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鹤有些诧异的笑起来,“嗬,这还是我那天生反骨桀骜不驯的儿子吗?看你这趟没有白走一遭,竟也学会在我面前服软示弱了,好好好。”
他一连说出三个好,这才站起身发话,“起来吧,再跪下去膝盖就要废了。 ”苏巍州没有立刻起身,重复了刚才的问题,只是这回放低了语气,“父亲大人,那小伶呢,她有没有怎样?”
苏天鹤负手而立,拧着眉,“她无碍,只是从未见到这么多人,吓得晕了过去,现在还未醒。”
吓得晕了过去……他说的倒是轻巧。他已经可以想象小伶见到苏天鹤时那害怕惊恐又无措的神情。苏巍洲慢慢站起身,两条腿不经意的颤了颤,“小伶在哪?我要去看看她。”
“舍妹受了些惊吓,现在正在我的私人医院里好生休养着,不用太过担心。”
容轩好整以暇的接过话。闻言,苏巍州只觉得浓浓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这怎么好意思,给容总添麻烦了,待会儿我就去把小妹接回来。”
“我已经向苏伯父下了聘礼,伯父也已收下,小……小什么来着?”
容轩蹙眉回忆了一下,散漫的开口道,“是叫小伶对吧?小伶以后就是我的未婚妻,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何来麻烦一说。”
“小妹神智疯癫,不知哪里吸引了容总,能得你这般青睐?”
他咬牙冷笑,“何况容总向来最爱惜脸面,就不怕这件事情传出去,遭人笑话吗?”
容轩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舍妹虽疯癫,但却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我又向来惜美怜美,只要是美人儿,有些缺陷又何妨。”
末了,他笑意不达眼底的看着苏巍州,若有所指的说道,“更何况我最近甚是讨厌那些聪明狡诈的女人,舍妹痴痴傻傻的模样,很符合我胃口……至于遭人笑话,呵,我最近闹的笑话也不差一件了。”
苏巍州捏紧拳,指甲嵌进了肉里,“做梦!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容轩似乎很乐意看见他这副怒火冲天的模样,低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问,“苏巍州,我比你年长两岁,自降辈分做你的妹夫,你不满意?”
“当然……”“当然满意。”
苏天鹤打断苏巍州的话,“小女疯癫痴傻,还能得轩儿这样年轻有为的男子青睐,属实是她的福气。何况我们两家本就交好,有了这门亲事,更是亲上加亲。”
臭不要脸的老东西!苏巍州深吸一口气,脸上覆了层薄冰,深知自己的话起不了作用,于是换了个方式切入,“父亲大人,容总虽然不介意小伶痴傻,但是我们总得为他考虑考虑,不是吗?其实我并非反对这门亲事,只是不希望容总因这接二连三的精彩事迹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你想想,这又是在婚礼当天惨遭遗弃,之后更是娶个疯疯癫癫的小傻子为妻,了解内情的人知道是容总是心胸广阔,不拘小节,可不了解内情的人只怕会以为容总是个没人要的垃圾,一旦找到接手的就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嫁’出去。”
这话说得着实难听,容轩脸上的从容优雅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尤其是从这番话里,他隐隐能听出了那个女人的口吻。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两人非常亲密。因为只有两个人朝夕相处,长久的待在一起,才会互相影响,连说话都会越来越相像。况且苏巍州方才不是还说了吗,他此趟出行游山玩水,踏遍山河……容轩甚至脑补了一出他们携手前行的画面,顿时感到胸前的怒意阵阵翻腾!贱人!他每日都是在煎熬中度过,在梦魇里醒来。她倒好,与苏巍州天涯海角,潇洒惬意。意识到理智在一点点消失,容轩忍耐着,眯着眼,脸色阴沉,“苏巍州,你这张嘴,可比以前利索多了。”
苏巍州自然察觉到了他话里有话,冷淡的抬眼视着他,“抱歉,方才说话可能有些直接……容总不是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吗,我便就没有见外,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
容轩切齿一笑,“我特别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交流。”
“喜欢就好。”
他佯装亲昵的开口,又将目光转向苏天鹤,“父亲大人,儿子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让小伶嫁给容总,又不会辱没他们容家。”
苏天鹤并不太感兴趣,应付似的皱眉道,“说来听听。”
苏巍州轻描淡写的说道,“只要将小伶医好,让她不再发疯,变得和与正常人一样。这样一来,外人只会夸赞我们苏容两家联姻是一段佳话,而不是笑话。”
闻言,苏天鹤不是很赞同的沉着脸,刚要驳回,却听容轩徐徐说道,“也好,正好我认识一个名医,小伶就留着我这里慢慢接受治疗。”
苏巍州神色一冷,“那怎么行,毕竟男未婚女未嫁,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这都什么年代了,苏先生怎么还跟刚出土的老古董似的。再说了……”容轩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看着他,“孤男寡女待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苏先生也没少做这样的事吧。”
说罢,见苏巍州说不出话的模样,他愉悦的笑出声来,转身朝苏天鹤微微鞠躬,“伯父……哦,不,是未来的岳丈大人,小婿还有事,先告辞了。”
容轩踏出门槛后,屋内屋外侯着的保镖这才乌泱泱的跟在他身后离开。“既是贵客,我去送送。”
苏巍州留下一句话,也跟着离开。容轩像是早料到他会跟上来,迈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听到后面传来一道毫无平仄的声音,“容总,请留步。”
他唇角这才不着痕迹的勾起,不过很快便压了下去,面色如常的转过身,“哦,苏先生,还有何指教?”
苏巍州走近,开门见山的冷嗤,“容总今日所为,令人不耻。”
他笑,反唇相讥,“那你勾搭我的女人,就很光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