眉头一点点为震惊舒展。程颜焦急地一会儿警惕身后一会儿看向常今。见她不做任何反应了,便急急问道:“怎么了?”
眼前的风流男人,突然蹲了下来,身上的衣着,身后的背景,通通换了个遍。“小朋友,你今年几岁了呀?”
“十岁。”
……“你叫什么呢?”
“你得先告诉我你多少岁,我才能告诉你我叫什么。”
目光移到男人嘴上,嘴型难辨,且无声。因为她记不清他说的年龄是多少了,她只记得肯定不超过三十。“常今。”
“常今?你说你姓常?跟着爸爸姓的吧?”
“我跟着妈妈姓的。”
男人神色异常地站起了身,这个九年前的身影,完完全全与眼前之人重合在一起,唯独那一丝慌张贴上了吊儿郎当。一旁的将弃蠢蠢欲动,男人也感受到了女孩子的杀意。他皱眉,带着不解。常今咬紧牙关,一字一句,憋着汹涌道:“是你……九年前,是不是你,拿走了护身符。”
男人听了这话,在脑子里翻开一个个回忆的抽屉……他想起来了,那是唯一一段,让他不得而忘的记忆。他一怔,嘴里打结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是……”她铿锵有力,仿佛在向犯人报上自己法官的名号:“我叫常今。”
“我的母亲……”她哼的一笑,“叫做常璃枝。”
程颜一看这架势不对,身后那俩人绝对也还没甩掉,连忙把躺着的两人晃醒。两人呕吐了一番,才堪堪清醒了些。而这时,月宫天子已经和常今打起来了。月天今日,怕是有十万个没想到。没想到他寻到了四御想要告诉离珠,路上碰到了妹子想勾搭,结果是自己的亲女儿;没想到自己的亲女儿还活着;没想到自己的亲女儿已经修炼到这种地步;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还与妖怪勾结在一起……第一点他要申明——常今神似常璃枝,他看似故人,便来了兴致。寻常还是正事要紧,不然现在早就与离珠回合了。两人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痛苦地被迫起了身。程颜一声吼给俩人吓醒了,“你们清醒点!常今被人打了你们不管吗?”
这不就有精神了吗?月天招架不住三人轮攻,立马败下了阵,常今恰巧要去擒住他,月天就冲身后喊到:“就在那儿看戏是吧,是不是要我死了你们才出来?”
树后当真是众目睽睽之下冒出了颗头,离珠笑着举起手:“当当当当~!”
继而转头单独盯着月天,一秒消失了笑容,“你死了天下女孩儿不就安全了吗?”
他们都是相处很久的人了,但算不得朋友。因为很多地方合不来,他们也看不惯月宫天子的某些作为。陆吾其实并未跟着离珠躲藏,一直站在树上,抱胸冷眼旁观。齐未眠和玉忱早就察觉到这俩了,只是他们不出手,他们,又何必出声呢?常今一看气氛不对,这次放跑这人后,恐怕再也抓不到了。不待与众人说,挥了将弃就要斩月宫天子的头。但此次运灵,却自觉有些乏力,但她脑海中全是姜玉那颗死不瞑目的头,还有那如泉涌一般喷射而出的血。花妖的血盆大口迎面而来。她丝毫未察觉自身异样。常今心知无人懂,自然她也不指望别人帮。挥下这一剑,有犹豫,她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他——为什么要拿走护身符,他为什么听到她的姓氏会那么慌乱……但这一剑,也绝对没有任何的不忍和松懈。她觉得姜玉的死,不止是月天的错,也是她的错。长大后她每每想起,都自认为愧对。她连自己都在折磨,怎么会放过一个确确实实的真凶。离珠瞳孔一阵,一挥手,想要截下。玉忱虽不知常今与这人之间到底发生何事,但他本就是偏心的人,自然也闪身上去挡下离珠。陆吾不知离珠所想,但他也上前劈了一刀,替离珠拦下常今。齐未眠又凑上去想要对阵陆吾,但只上了半步就被程颜拦下。全过程发生在须臾,齐未眠根本没时间撇开程颜,月天已经剑口幸存了。陆吾的刃打散了她所有思怨,甚至让常今一个娘跄退了几步。玉忱又连忙退下去扶她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庆幸的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