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所以第二种就是他们现阶段最重要的目标,而这个目标首当其冲的,显而易见就是中立多年刚正不阿的太尉了。夏启明从宫中回到太尉府不过只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清早,宋明清就带着许多古玩字画来到了太尉府。但他到了之后听闻太尉昨天歇得晚,特意没有让下人去通传,规规矩矩的在前厅侯着等。茶水凉了又换,他依旧不见半分急躁。从表面看温厚贤德,对待上茶的下人也和颜悦色,但等得久了,他特意去太尉府前院走了一圈,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因等候夏启明过久到院中散心。夏锦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冷笑了一声。冬青一边搀扶着夏锦娴,一边抚了抚她的后背。两人来到前院,夏锦娴先踏进前院口,猛然一看又退了回去,将直愣愣往里冲的冬青也拉了出来。她捂住冬青的嘴,看着一同立在一颗桃树下的宋逸成跟宋明清,示意冬青不要出声。冬青此时倒是习以为常,顿时变得无声无息。夏锦娴收声敛气,知道宋逸成向来警觉,就没有再走近,但也能听到只言片语。她耐心一听,越听越面色冷凝。这些“无可奈何”“传言不假,那一晚……”什么的只言片语让夏锦娴再次产生怀疑。他与宋明清果然不像表面上那般。难道那一夜小镇上的事情真的是他所为?夏锦娴在院口半蹲着听得脚都要麻了,见宋明清离开之后才起身锤了锤腿。一旁的冬青早就席地而坐,打着哈欠。“地上凉,你快起来。”
夏锦娴扯了冬青一把,刚将她拉起来就听到园中人提声说道:“既然来了,何不顺便看一看桃花?”
她闻言怔了怔,领着冬青走进园中,“我刚来就看见你独自站在这,本不想打扰,没想到被你察觉到了。”
宋逸成不置可否,半晌后看着她说:“有些话,当着他的面,我言不由衷。”
夏锦娴没有说话。她与宋逸成之间有一道鸿沟,在那鸿沟里有一个梦魇,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忘记!“你又在想什么?”
夏锦娴回神看着他,“我心中了然,你不必解释什么,左不过你我不同路。”
宋逸成闻言,脸色一沉,正在拉住她的衣袍,夏锦娴却仿佛早有所感,快速躲开了。宋逸成的手顿了顿,看着她往前厅走去,怅然若失。冬青紧跟在夏锦娴身后,踏出园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宋逸成依旧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不由得看了看夏锦娴,见她神色与宋逸成如出一辙,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前厅里,夏启明坐在正堂上,宋明清反而站着。夏启明坐立难安,奈何宋明清将他压在位置上,派人端上了清一色的古玩字画。“二殿下此举何意?您请上座,莫要折煞老臣。”
宋明清笑着将盒盖打开,道:“太尉乃我岳父大人,我只是小辈,太尉不必忧心,您理应上座。”
夏锦娴面色冷淡的走了进来,唤了夏启明一声,便转向宋明清,“二殿下好兴致,搬这么些东西来这,莫不是想借地摆个地摊,叫卖叫卖?”
夏启明明显感觉到夏锦娴身上所散发的排斥,而且带着些微的紧张站在他跟宋明清中间。“娴……不,现在应该喊弟媳了,我不懂女儿家的脂粉衣裳,故而没有给你备上礼物,不过你要是喜欢什么,大可同我说,定会如你所愿。”
夏锦娴冷笑一声,手指轻抚过那些古玩字画,说道:“二殿下连讨好一个人都懒得费心思,我父亲喜欢字画,但却不是谁的字画都喜欢,就比如你拿来的这几幅,正好是他最不喜欢的。”
宋明清有些尴尬地看着那些字画,转向夏启明,“岳父,是本皇子唐突了,未能事先探知您的喜好。”
夏启明不忍夏锦娴过于为难,便说道:“老臣未曾与您说过,这不算什么,您有这份心意老臣已经领情了,只不过这些东西贵重,您不必送来老臣这处,老臣也不会收的。”
“岳父是在怪本皇子平日来得少了?”
宋明清凝眸看着他。“二殿下若是不想给父亲带来困扰,此时就更不应该来。正是多事之秋,二殿下这心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真是难以让人分辨这心意到底有几分真。”
宋明清侧目看着她,一瞬间没有说话,只不过眼中冷芒隐现,落在夏锦娴身上似要将她看穿。怎奈夏锦娴神情淡然,任他如何打量都看不出分明。夏启明怕宋明清因此记恨她,主动说道:“二殿下一片好心,老臣心领了,二殿下贤德宽厚,只要坚持本心,定能如愿以偿。”
此话相当于直接告诉宋明清,只要他品行端正,他这里不会成为他前进路上的挡路石。宋明清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神情瞬间松懈了。“承蒙岳父教导,无论何时,我本心不移。”
夏启明淡淡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欣慰的模样。“今日是本皇子准备不周,岳父不生气便好,岳父不愿收这些东西也不勉强,只愿您保重身体。”
夏锦娴冷目而看。夏启明面带笑意的应下,亲自将宋明清送到了府外方才返回。夏锦娴似乎见到宋明清心情格外不好,脸一直沉着。夏启明看她,也冷了脸,“进来,为父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