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这样，你受了伤。”

绮红衣看着明空因内疚而皱在一起的小脸儿，安慰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只要明空不再哭就好。”

明空眼中有迷惑，问道：“谁是明空？”

绮红衣解释道：“明空是你的名字，要记住了。”

明空重复了两遍，点头道：“记住了。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我什么人啊？”

“绮红衣，你可以叫我红姨。”

绮红衣站起身，继续向前走。“红姨。”

明空痛快且脆生生的唤道，绮红衣“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明空在与绮红衣怄气的那一段路上时，便已知道绮红衣不喜多言，没有得到同样热度的回应，也就不在意了。明空追着绮红衣的步调，连珠炮似的问道：“红姨，我为什么会失忆啊？我还有别的亲人吗？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啊？他们好像很怕你，你一定很厉害吧？你教我好不好？这样我就不怕……哎呦！”

某人因为专注问问题，而倒退着身子走路。结果，因为脑后没长眼睛，摔了个结实。淡淡的笔墨挥洒铺展，画上人身在亭中，一手执剑，凭栏远眺，衣衫飞舞，青丝飘动。虽只是一个侧身，画中人那股清冷卓然，已透纸而出，可见作画之人的功力。或许，只因画中人是她吧？画因心而动，人因情而困。李世民的手指轻轻拂过画中人，自青丝到面容，仿佛那画中之人就在眼前。林甫神色匆匆的走进来，李世民没有回头，但眼神已没了方才的恍惚，问道：“何事惊慌？”

林甫犹豫了一下，语音小心的答道：“木家镇传来消息，绮姑娘出现，救走了那个孩子。”

在听到“木家镇”时，李世民的脸色便已有所改变，当林甫说出“绮姑娘”三个字时，李世民的手慢慢握紧，指节青白。“她、最终、还是……”李世民的语音中有着几许了然后的无奈，几许失落，几许悲哀，最后，都转化为愤恨。李世民一把揪住林甫的衣领，情绪有些失控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林甫只是不语。只有关系到绮红衣，这位天子才会如此失控。林甫一辈子都忘不了，当绮红衣为李建成踏出那道宫门之后，这位天子的神情。林甫到现在只看过那么一次，也希望那是唯一的一次。“她不想留在这皇宫里，不想留在朕的身边，朕就放她走，放她回到她想去的地方。可为什么，现在要出现？她的出现，就是要与朕作对么？”

林甫垂下目光，声音虽低缓，却坚定地说道：“皇上，当年您已错过一次，今日不可再错。”

李世民的眼眸陡然变的寒冷，自齿缝间挤出的字音，不带一丝的温度道：“你再说一遍。”

林甫忽然抬头，神色平静地迎上李世民的目光，说道：“天下安危，皇上不可被儿女私情所牵绊。绮姑娘和那个孩子，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