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未知的恐惧感随着皇后的话笼罩凤离洛。她凝视着上方的皇后许久,终于是服了软,道:“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本宫不会为难人的。”
皇后假意惺惺的道,“你只需要顶替你母亲在宫中呆上几日即可。”
片刻后,皇后又补充道:“对了,你记得写上一封家书寄回丞相府,就说你本宫相谈甚欢,要留在这边与我畅谈一晚。”
这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在这遇到了什么啊。不愧是皇后,思虑的这么周全。凤离洛并未反驳,只是道:“你让我留在这里可以,但是你要让我亲眼看到我娘出去。”
见凤离洛答应的如此轻易,皇后眉眼弯弯的笑道:“没问题。”
皇宫天牢之内,青苔遍布,蛇鼠流窜,偶尔还能听见一两声滴答滴答漏水的声音。凤离洛跟在皇后身后缓缓走进,在看到地牢破败不堪的环境时,她柳眉皱得越发深。到最后,她实在受不住了,偏过头看着皇后质问道:“我娘在哪?”
皇后伸出手,不紧不慢的指了指一旁:“就在那。”
凤离洛顺着看过去,接着更是气得恨不得直接动手打人!秦氏身体本就不好,此时却被关在最昏暗的那间地牢之内,旁边还摆放着大量的刑具。分明就是做好了她不来就直接对秦氏用刑的打算!“娘娘您不觉得您身为一国之母,对我娘这种身后没有靠山的人下手很是无耻吗?”
凤离洛斜眸看着皇后,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嘲讽。皇后脸上完美无瑕的表情一滞,隐隐有龟裂的驾驶。不过很快,她便平复好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笑意盈盈的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若是真要计较起来,你母亲夜市因为你才会被牵连不是?”
凤离洛没有回话。她只是后悔自己做事太过不周全,竟忘了护着自己最在乎的人。见凤离洛许久未曾言语,皇后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甚至隐隐带上了几分轻蔑。不过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罢了,竟然也敢在她面前玩弄心术。清了清嗓子,皇后道:“想说什么就尽快说,你也没多少时间来拖延了。”
凤离洛没再多说,快步走到地牢前蹲了下去,焦虑的道:“娘你没事吧?”
地牢之中的秦氏听到声音后悠悠转醒,看着凤离洛有些激动的道:“洛儿你怎么来了?不用担心娘,你快——”话还没说完,秦氏便突然住了口,看着站在凤离洛身后的皇后皱着眉道:“洛儿你是怎么过来的?”
凤离洛还未曾回答,皇后便率先开口道:“秦夫人您的女儿当真是一个好女儿,为了您的安危,不惜拿自己做交换呢。”
这话一出,秦氏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化起来,抓着凤离洛的手咬牙道:“你怎么能干这种蠢事?”
她的命和小小姐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上。如果早知道凤离洛回过来,秦氏绝对会趁早了,结自己来防止这种事发生。不过此时,大概是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居民为了防止秦氏不愿离开,便提前将他打晕。扶着软倒在自己怀中的秦氏,凤离洛抬头看着皇后问道:“你不会反悔是吗?”
皇后一口答应了下来,“本宫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凤离洛仍是不敢相信皇后,便道:“你要如何保证?”
“保证?”
皇后挑了挑眉,语气高高在上,如同恩赐,“你还想要什么保证?你要搞清楚,这里是本宫管的地方,本宫愿意同你保证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想要什么?”
凤离洛可不吃这一套,见皇后的保证飘忽不定,她干脆抱着秦氏往后面一靠,悠哉悠哉的道:“娘娘您不愿给臣女保证也可以,只是您想让臣女写的书信,臣女貌似也没必要去写。”
都说无耻的最害怕更无耻的,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你!”
皇后的脸瞬间就黑了。她气急败坏了许久之后,选择暂时让步,和凤离洛商量了一下,将自己随身的信物交给秦氏换秦氏安全。亲眼见到信物时,凤离洛才松了口气,目送着秦氏离开后,她被皇后拉着回了天牢。天牢之内,气味刺鼻难闻,凤离洛被人锁上了锁拷,直接扔到了最里间。最里间蛇虫最多,凤离洛匆匆一扫,就能看到一大堆纠结在一起的蜈蚣与蛇鼠。见了这玩意儿,寻常人十有八九要被吓出病来。可凤离洛从小和蛇虫生活在一起,身上还佩戴着驱蛇虫的香囊。因此,有她在的时候,那些蛇虫不仅不上前,还一个个乖的跟什么似的将自己盘成一个饼,生怕和凤离洛抢生存空间。……凤鸾宫之内,皇后闭着眸子靠在凤椅上养神,等着听凤离洛被吓的屁滚尿流的好消息。要知道那间天牢,可是她专门设置出来的。以前有宫妃嚣张不懂事惹她不开心,她便会悄悄把人丢到里面。等一天一夜之后,那些宫妃便会被吓的神情萎靡,再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有几个甚至走路都要躲着她走。而且这种恐吓不会留下丝毫伤痕,皇上不会因为宫妃受到惊吓责罚她,夜玄冥肯定也没必要因为一个女人被吓到了来找事。这个计划堪称完美。可天牢的人匆匆赶来后,却压力山大的支吾道:“凤小姐好像并不怕那些蛇虫,反倒是……那些蛇虫对她很是惧怕。”
听到这,本来悠哉安然的皇后表情一变,坐起来有些狰狞的道:“你说什么?”
侍卫身体一颤,跪下来硬着头皮建议道:“娘娘您也知道时间紧急,那些蛇虫有对凤小姐无用,您还是赶快亲自过去看一眼比较好。”
“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皇后骂了一声后,不情不愿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身旁的宫女道:“走,备轿去天牢。”
她能掌控的时间不多,若那些小东西对凤离洛不管用,就只能她亲自出面威慑了。